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晚唐当军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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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章 黄州有变,吴讨袭请援

    “我于巴水岸故布疑兵,大张声势。黄州震荡,那岑炳若领大军而来,我抽身而退便是,绝不过多纠缠,如此徒耗其人力物力,并不算亏,亦测试出岑炳态度,我方当着重经营蕲州,使其为西面屏障。若岑炳不来,其态度已然明了,绝不会东向扰我后庭,我庐州西境再无忧矣,只需在江边建一二营寨监视长江水路,便可全力向东,只待扬州有变。”

    田頵言罢,满厅再无一人反对,唯有叹服田頵谋略过人声。

    只杨行愍仍觉心有不妥。

    好端端的去招惹岑炳干甚!万一搅个马蜂窝出来,惹得武安军跨巴水、一路向东,又如何收场……

    厅内善谋之辈,除田頵袁袭,尚有徐温。只徐温心思深沉,厅内议事时,多静观一旁,轻易不会张口。

    杨行愍单独问向徐温:“徐参军有何见解?”

    徐温答:“田将军高瞻远瞩,谋略非凡,吾等唯有称服。”

    连徐温也赞同,杨行愍方不再做他想,只心里不大放心,提醒田頵道:“二哥只领五百人而往,实在少了些,且等我再为二哥调些人马……”

    杨行愍话未道完,已被田頵大手一挥阻断:“五百人足矣,多了反而不妙。主公但管放心。”

    杨行愍如何能放心,可抬眼见厅内无人附和,也只得作罢,任由田頵自去操办。

    众人心思,杨行愍多少也能猜知一二。田頵素来心高气傲,人缘不佳,他领五百人经蕲州去黄州,事成,自然是奇功一件,算他田頵了得;若不成,也可借此打压田頵的嚣张个性,于众人而言,未尝不是好事。

    ……

    赵德諲好算计,曾剑锋好口才,然岑炳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主动去招惹秦宗言。

    另要防范秦宗言是个傻子,听信赵氏鬼话,来惹随州麻烦。

    许存曾在汝州帐下效力,有过论断,秦宗言此人志小又才疏,又暴虐易怒,又心胸狭隘,又贪财好色,眼里只有女人与银子两样,不值得谋事……

    岑炳托冯子德选派一能言善辩的知客,为随州信使,携厚礼出使新野,劝和两家。

    待知客自新野归来,岑炳亲往询问。

    知客报,郡王见厚礼而不喜,直言随州庶足、仓廪丰实,明知新野缺少粮秣,为何不直接输运三万石粮米来,谁稀罕这些不能吃的劳什物!

    知客又道在新野见闻,郡王所领汝州兵确实少粮,多四散开来到处劫掠。但据知客所见,新野位于襄、邓、唐三州分野处,乱兵之外再添匪患,无从劫得大量粮食,倒是抓了不少躲藏山林的百姓,成串地押回新野。

    张口便要三万石粮米,秦宗言胃口不小。

    岑炳问可试探出秦宗言南下意图。

    知客报,郡王动辄易怒,他没说上两句便被轰出来,只耳听得两句,一句“早知襄州与汝州一般穷,老子就不来了”,一句“一个叫老子去襄州,一个叫老子去随州,如今又来一个……老子肚儿都饿瘪了,吃不饱,去哪都没力气。”

    若秦宗言没有耍诈,所说属实,那派他来襄州的自然是秦皇帝。秦皇帝授予秦宗言的使职为荆南招讨使,夺的是赵德諲的权,自然也是冲襄州而去,绝非曾剑锋所谓冲着随州来。

    支使他来随州的自然是赵德諲,欲假借其手谋除随州。即使谋除不了,教秦宗言与岑炳两败俱伤,最终无论谁被逐,都是赵德諲的利好。

    秦宗言又会听信于谁?

    依亲疏远近而论,秦宗言当听信皇兄之言,以监视谋除襄州为要,偏偏秦宗言其人无才又无德,故计早把他皇兄的叮嘱抛诸脑后。

    秦宗言目前最紧需的是能养活部众的粮米,照此看来,随州安危不保。

    因襄州各处动荡,不事民生,随州则粮米充裕。

    岑炳不得不多方准备。

    再遣客使往新野,传岑炳之言,随州可奉上粮米万石,但前提是汝州军远离随州,最好是去往荆州——这话自然不能直说。需客使多言利害,多逞口舌利,劝说秦宗言,荆州内乱、不难夺取,又有随州供粮秣为后援,只待荆州一下,不但城内金银钱帛尽得,亦是开疆拓土奇功一件,远好过困居新野碌碌无为……

    信使往来逞能口舌只一方面,另一方面调逄鹏飞率部驻守枣阳,完善城防,以备不时之虞。

    又传令周雄领伏远两营入复州境,窥探荆州周边虚实。

    又令各部暂停休假,各点齐部众,定远威远两都聚云梦营,轻骑都聚厉乡驿营,水军聚平塘营,两日一练,十日一会操,为临战备。

    这方安排毕。

    尚未等来客使回信,不辨秦宗言如何决断,忽有人自安州飞船来随州报:黄州有变,吴讨袭请援。

    屋漏偏逢连夜雨!

    又接连有人来随州报信,可见黄州事急。亦大概描述出事情原貌,蕲州、庐州、舒州三地兵马忽携手西进,前锋已达巴水东岸,正搜罗船只、抢搭浮桥,随时预备杀入黄州境。且从搭建的浮桥规模来看,三州兵马当不下万数,来势汹汹。吴讨袭不能敌,也不敢敌,只龟缩黄州城内,急派人来安州求救。

    考虑到来往传信路途所耗时日,岑炳眼下收到消息的节点,指不定三州兵马已入黄州境,正大肆攻掠。

    岑炳只得留下旌旗符节,做出仍坐镇随州的假象,领亲兵悄然返安州。

    不入安陆,径赴云梦营。

    会见李季方、赵敢当等都将同时,亦嘱托其封锁消息,不得泄露自己身在何出。

    再听闻黄州形势。自前几日,吴讨袭求救的信使一路接一路,快要踩平府衙门槛,可见黄州危急。刘威亦遣人来报,所领兵马驻木兰山下未动,只遣斥候去东边刺探,得来消息与吴讨袭所报同,巴水东岸旌旗林立,贼众如云,满眼望去皆是,恐不下万人之数。

    只一点与吴讨袭所报不同,贼人大部未渡巴水。

    这给了武安军最后的战机。

    因巴水本为黄州蕲州分野,去黄州城只百里,相较之下,云梦去黄州城整三百里有余,若贼人已然渡水,再去救援,已落后手被动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