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亚男知道里面是什么，因为每次被打后，赵豪都会这样。

    赵亚男接过热乎乎的柑子，拿走上面的一半柑子皮，下面一半的柑子皮里装着赵豪的一半饭菜。

    赵豪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放在了赵亚男旁边，又从衣柜的缝隙下面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赵豪看上面还有一些灰尘，也在自己的身上擦了擦......

    “姐，忘记给你带筷子了。”赵豪咧着牙齿尴尬的笑了笑。

    “没关系，谢谢你，你......”赵亚男把手在自己身上擦擦，准备用手抓着吃。

    “我饱了的，我还找妈妈多要了饭，你快吃嘛！”每次赵亚男都要问一次，赵豪已经熟悉地撒谎到。

    “那苹果我们一人一半。”赵亚男终于笑了。

    “好！”见赵亚男笑了，赵豪也开心地应到，“姐，这是对面村里一个姐姐给我的糖，留给你吃，你开心点。”说罢，便把糖塞到赵亚男的手里。

    赵豪从小就沉默寡言的，对不熟的人都不会说话的，要么是在小卖部里偷的，要么是在地上捡的。

    赵亚男看着赵豪躲闪的眼睛，也没有拆穿，只是说道：“等我有钱了给你买好多好多！”

    赵豪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赵亚男，说：“我是看着他们都在吃，才......”

    “好啦，我们一定可以的。”赵亚男伸手拥抱着赵豪，把脸埋在她的小肩膀上，尽力憋着泪水。

    赵豪虽然没有听懂赵亚男的意思，但感受到对方在颤抖，刚把手搭在她背上想安慰一下，只听见耳边传来“嘶——好痛。”赵亚男猛的抬头皱着眉头痛苦地说着并松开了拥抱。

    赵豪立马把手放下，轻轻地掀开赵亚男的衣裳，刚刚突起的一条条痕迹没有之前那么肿胀了，而是变成了红彤彤的一片，就像苹果一样，看来姐姐今晚只能趴着睡了......

    几天后，因为赵母和媒婆的撮合，赵亚男和王贵得单独相处一下午，不过这也是个好机会，赵亚男暂时脱离了赵母的视线，可以去集市上逛逛，不然赵亚男也不会答应。

    去集市的路上，两人隔了一些距离并排地走着。

    “我、我们去、去、去集市买、买......些什么？”王贵本来口吃没那么严重，但是跟喜欢的人相处就紧张。

    赵亚男本来就对他没好感，于是直言道：“你说话磕磕巴巴的，还是别说了。”

    王贵憨憨一笑，手不停比划着说道：“我、我、我知、知道你不想......”

    “知道就好，你还是比划吧，听你讲话就让人着急。”赵亚男明白他的意思，无情地打断到。

    王贵还是笑脸相迎，对赵亚男的喜爱没有半点遮掩。

    集市上热热闹闹的，两人走近一个手链摊，一位穿着打了补丁的麻布衣服的老婆婆正用棉线编织出一条手链，面前的桌布上摆着琳琅满目的手链。有些种类的手链只剩几条了。

    赵亚男看着手链摊问道：“你会为我花钱吗？”

    “当、当然！”王贵立马反应到。

    “那我想要这个！”赵亚男挑选到一条用几个绳结分隔的圆珠手链，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的珠子，但是光透进去的颜色异常好看。

    王贵问了价格后，讲了会价，就付钱了。

    赵亚男这才对王贵有些改观，连忙说道：“我逗你的，快点退了！”

    “不、不要，婆、婆赚、赚、赚钱不、不容易。”王贵使劲摇摇头。

    王贵的细腻和这意料之外的借口逗笑了赵亚男，赵亚男也没再拒绝，说：“谢谢你。”

    王贵听到这句话，黝黑的脸上透着一点点红，立马挠挠头掩盖过去。

    赵亚男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男人的动作，而是想到一个主意。

    赵亚男用真诚的眼神望向王贵，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你......能借我点钱吗？”

    “借、借多少？”王贵回到。

    “100？可以吗？”赵亚男也不知道借多少，只是说出了他认知里的价值。

    王贵听后就掏出钱包，找到唯一一张红色的钞票递给赵亚男。

    赵亚男惊讶道：“你不问我什么时候还你？”

    王贵听后却憨憨一笑，带着笑意的眼睛说道：“不、不用，我喜、喜......”

    赵亚男的心提到嗓子眼，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害羞。

    “喜欢给、给你花、花、花钱。”王贵接着说到。

    赵亚男听后心里平复许多，随后教育道：“别这样！你会被别人骗的！”

    王贵又挠挠头，天真无邪地说道：“你、你又不、不是别人。”

    听到这话后，赵亚男白净的脸蛋一红，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讲这话。

    两人逛着逛着就到了晚饭时间，王贵执意要送赵亚男回家，路上两人讲了很多心里话。

    王贵之所以口吃，是因为小时候看到父亲家暴母亲，受到惊吓造成的，自从那次后母亲就再也没回来过，有可能回来过，但是他不知道；有时他能远远的看到母亲也看着他，但是走近了又不在了......母亲走后，父亲也在到处找女人，没人关心他过得好不好，教他如何收拾自己，直到看见田间农作的赵亚男，和母亲有些神似，心脏像漏了一拍，这是他从未有的感觉，于是就跟父亲讲了，便请了媒人......

    赵亚男了解后，如鲠在喉。自己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没怎么安慰王贵，王贵也清楚她家的情况，毕竟全村的八卦谣言都很灵通。

    回到家后，赵亚男也不知道拿着这笔钱该去哪里，但是手上收拾行李的动作没停过。

    第二天一早，赵亚男偷出户口本给自己偷偷办了张身份证，又偷偷地放回原位，趁着父母都不在家，就把那串手链和一封道别信留给赵豪后，就赶去车站坐上大巴离开了生活十几年的地方。

    赵亚男此时全身家当只有一大袋的衣服和山上摘的果子，兜里仅有几十元。她随便上了辆人多的车，以防被拐。

    车里各种气味交杂在一起，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再加上山路崎岖，赵亚男头晕反胃十分难受，但是她不敢睡觉，因为要时刻捂着荷包怕被偷，就这样战战兢兢地度过了几个小时。

    “轰隆隆——”一股黑烟散去，赵亚男下了车。车站里熙熙攘攘，从没见过这么多人的赵亚男，像是身陷巨大的迷宫里，走的每一步都影响着未来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