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门总舵主打穿清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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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疾驰

    李春初心中的确是震怒非常,陈满堂果然是叛徒,居然在这个时候开始出卖洪顺堂,而且想至自己于死地。

    他心里想着事,脚下也不顾及隐藏,以快得成了一条线地狂掠。

    步伐如飞,几乎是脚趾一抓地腾跃一下就是三五丈地距离,如同道门的七十二地煞法门中的“缩地成寸”一般向前飘闪而去,施展开步法全部的施展开来,身法之快!完全超越了人的想象。

    他已经奔到了村东头,里面那个黑砂掌吴炳辉正拿着一口大关刀正在看着,见到李春初快奔而出,便迎了上来,嘴里还招呼着:“道爷,来得这么快?”

    他是打着趁李春初没有防备,抽冷子一刀将李春初砍翻的念头,他还不知道载授都把李春初当成仙师要供奉起来的事情。

    只是有些惊异李春初的体力强悍,速度快得吓人。

    李春初哪里还跟他废话,还不等吴炳辉出手,一手就握住了刀杆,一个少林太祖长拳的“单鞭势”,拿住刀杆向前一拖,另一手绷弹向吴炳辉的面门。

    武功到了丹劲,身体素质极大提高,体力和五脏之力已然是全盘开发,力量增加大得惊人,一把八十二斤的关王刀,加上一个百多斤重的高手,被他手轻轻一扯便扯得连马步都站立不稳。

    吴炳辉是梁山子午门专练三十六杀手功之一的阴阳掌高手,这阴阳掌练成阳劲可开砖碎石,刚猛雄浑;练成阴劲可透表伤内,使外表无损,内脏俱裂,极为阴冷。

    吴炳辉已经练到了阴阳合一,一掌拍出,被击中者浑身发热,出现一个黑色掌印的黑砂掌阶段。因此他虽然功力只是练得化劲门槛上,没有入化劲,但他天生神力,加上黑砂掌狠毒无比,就是一般的化劲宗师遇上他都未必是他的敌手。

    吴炳辉只觉得手里的关王刀被一股极大的力量向外夺,下意识就用力朝自己这个方向用力,但那力量来的实在是太过猛恶,以他的反应,脚下的四平大马都扎下的力量,居然就如一个小鸡仔一般被甩了起来。

    他忙撒手扔刀,自己身体就朝后拗去,想拼命脱离李春初的控制区域,只见李春初的手带衣袂,就如一条尉迟恭手里的打将钢鞭一般恶狠狠甩了过来。

    吴炳辉也是北武林响当当的高手,心中一凛,全身毛孔猛然一乍,极快地将头偏了一偏,李春初的手并没有击中他的面门而是从他耳旁掠了过去。

    吴炳辉只觉脑门中脑浆子忽然间就像开了锅一样翻腾起来,全身就如突然患了疟疾寒热病也似,突然就抖了起来。

    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就已经人事不知了。

    吴炳辉并没有死,不过比死还要惨,因为李春初的劲力虽然没有直接击中他,但掠过耳朵的暗劲已经透了进去,耳门上是人的神经集中之处,这一下下去,直接就把吴炳辉的多处神经震坏了,吴炳辉整个人就此救过来也是白痴一个。

    李春初也没有心思再补上一掌,提着关王刀继续飞奔,见远处有一匹枣红色的健马在附近,那本是吴炳辉的马,他两步赶上去,手中刀尖一挑,别人拿来练气力用的八十二斤关王刀在他手里跟一柄四五斤的雁翎刀也没有多少区别,轻轻巧巧地将马缰绳挑断,他一跃而上,双腿一夹马腹,那健马长嘶一声,撒腿就跑。

    真个是马若游龙,人若惊鸿。

    李春初直奔的是最近的陈开总指挥部所在,离这里不过是二三十里远近。

    他冲到了陈开总指挥部处,刚有几个会众出来相迎,他却是将手中关王刀朝地上一杵,单手一勒缰绳,那战马又是一声唏律律地长嘶,人立而起,他双脚一点马镫,整个人就如一只遮天大鹏般从那几个会众头上掠过,宛如乘风于行一般,就飘向屋子里面。

    “呛啷啷”已经有五六柄单刀出鞘,七手八脚地从各个方向朝李春初劈出来。

    屋子里面的人不知来的是什么人,而且这里是陈开指挥布置起事的总指挥部所在,哪里能容人乱闯,那些陈开的随身护卫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拔刀砍去。

    李春初两手袍袖一挥一卷,那些钢刀无论从什么地方砍来都像变戏法似的,掌心一热就已经被李春初卷了下来,他随手一拂,那些单刀“哗啷啷”掉了一地。

    “陈开——”李春初这时候火撞顶梁,也没有那么多客气,对陈开直呼其名。

    陈开刚刚把刀横在胸前,见是李春初不禁有些惊异,忙放下刀问:“李道爷,怎么了?出什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李春初已是截口道:“陈满堂是叛徒!他向按察使司衙门出卖了我们!”

    陈开一听,不禁大惊。

    整个起事的计划陈满堂都知道,而且细节时间都是经陈满堂的手制订的计划。陈满堂是叛徒,那不是广州官府全部知道了?

    陈开道:“道爷如何得知?”

    “我有我的消息来源,是确实的消息,来不及向你解释了,你快安排船送我去按察使司衙门,我先去杀了这个叛徒再说。陈开你要赶快调整起事的计划和时间。马上——立刻——”

    陈开被李春初一吼,立刻也慌了神,道:“麦七、张贵,你们马上把最快的龙舟调过来,送道爷去广州。其他的人立刻准备快马去通知各地!快——”

    李春初也不管他们,走到兵器架上选了两柄三尺长剑朝身上一背,从桌子上抄起大茶壶,也不管里面是刚烧开的滚热的茶水,“咕咚咕咚”猛灌了一气,然后回头就走,边走边说:“陈开,你记得通知陈享,让他那里要注意!”

    “好!”陈开的话音还没有落地,李春初一手抓起麦七、张贵说:“船在哪里?”短短四个字后,人已经冲出十多丈去了。

    陈开拍了拍脑袋,自顾自地叹了口气:“丢那妈,成个活神仙係度,我居然要听陈满堂条狗贼的乱讲!真係猪头炳!”

    李春初心中急切,在两个晕头转向的洪顺堂会众指点下,来到一艘龙舟旁边。

    却见那龙舟细长,约有四丈长短,三尺多宽,整只龙舟装饰华丽、气派,龙鳞脑门精雕细琢,龙头的龙口里吐露出血红大舌头。上面齐齐整整坐着二十多个腱子肉翻着的汉子,淳朴的脸上都是兴奋之色。

    他们刚刚夺了迳口这里竞速锦标。

    那麦七冲到过来喊道:“大龙头讲,即刻用最快速度送李道爷去广州按察使司衙门。要快,最快!丢那妈嗨!你嘚班契弟听见未啊?”

    张贵补充了一句道:“就係因为你嘚最快最叻,大龙头就把这个最重要嘅事情派俾你嘚班契弟啦!返来重赏每人——”

    李春初道:“每人十两银子!”

    “喔——”整个龙船队都炸了锅。

    每人十两银子,今天夺得锦标整个船队的收入也不过是十两银子呀!道爷真是大手面!登时间,整个龙舟队就宛如打了鸡血一般,看向李春初的眼神炽热得超过今天中午的太阳光。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赛一次也是赛,赛多一次又如何?

    李春初和麦七、张贵登上了龙舟在龙舟中间坐下。但见得坐在船头的那个满面黧黑的鼓手,抄起鼓槌,大喊一声“嘿——”

    只见那些桨手将手中的木船桨都齐齐伸入水中,同时口中也大喝一声:“哈——”

    “嘭——”鼓槌重重地击打在牛皮大鼓的鼓面上。

    什么是战鼓,这就是战鼓!

    这就是一场勇往直前,绝不回头的战斗!

    这就是一次与时间赛跑的战斗,与天地争命的战斗!

    虽然这些汉子们并不知道,但他们也能够明白这是一次非常重要的送人,极端重要赛事,与天斗与水斗与人斗,与这个世界斗的比赛!

    是的,我哋係最叻嘅!

    随着声声鼓声响彻河道,陈开在岸上看见,那条龙舟就宛如离弦之箭一般划破沉绿的水面,在水上破浪而驰,溅起雪白的浪花,仿佛是冲破天地枷锁的一条真龙,嘶吼着朝自己的命运发出挑战!

    李春初听着富有节奏,激昂天地的鼓声,全身的热血都禁不住沸腾了起来。

    只见那桨手们喊着整齐划一的号子声,手臂上青筋暴起,每一下动作都整齐得宛如一个人一样,头上热气蒸腾,被风吹着朝后飞去,似乎是龙身上腾起的云雾一般。

    龙舟渐渐离开了迳口河,进入了弯弯曲曲的河道之中,而这些汉子们都不知疲倦地奋力划动着船桨,口中喊着号子,并不稍稍停下。

    这些人从小都在广州府内长大,对河道简直比自己手上的掌纹还要熟悉。

    遇到前面有转弯甚至非常难通过的水域都是奋力冲了过去,那些急转弯处,就会有一个汉子走到船头,奋力扳动那龙头,将龙舟朝一个方向压过去,就仿佛是现代汽车比赛中的“漂移”一样一个漂亮的甩尾就轻轻巧巧地从那极窄的急转弯河涌里冲了过去,速度毫不减低。

    这就是广州府十四县里有名的“龙舟漂移竞速”。

    这些汉子纯熟得就像在家里跟孩子做游戏一样。

    李春初甚至连身上的道袍都没有被水花溅湿!

    这条龙舟飞快地前行着,眼看就要进入西关水道了。

    突然前面出现了一条大船,原来是厘卡的收税船横在水道上,上面的几个税丁,在那里高声喊着什么,看样子是要龙舟停下来接受检查。

    李春初心急如焚,怎可能因为这些税丁而停下来,猛然纵身跃起,足尖在龙头上一点,整个人就如飞鸟一样凌空而起,轻飘飘掠过三丈远近的水面,一下就落在那税丁的船上。

    “呯”地一声,就像一块石头坠下,压得那厘卡船就朝下一坠。李春初刚一落足,上去就如蝴蝶穿花一般快步而过,那七八个税丁,甚至连人的样子都没有看清楚,就被一股骇人至极的力量给远远地抛进了水中,水性差点的都咕噜咕噜喝了好大一口河水。

    那龙舟也是毫不减速,冲撞在那厘卡船上,撞的那些小船朝旁边飘开过去。

    李春初把那些税丁扔了出去之后,在龙舟通过的刹那间,便飞身一纵稳稳地落入了龙舟上为他留下的空位上。

    那些龙舟上的桨手都露出了惊喜和骇然的神色,但这些龙舟桨手也自了得,虽然口中都狂呼着:“道爷猴塞雷——”但手中的船桨却是依然整齐划一地一下一下丝毫不停手地划动着。

    不愧是夺标的龙舟队,仅仅是半个时辰上下,就将李春初送到了码头。

    李春初站起身来,冲龙舟队一抱拳道:“贫道,多谢各位兄弟助我!”然后将袖子里的一叠银票塞到麦七的手里道:“给兄弟们喝茶的!”说完从龙舟上直接就跃起落在了码头上。

    还不待麦七说什么,身影已是消失在码头堆着的货物中间了。

    按察使司衙门守门的几个门丁衙役看见一个身穿短衣,背着两把剑的年轻人正快步从街道那一头走来,看起来也就是一步一步走着,却是快得惊人。

    还没有回过神来那个年青人已经到了门口。

    但见那个年青人留着一头像和尚一样短短的头发,面色微微有些涨红,但在这大夏天里脸上却没有一丝汗滴。

    他穿着的是一身白色的麻衣短打,腰里用一条蓝色的丝绦系着,手里还提着一个布包裹。看上去面白唇红,倒似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少爷仔。只是这身穿着有些不伦不类。

    这些门丁心里都有些奇怪,正待上去盘问,却是这些门丁没有看见着年轻人眼中冰冷的杀气。

    这年轻人自然是李春初的本相。他一路过来,自然是将身上的道袍除下,换上谁也不认识的真相出来。

    这次他绝不手下容情了。

    他甚至开始痛恨自己太老江湖了,太相信洪顺堂这些人了。

    如果,

    没有如果了!

    李春初心里一片冰冷的杀意。

    他拔剑,从身后拔出第一把剑。

    剑制造得算不上多么精良,只是很锋利,很趁手,用来杀人绝对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