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铁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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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偏心

    过年时,爸爸在斩鸡,一只鸡有四个鸡腿,爸爸只斩三个腿,“啊霞一个,啊雄一个,啊梦一个。”唯独没有我的份。

    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要这样做,同样是自己亲生女儿,偏偏是我被忽略。

    我最记得的是那一年我十几岁时,我生了大病,他没有察觉到我的不适,他却不在家,我一个人痛苦的躺在床上,没有人来关心我。

    我也不知什么时候怎么生病的,只记得,前一天晚上,我大哭了一场,接着就生气病来,爸爸带着大姐去集市上。

    我躺在床上许多,听到外面的雨,猛嘬了一口泛黄的烟蒂,突的喷在了水坑里,刚刚爆红的烟丝,乌云尽情的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过一会,雨过天晴,三妹拍了拍我,“二姐,醒醒。”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身上发烫,有气无力:“怎么了啦!”

    四妹在一旁哇哇大哭,嘴里不停的念叨着:“饿,饿。”

    我用尽全身力气起来:“老爸呢!”

    三妹答道:“爸爸和大姐去集市了。”

    并没有震惊,昨晚他说去集市采购一些生活用物回来,刚好打一下雷,我以为下雨,他不会去,没想到,还是去了。

    我抱起四妹,安抚着:“不哭了,不哭了,这就去找吃的给你。”

    已经是十点多了,昨晚早早的入睡,睡十几个小时,掀起被子,正准备拿吃的,站了一会,头目炫晕,滩倒在床,怎么也站不起来了。

    三妹见状,跑下去找到爷爷,爷爷跎着背上来:“怎么回事。”

    见到我虚弱的模样,“等着”丢下一句子就离开了。很快,三伯叔的声音突然响起,“小奀,带你去看。”

    我不可思议的一惊,三伯叔很少关注我的,今天他怎么知道我不舒服的。我揣着不安的心下楼,平日里,三伯叔给人一副严肃而让人恐惧的模样,很少跟他搭话。

    下了楼,看见爷爷也在旁边,双手放在背后,挺直的身子,脸上露出一丝紧张的气息。

    一个大姐姐走到我身边,蹲下身子,温柔的摸了摸我额头:“这么烫,这是发烧了。”

    于是,我坐上了三伯叔的车,大姐姐也跟着坐上,带我去了小镇。在学校上面那条街上,有一家小医院,外面是个篮球场。

    进去后,有三四栋楼,白色瓷砖,给人带来舒服,里面布局很简单,只是所有的药放在另一个房间。

    接着,一个穿着白大褂中年医生走进来,和三伯叔寒暄几句。立马给我看病,测了体温,表现出很惊讶:“哎哟!已经三十九度了。”

    开了医单,我提下裤子,给他打,他忽然笑了笑:“小妹妹,这个不是屁股,是打手的天。”

    “啊!”还有打手的,医生的一句话,让我惊奇。

    整整打了两个小时左右,医生似乎算好时间过来拔针。我缓缓开口问:“三伯叔去那。”

    医生回答道:“他啊,正在二楼吃饭呢。”又补手了一句,“你打完后,我带你去二楼吃饭吧!”

    吃完饭后,回到家,发现衣服还没洗,老爸气洪洪:“怎么回事,衣服堆满了还不洗。”

    面对他的指骂,丝毫没察觉我的手贴着白胶布,我有气无力的“哦”一声,便走回屋里,并没有跟他解释。

    直到三伯叔讲出详情,才就此做罢。

    他从集市上,采购许多用品,两个妹妹正翻找着,把里面的东西,一个一个拿出来,找到自己想要的,蹦蹦跳跳跳了起来,“爸爸,这是买给我。”

    老爸露出笑容:“嗯,是的。”

    “你大姐一个,你们两啊一个人一个。”

    爸爸抚摸着四妹的头,笑着说。

    ……

    除夕夜,家家户户,抓两只鸡准备杀。先煮好热水,水一定滚烫的,水不烫,不然拔鸡毛就很困难。两只鸡分别是一只母的,一只公的,公鸡准备去拜神。杀鸡呢,拿一碗盐水,找出鸡的脖子,手起刀落划下去,鸡血瞬间涌出,然后,提起鸡脚,整个鸡身浸泡在热水里,让它全身湿透,然后,就可以拔毛了。

    妈妈去菜园里采菜,菜园里种了很多种样的菜,有莴苣,油麦菜,豆苗,看着绿油油一片。采摘完后,妈妈就会提着菜篮去河边洗。今天晚上准备吃火锅,除夕夜的年夜饭是最丰盛的一夜。

    在我们那里,除夕夜只是普通的火锅。

    杀好鸡,老爸嘱咐我煮水煮鸡,又叫我备好拜神需要的东西,纸钱,饼干糖果,粽子等等,前前后后都是我一个人。大姐和三妹他从吩咐,因为他觉得比较好叫的动。

    很快,准备一切,去拜神,一共要五六个左右,有时要走较远的路。我跟着老爸去,边帮他摆放整齐贡品,边去插香。

    做完好,已经是四点多了。

    差不多就要吃饭了,老爸他休息一会儿,从厨柜拿出那一只母鸡,把它跺开一块一块。老爸沙哑的声音问起妹妹:“留不留鸡腿。”

    妹妹快速回到:“留,要留。”

    老爸宠溺着笑了笑:“好好。”

    老爸斩鸡的手法是相当厉害的,把鸡放在菜板,从中间开下,要快,要准,要精致,里面的肉完好无损的。分开鸡身,分别先斩鸡腿,再将其一分为二,大小均匀。老爸的刀步步精准斩开鸡肉。然后,盘子放着三个鸡腿,“看,这个超大的。”

    “哇!爸爸好厉害。”妹妹在一旁要喝着。

    “你大姐一个,三姐一个,你一个。”

    老爸数着分好。

    唯独却没有我的,我渐渐明白了。也许大了些,才知道“偏心”这两个字的用意。

    老爸把偏心展现淋漓尽致,我不懂?为什么?同样是亲生的,我永远是被忽略,干的活最多,从来没有我的那一份……

    在餐桌上,大姐和两个妹妹都在啃着鸡腿,妈妈看着没有,问:“啊小,你怎么没有鸡腿。”

    我听下手中的筷子,妈妈打了几下老爸,说道:“你怎么没留鸡腿给啊小啊!”

    老爸这时看了看,打了一下额头,自责道:“哎呦!瞧我,这记性我给忘了,怪我,怪我。”

    “啊小,下次,爸爸一定给你留。”老爸连忙补句。

    妈妈还在拍打着老爸:“你这记性。”

    “哎哟,哎呦,别打,别打,我错了。”老爸求饶着。

    “妈妈别打了”我抬头露出笑容,“我不爱吃鸡腿,所以没叫老爸留,不怪他。”

    妈妈听这里,才停下手。

    我们继续吃着年夜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