龙族之白王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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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东京雨夜

    一辆黑色悍马疾驰在东京郊外的山间小路上,穿过一座红色的鸟居,引入眼帘的是一座古老又庄严的祠堂。那个白衬衣男子从车上下来缓缓走进了祠堂后院的一间和室。

    “稚生,坐吧。”满头白发的精瘦老人跪坐在榻榻米上,不慌不忙的将刚参好的茶递向源稚生那边,他向两边穿着和服的女子挥了挥手,那两个女子便走到门外一左一右关上了门。

    “那孩子有什么奇怪的行为吗?”

    “目前还没有,听乌鸦说最近闹着要搬出去。”

    “你怎么看待她的身份。”

    “血统纯度高的混血种吧,不过这样解释不了她出现在神藏所上方的海面。”

    “她的血液样本我送去岩流研究所了,宫本家主给出的结果是龙血纯度比你和绘梨衣还要高。这么多年,蛇岐八家一直关注着神藏所的动静,已经完全可以确定这就是白王的宫殿,但是从来没有人在神藏所内发现白王的茧。通常情况下龙类都会在完全龙化时开始孕育自己的茧,就算本体被杀死,也可以利用茧重生。”

    源稚生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从榻榻米上站了起来,“老师的意思是,她有可能是白王?”

    “发现她那天,海面上除了她,没有任何人。后面搜救船去打捞,也没打捞到船只残骸和其他人的尸体,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如果白王真的复活了,你我都不可能在这坐着品茶,那场海地地震就能摧毁整个日本,或许是个和神藏所产生感应的超级混血种。”

    源稚生推开门走了出去,老人右手指不断的敲着桌面,“稚生,学院那边我已经让辉夜姬搪塞过去了,但是那个老家伙应该是瞒不了多久。”

    源稚生回到了办公室,穿着浮世绘衬衣的女子拿着一叠文件放在桌面上,身材瘦小却很干练。

    “少主,这是最近执行局处理的鬼的名单,对了,最近新宿的两个帮派因为地盘的问题谈判破裂,可能会发生大规模的械斗,帮派的领导人已经申请家族协调了。”

    “我知道了,樱,你和夜叉先去处理。”源稚生倒在椅子上,琢磨着橘政宗刚刚的一番话,拨通了乌鸦的电话。

    这是源茉莉第一天在蛋糕店工作,简洁的白色连衣裙,丸子头,再围上浅蓝色的围裙,已经有店员的样子了。她翻出老太太放在柜子里的烘培食谱,没客人的时候就学着做蛋糕甜点,昨天她给乌鸦许诺要带个蛋糕回家。

    她跟着菜谱有模有样的学着,不过总是能在中途翻车,要么糖少了,要么烤糊了,直到外面的霓虹闪烁,她才烤好一个4寸的抹茶蛋糕,蛋糕中央还插着一个乌鸦玩偶。将蛋糕打包好后又慌忙的煮了一杯奶茶,是丁佳佳教她的,因为她从小就爱喝奶茶,丁佳佳怕喝多了影响身体健康,就特意在家给她做。奶茶的香味从锅里飘出,源茉莉将奶茶倒进杯子里,满满一大杯,还特意加了乌鸦平时最喜欢的芋圆。

    “奶奶,我今天的工作完成咯,今天的工钱就扣在蛋糕上了吧,接下来关店麻烦您了,明天我早点过来。”说完,白茉莉便提着蛋糕和奶茶走出了店门。

    夜晚的新宿和白天完全不一样,少男少女穿着时髦的服饰进出各大商场和会所,高楼大厦间来来往往的人群像是这座城市正在流动的血液,夜晚的霓虹照在女人们的精致妆容上,更增添了一份妖冶。源茉莉戴上耳机走在街上,耳机里传来的音乐声快要盖住街上嘈杂的人声和汽车声,她站在十字路口等着红绿灯,当绿灯亮起,她跨入了斑马线,丝毫未察觉到身边的人群已经散开了。

    她在马路中间停了下来,左右两边不远处都聚集着一群手持砍刀棍棒的混混,他们机车的发动机轰隆作响,附近逛街的人们已经躲进了商店,她下意识的迈开腿往另一条街跑去,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两边的人群都往十字路口这边冲过来,源茉莉不得不抱着蛋糕蜷缩在街边墙角下。

    暴雨突然从天而降,大规模的械斗也一触而发,骨折声,惨叫声,充斥着源茉莉的双耳,他们刀面上黏稠的血液被雨水冲淡,不一会又被沾满。街面上到处都是被雨水冲淡的血液,源茉莉感觉自己快要吐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仿佛在她眼前的不是一群厮杀的人类,而是一群为了欲望而杀戮的地狱饿鬼。她不敢再看,双手捂着耳朵紧闭双眼埋着头。

    恍惚之间,她感觉到有人倒在了她的面前,她睁开眼正好对上了那个惨死少年的眼睛,心脏瞬间停止,无法呼吸,旁边那个黄毛将短刀从尸体上拔出,转而指着源茉莉的脸颊。

    “没想到还有收获,把镯子取下来给我,不然你雪白的脸蛋可就完了。”黄毛冷冷的蹲在源茉莉面前,拿着短刀用刀面不停的在她脸上拍打。

    源茉莉不敢动弹,喘着大气,“你把刀先拿开,我马上就把镯子给你。”突然白茉莉用力一脚将黄毛踹在地上,撒丫子的往另一边跑。附近的商店都关上了大门,没有地方可以躲了怎么办。

    突然她看到有一处狭窄的巷子,只能侧身通过,巷子的尽头是另外一条街道,凭借自己体型瘦弱在这里甩开他就能逃脱了。源茉莉立刻钻入巷子,黄毛也紧跟其后,当她感觉黄毛和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心里突然想到了乌鸦,他什么时候才发现自己正在被抢劫,手机里的定位跟摆设一样,平时口口声声说乱跑的话他会还很担心,结果现在晚上都没到家他都没注意到,黄毛的一步步紧逼,她的心跳更加剧烈,血仿佛在血管里沸腾了一样,此时她眼睛突然一阵炽热,以为是沙砾迷了眼,便抬起头睁大眼睛,想用雨水缓解。

    此时黄毛已经伸手抓住了源茉莉的手腕,妄图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可是源茉莉纹丝不动。她注视着黄毛,嘴里默念着,黄毛颤颤巍巍的松开了手,两边的墙壁慢慢地向中间挤压过来,他已经有了窒息感,他想跑,但是脚底跟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血液从他的眼睛、鼻孔、耳朵流出,脑袋也被压变型,哐当一声,黄毛倒在了地上。

    源茉莉被黄毛倒地得声音惊醒,她不知道为什么黄毛会残忍地死在这里。她越过黄毛的尸体,像受惊的小鸟一样在街上狂奔,眼睛的灼热让她不得不一直闭着眼。

    “真有意思,少主捡回来的那个女孩居然在新宿找死。”副驾驶上一个面露凶相的男人戏谑着,他打开上面的镜子摸着自己脸上蜈蚣一样的疤痕,“刚刚才收拾完那帮鬼,现在又要来处理这边的事,乌鸦怎么不自己来。”

    樱摇了摇头,驾驶着悍马在车流里穿梭,“少讲两句吧夜叉,听说乌鸦想把她甩给你。”

    “甩给我?可能第一天就哭着要回乌鸦那里。”夜叉癫狂的笑着,将手中的烟扔出窗外,烟头正好仍在旁边车的挡风玻璃上,车主摇下车窗骂骂咧咧,夜叉对着他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车主瞬间没了脾气。

    “你还是没个正经样。”樱无奈的笑着。

    源茉莉在雨中乱跑,也不知道撞到了多少人,熟悉的双手将她猛地拉入怀中,她忍着眼睛地剧痛,吃力地睁开双眼,是乌鸦。在两人地眼神对上地时候,乌鸦马上看向地上,那双黄金瞳死死地压制着自己,他放开了源茉莉,背对着她掏出自己平时戴的墨镜递给了她,“戴上吧,灯光很刺眼。”

    当源茉莉戴好墨镜后他才转过身来用纸巾擦拭着她脸颊上的血痕和雨水。源茉莉将手里的蛋糕递给乌鸦,努力地憋出一个大大的微笑,“你看,我给你做的蛋糕,别生我气了。”

    “你太蠢了。”乌鸦接过蛋糕和奶茶,将她带上了车。

    樱和夜叉在十字路口处理好了现场,便找到了乌鸦和源茉莉。此时源茉莉已经精疲力竭地靠在副驾驶椅子上。乌鸦轻轻地摘下她的墨镜,示意樱和夜叉过来看。当他们看到这双眼睛地一瞬间,反应和乌鸦一摸一样,恐惧,臣服,无法直视。

    “这是个什么怪物,少主知道吗?”夜叉倒吸了一口凉气,仿佛是在缓解自己内心的恐惧。

    “先带她离开吧。”樱从后备箱拿出一块毛巾温柔的给她擦拭着被雨淋湿的长发,“挺漂亮的孩子。”

    他们三人带着源茉莉从源氏重工的车库直上源稚生的办公室,电梯打开的时候,源茉莉看见一个阴柔面相的男人正坐在深棕色的真皮沙发上,衬衣领口的扣子慵懒的敞开,玩弄着手上的打火机,原来这就是源稚生,之前听乌鸦说这个男人能一次撂倒一群人,甚至衣服都不会被弄脏,她以为源稚生应该是个身材倒三角像巨石强森那样的大块头,没想到居然是个阴柔俊朗的年轻人,源茉莉看入了迷,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

    “看够了吗。”源稚生站了起来走到源茉莉面前将她鼻梁上的墨镜摘下,乌鸦他们都转过身去生怕再和那双眼睛对视。源稚生并没有任何反应,将墨镜扔在了一边,这次反倒是源茉莉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不敢和他对视,少女娇羞的内心跃然呈现于她那绯红的脸颊上。

    “没什么了,她眼睛快恢复正常了。”听到这句话乌鸦他们才转回来,再次对视时也不像最开始那样恐惧了。

    “茉莉,你刚刚出了什么事。”源稚生追踪着源茉莉四处躲避的眼神,源茉莉戳了戳手指,扭捏了半天也讲不出一句。乌鸦看着她这副样子貌似懂了,少女情怀,十五岁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和源稚生这样的男人面对面,害羞是很正常的。

    等了五分钟,源茉莉才憋出来几个字,“有人抢劫我。”

    夜叉瞬间笑出了声,“你十五岁的小丫头戴着两个沉甸甸的金镯子在街上晃,还跑进巷子里,不抢你抢我?”

    “夜叉。”源稚生看了夜叉一眼,夜叉立马收敛起放肆的模样,“茉莉,继续说。”

    “我被追到一个巷子里,那里太狭窄了,想给乌鸦打电话,可是根本没办法从包里拿出手机,当时我很害怕,然后眼睛就像被灼烧了一样,大脑也一片空白,看不见听不见也感觉不到任何东西,像是身在无尽的黑暗。”源茉莉越想越害怕,不经意间整个人在发抖,乌鸦脱下自己的风衣,披在了她的身上,抚摸她的后背,渐渐的源茉莉平静了下来。

    源稚生听她讲完后眉头微皱,他意识到源茉莉可能是超乎自己的存在,决定将她安置在源氏重工大楼内,乌鸦沉默了许久后,语气平淡的问到,“会像上杉家主那样吗?”然而源稚生并没有回答,只是让他快点将她带回去。

    乌鸦回到家就忙里忙外的帮着源茉莉收拾东西,衣服鞋子一样一样的给她整理好放箱子里,并且还细心的贴上标签方便找。在乌鸦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源茉莉端着那份蛋糕和奶茶走到他面前,乌鸦将蛋糕上的乌鸦玩偶取了下来放在茶几上,然后拿出叉子尝了一口,虽然是他最讨厌的抹茶,他还是一口一口的吃光了。源茉莉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给这个仅仅相处了一两个月的男人做蛋糕,但是她认定乌鸦跟她一样都是孤独的人,他们在一起生活互相取暖,能让孤独的心受到慰藉。

    “你快去收拾吧,我约了夜叉喝酒,早点睡。”乌鸦拿上外套便走进车里,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有乐町的新日之基,老板是个英国人,为人和善亲切,在乌鸦和夜叉早年来东京打拼时就和他认识了,这几年一直在照顾他的生意,今晚也不例外。夜叉已经坐在店内等着了,他点了老三样,鸡翅、煎饺、清酒。

    等了快半个小时乌鸦才到,夜叉将酒杯倒满递了过去,“好久没坐这里,上一次还是在一年前从大阪回来。”说完夜叉便将一杯酒灌进了肚子里,然后又夹了一块滋滋冒油的鸡翅塞进嘴里。

    “是啊。”乌鸦只是叹了一口气,杯子里的酒一口没动,他看着窗外,想起源茉莉今天的遭遇就有些自责,夜叉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你不会对那小孩有意思吧。”

    乌鸦冷冷的盯着夜叉,仿佛要将他吃了,“没有,夜叉,你知道我们这种人都有血之哀吧,只有和同类才能走在一起。虽然她一开始一点也不听我话,还老给我添乱,但是突然间又要回到以前的生活,还有点不习惯了。她挺可爱的,虽然从来没喊过我一声哥哥,我一直都将她当妹妹一样照顾,她想要的我都给她。”

    “不知道龙血这东西在我们身上到底是好是坏,算了,明天正好我没事,陪你送她过去吧,她应该不至于像上杉家主那样一直被关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