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听研究进度却无功而返的桐条美鹤没表现出什么失望的样子——或者说就算最坏情况下，这点研究上的失利她也早就习惯了，实在不值一提：要为这点内容失望，她父亲可能早就气死了，影时间哪是什么好探索的东西啊？

    再说了，星川前辈每天影时间“早出晚归”，算一下去塔尔塔罗斯的频率搞不好在这里已经是最高的那一批了，真田每一次想要“自主锻炼”都可以碰上提着设备正准备骑车赶往学校的星川。

    至少桐条美鹤是没法在态度上指责什么的：她自己尚有学生的身份带来的其他任务不可能做到全勤，何况甚至一向努力的真田听说了这种作息之后，反而产生了激励，去塔尔塔罗斯修炼的频次更高了。

    或许这种勤奋就是星川前辈人格面具强度的来源？桐条美鹤无端想到了一个毫无道理的理由：众所周知，星川前辈泡在影时间里面的时间可能比剩下的所有人都多，可能十年前就开始了。

    尽管他似乎从来没有释放过神通法？

    桐条美鹤对另一件小事产生了突如其来的好奇，坐在拖车的后面继续和星川前辈聊天——今天摩托车是埃癸斯在开，开的不错，要不以后都她开车吧？

    “确实没有呢。可能是因为冷静是工程师工作中最大的美德？”星川知道自己其实有过可以把神通法当平A乱扔的时候的——也就是上次在屋久岛追着岳羽由加莉跑出去那一次，但和老一辈的破事他不想和现在SEES中任何一个人说。

    就像桐条武治显然也没有告诉她的女儿所有真相一样，他何苦做这件事？难道做了有助于解决什么问题？显然是制造更多的问题。

    在知道几月的潜在问题前也许还可以请几月去酒吧的时候吐槽吐槽，但是现在？或许还是找古董店店主吧！

    如果她喝酒的话。

    他心里现在确实有些不吐不快的东西，上一次在茶水间没能和咏一郎说出来，但是迟早要说出来的。

    “确实……”桐条美鹤和他的父亲相比缺失了太多信息，因此即使知道前辈有的时候话语中包含一部分糊弄的信息，她要么无法判别，要么也不知道从何深入其中，获知这些内容，就比如现在。

    她觉得星川前辈应该对神通法会有更加详细的了解才是，会提到自己对神通法的理解，哪知道他会用一个冷静解释问题呢？

    这就是代沟的感觉么？

    她把头转了过去，看了一眼天空上诡异的月亮——影时间快要结束了。

    就在下一个瞬间，那个大的吓人的月亮自空中消逝无踪，正常月亮清冷的光辉洒向了整个世界。

    远处霓虹的灯火熏染的低空云彩也带上了绚丽的微光，天边的远星在这些人造的光源中隐入黑暗。

    银河在现今的大城市中，怎么看得见呢？

    “等下，我们下车。”桐条美鹤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高声对着前面的埃癸斯喊叫了起来。

    是的是的：现在可不是影时间，一个由摩托车驱动的平板拖车——这玩意在现今本国法律下可载不了人！

    当然，现在是深夜，交警大致不会出现——就像在深夜山路搞地下赛车的那些家伙一样，可以赌一把，但美鹤就是美鹤呢。

    然而其他人依旧唉声叹气：被拖着的平板拖车多少也是机动车，不用自己动腿，这不比走路舒服多了？毕竟在塔尔塔罗斯中已经消耗了大量精力与不少体力，虽然远倒是不远……

    也是人之常情啦。

    好吧，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这帮高中生要是被交警逮住的话，处理后续会变得过于复杂了——这里唯一的成年人星川遥斗在官方资料中其实已经是个死人了；剩下的人又是一大群高中生带一个小学生甚至还有一个没有伪装的机器人，这可能比星川的状况这个问题更加恐怖一些。

    不过毕竟不远。

    回去就该解散了。

    休息吧，剩下的事情第二天再说。

    第二天下午，星川溜达到了桐叶商业街。

    路上时不时可见无气力症患者，他们的数量似乎远远超过了公卫系统能承受的数量，以至于路上都可以看见了。

    毕竟无气力症患者其实并没有那么难以照料，并不需要高等级的医疗护理程序，甚至连霍乱涉及到的静脉补液都是不需要的：绝大多数稍加培训的护工都能一人照顾八个人。

    希望古董店老板没事。

    “哈哈哈。”

    老板不仅没事，而且还中气十足的大声嘲笑星川遥斗起来，这让星川莫名其妙的：嘲笑我干啥？我是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很不幸，就像上一次在史特雷加上面做谜语人一样，这次古董店老板开始在嘲笑的理由上闭嘴不谈了。

    星川只觉得心累：你和桐条武治有矛盾，这算找我出气吗？但是……算了，自己也不是来吵架的。

    “说起来，街上的那些无气力症患者，你有注意到吗？”

    “应该注意到吗？”老板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和之前有些差异的狡黠笑容。

    好吧，她绝对注意到了。

    “至少你知道无气力症是什么对吧？”

    老板对这个引导性的问题只觉得好笑：“是啊，和影时间有关，毕竟我们普通人在其中可是被象征化了为奇怪的东西呢，如果它们被破坏的话……砰，就成这样了。”

    “没有任何器质性疾病，提示这是某种精神症状，让人联想到‘锁闭综合征’。等等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你关注过数量的变化吗？”

    锁闭综合征确实是一个好的比方，不过这其实也是自己首先在内部会议中提出来的，他也知道，老板想。

    “这个？最近一段时间呈现某种周期性，如果傅里叶一下，你猜怎么着？一个明显的28天的周期。你们似乎搞出了点东西？”

    “月相。我知道非常奇怪……但确实如此。”

    “有趣，细说，如果可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