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之间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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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懵懂青春 往事如梦

    阿珍被校纪检部弃用的消息很快就被舍友们知道了,大家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阿珍。

    与此同时,唐糖却被院宣传部录用为干事。晓雅她们向唐糖祝贺,要她请客。唐糖却懒洋洋地说:“有什么好祝贺的?我又不想去,只是挂个名而已。是我男朋友非要我去,说没多少事做的,进学生会以后好找工作。”

    阿珍心里苦笑,这世界真是不公平呀!有些人求而不得,有些人却是不屑一顾。

    林晓雅笑着说:“有个男朋友真好!阿珍你应该在纪检部也找个男朋友,这样会方便很多。”

    阿珍不好意思地笑笑:“没人看得上我呀。”

    刘英心直口快:“阿珍胡说,明明有男生约你,你不理人家,那天我在我们宿舍楼门口看到的,长得还挺高的。”

    阿珍想起来,前不久,她打饭回到宿舍楼门口的时候,竟看到同乡的张靖在等着她,说晚上学校礼堂有免费电影,想约她一起去看。

    男生约女生一起看电影,阿珍自然明白其中蕴含的深意,她当时是客气地拒绝了,借口自己晚上还有事。听到阿珍的回答,张靖当时一脸失望的表情,转头就走了。

    阿珍为何会毫不犹豫地拒绝张靖?这事还得从高中那会儿说起。张靖于她而言,并非一个普通的老乡那么简单。

    高三那年,他们毕业班的学生都在如火如茶地复习,准备迎接高考。紧张的空气令人透不过气来,为了缓解学习的疲劳,阿珍和同宿舍的慧子,时常在晚饭后到学校操场打乒乓球。慧子的球技好,而且长得面目清秀,性格开朗大方,很快吸引了理科班几个男生的注意,张靖、罗明、胡伟便是这时候和阿珍她们相识并成了好朋友,几个人经常相约课间时间和周末一起打乒乓球。

    他们经常打混双,阿珍的球技比慧子的逊色一些,但是她球路活络,善于配合,所以倒是经常和张靖搭档,慧子和另一个弱一些的男生搭档。张靖和阿珍搭档往往是胜的居多,所以张靖每每开玩笑说他们是黄金搭档。阿珍对这种玩笑并未放在心上,毕竟现在面临高考,容不得自己有别的想法。况且,她看得出来,张靖真正喜欢的是慧子。这不奇怪,漂亮活泼的女生总是招男生喜欢一点的,更何况,慧子的家境比自己优越得多,有个在银行工作的父亲,身上的漂亮衣服也是一件接着一件。阿珍唯一比较出众的,是从没跌出过班上前三的优异成绩,但成绩很少会成为一个女生吸引男生的理由,这一点,阿珍心里很清楚。

    阿珍心里喜欢张靖吗?不知道。但是,当她看到慧子在床上兴奋地读着张靖写给她的信件的时候,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羡慕的;当看到张靖晚上一次又一次地约慧子出去吃夜宵的时候,她的心里是酸酸的。张靖长得模样不差,脸上时常带着大孩子似的笑咪咪的神情,而且个子也不矮,符合一个男朋友的普通标准。

    阿珍全体舍友都哄笑慧子是不是准备接受张靖成为男朋友,毕竟同宿舍的女生,有男朋友的她并不是第一个。可慧子总是笑而不答,神神秘秘。阿珍开始也以为她只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谈恋爱影响高考,后来才知道,其实她暗地里早就和理科班的另一个男生好上了,张靖只是她的备胎。阿珍知道那个男生的情况,家住县城,且是家里的独子,而张靖的家境跟阿珍的差不多。阿珍不由得替张靖感到可怜。

    张靖和慧子时常打情骂俏,鸿雁传书。阿珍背负着父亲的殷切期望,只知埋头苦读,不问风月。张靖单独约慧子总归不便,时不时会叫上阿珍一起出去吃夜宵,阿珍只去了一次便不愿再去,她不想浪费时间,更不想当一个多余的电灯泡。

    有一次,张靖想约慧子和几个男生一起去自己家过节,便想叫上阿珍一起。到处找阿珍找不着,终于发现阿珍正在学校荷花池中间的凉亭内背书。但阿珍无论如何也不肯同去,说自己还有很多功课没复习,实在没心情。

    张靖喊不动阿珍,很不满,哝囔了一句:“扭扭捏捏的,真没意思!”这话正巧被阿珍听到了,她心想自己原来在张靖的眼里是一个无趣的人呢?

    张靖和慧子的事情还没尘埃落定,高考就来临了。成绩平平的的慧子只是考上了一所附近的三本大学,而张靖和阿珍却意外的同时考进了清和大学。

    当阿珍看到自己和张靖出现在同一所大学的榜单上时,心里不由得动了一下,命运的齿轮真是神奇呀!如果当初张靖追求的是自己,这不就相当于花开结果了吗?可惜自己相貌平平,他看不上自己。如今他与喜欢的慧子各奔东西,前缘难续。而自己却与他大学重逢,他会作何感想?但转念一想,这所大学的学生成千上万,自己与他未必遇见。

    但缘份就是那么奇妙,没多久阿珍和他竟然迎面相遇了。那天中午下课,阿珍腋窝下夹着两本书,独自一人勿勿穿行在校园小道上,准备赶去另一个教室上课。突然,一声温柔的“阿珍”响起,一个男生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愕然抬头,眼前是一张熟悉的带着孩子气的大男孩的脸,是张靖。

    张靖看到阿珍显得很兴奋,但由于双方都急着赶去上课,没有多聊,只是互相留了宿舍的电话号码。

    碰巧,高中时期经常一起打球的罗明也考上了清和大学,所谓异地他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几个难得在同一所大学的老乡聚到了一起,自然感觉分外亲切。

    大学的第一个国庆小长假,张靖约阿珍一起去市区逛逛,说来到省城一个月了都没逛过,至少看看这个城市长什么样子。恰好阿珍也有这个想法,可是她有点踌蹰,兜里余钱没几个怎么去逛大城市?而且去逛哪里?跟一个男生单独去逛街她还从来没有过,会不会尴尬?

    张靖仿佛早有安排,他告诉阿珍,他和罗明都有自行车,他们可以骑行逛城市,路线从学校到市区,绕行人民公园一圈,然后就回来,这样就不用花什么钱,男生就他和罗明两个,女生方面阿珍可以约上同是老乡的静美一起,他和罗明刚好可以一人搭一个。

    静美是阿珍高中时的同班同学,跟阿珍关系不错,但因为成绩并不突出,所以只考上了一所同样是在省城的三本大学。静美会在周末来找阿珍玩耍,有时还会提议找张靖和罗明一起打打扑克,或者去校园逛逛。静美和阿珍不同,长相漂亮,性格开朗,能歌善舞,有时候阿珍简直不明白她为啥最喜欢找自己玩,明明自己性格和她相差这么多!

    静美说,她一看到张靖就想笑,喜欢逗他玩,因为觉得他那一脸孩子气的样子好有趣,但是英俊潇洒的罗明更讨人喜欢。然而罗明有无数的女网友,只是不确定是否有正牌女友。

    阿珍曾经开玩笑地给罗明取了个绰号“萝卜”,寓意花心大萝卜之意。

    罗明对此一笑置之。

    静美也觉得这样骑行环游城市的方式挺好玩,爽快地答应了。于是,阿珍坐张靖的车尾,静美坐罗明的车尾。至于为何是这样坐,大家心照不宣。

    10月的秋天,在南国的天气仍然炽热难耐,特别是省府这种南疆边城,可以说动一动就是一身臭汗。

    阿珍侧身坐在张靖的车尾,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她想起了儿时在老家,相亲时的男女青年基本都是这样出行逛街,男的骑自行车,女的侧身坐在后面。如果是在老家,他俩这个样子应该就算是谈恋爱了吧,但此时他们是在校大学生。

    阿珍找点话题跟张靖聊,她说这么热的天气让他骑自行车搭自己实在是太辛苦了。张靖笑笑说自己不觉得辛苦,男人晒一晒也无所谓,黑点的男人更有男人味,不然就是小白脸了。倒是阿珍是女孩子,要做好防晒,晒黑了就没那么漂亮了。

    阿珍听他的话不由得“噗嗤”一笑,说自己从小到大做农活,本来就黑,就再点也无所谓,反正也没人看得上自己。

    张靖笑说肯定有人看得上,就怕你看不上人家。

    罗明和静美同坐一个车会聊些什么,阿珍不知道,但她只知道那次出行,罗明很照顾静美,因为她发现静美很快就向罗明撒娇了。

    “罗明,人家渴了。”

    “罗明,我好累。”

    而罗明对静美也是有求必应,让阿珍一度以为他们很快会走到一起,他俩的外貌和性格都很般配呀!

    他们一路骑行一路说笑,秋日的骄阳晃人眼,沿路两旁的紫荆花绽放着笑脸,仿佛在诉说着青春的美丽。骑行到了人民公园,发现要收门票,一人两元,几个农村出来的穷学生面面相觑,谁也不舍得多花这笔钱,决定还是在公园外围骑行一圈算了,公园外围的风景也不错,绿树阴翳,到处是绽放的各种时令花卉。环绕公园的是一条山路,清风拂过,紫荆花落英纷纷,漫天飞舞,别有一种浪漫滋味。

    但他们四个并不是恋人,将来,春归何处?花落谁家?又有谁知道呢!

    当天晚上,静美没有回学校,而是留宿在阿珍宿舍,两人第一次有这种新鲜的体验,都是兴奋不已,久久不能入睡,索性彻夜长谈。

    静美告诉阿珍,她喜欢罗明,她觉得罗明也应该喜欢她,不然不会那么照顾她。

    静美之所以这么笃定,是因为她见惯了男生在她身上停留的目光,她不相信会有男生对她不动心。

    阿珍对此说不出什么,毕竟自己从未谈过恋爱。

    静美突然说:“张靖其实也很好,但就是,怎么看他都像个小孩子,一起玩可以,谈恋爱真没感觉。也许是太熟悉了。”

    阿珍说她也有同样的感觉。她没告诉静美,关于张靖时常会打电话给自己的事,因为毕竟张靖并没有跟自己明确表过态度,万一张靖真正喜欢的是静美呢?自己这么说岂非等于自作多情,自讨没趣?

    第二天,张靖和罗明又约阿珍和静美到男生宿舍坐坐。阿珍看到张靖眼圈发黑,一问,才知道原来他和罗明也一宿无眠。

    阿珍心想,不知他们是否也和自己和静美一样,聊着相同的话题?也许,他们两个已经商量好了,张靖追求自己,罗明追求静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