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徒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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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凯特

    我是凯特,我出生于一个平凡的家庭。

    我的父亲是一个木匠,他平时会去别人家做一些木工活以维持生计,但爸爸太不小心了,经常会带一些伤回来,说是做工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自己,每次都看得我好心疼。

    而我的母亲,她平时在家中照顾我,做饭,打扫卫生,有的时候还会接一些大户人家的针线活以补贴家用,听爸爸说妈妈以前是纺织厂的女工,是生了我才辞了工作的。

    虽然我们家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我却觉得我的生活绝对是最幸福的。

    每天晚上,爸爸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家时,我都会搬把凳子站到上面去给爸爸按摩,他很喜欢我这样做,因为每次他都会夸我按的好。

    每当这时,妈妈都会招呼我们去吃晚餐,虽然晚餐并不非常丰盛,只是一些简单的面包,果酱,蔬菜和汤,有时候会有一些肉,但我们却吃的非常开心。

    在晚饭过后,爸爸就会抱着我坐在椅子上,给我讲着一个个新奇的故事,然后回答我的一些疑问,而妈妈就在一旁温柔地看着我们,我则会在一个又一个故事中逐渐睡去,其实我并不在意爸爸讲的是什么故事或重复与否,只要是爸爸讲的就够了。

    我老是想着,如果我当初能就这样度过一生,度过平凡的一生,平凡地学习,平凡地长大,平凡地嫁人,平凡地变老,然后平凡地死去,那该多好啊。

    但我的一切在那件事之后就永远的失去了,永远。

    在我八岁的一个晚上,我像往常一样在厨房帮妈妈准备晚上的晚餐,就在此时,客厅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伴随而来的是一声惨叫,那似乎是爸爸的声音。

    “妈妈,我好像听到了爸爸的声音。”

    我怯懦地扯了扯妈妈的裙角,抬头看向她。

    妈妈的神情显得很凝重,我从未见过妈妈如此凝重的样子,但她的声音还是与以往一样温柔:

    “乖,妈妈出去看一下,你先在这里藏一下哦,不要发出声音,好吗?”

    一边说着,妈妈一边拉开地窖的盖子,让我进去躲着。

    “可是,妈妈,我怕,不要走好不好。”

    我害怕地说着,我感觉妈妈要是走了的话就永远回不来了。

    “乖,妈妈答应你马上就回来,好不好?”

    “嗯……”

    我几乎快哭出来了,但还是颤抖着答应1了。

    “真棒,不愧是我的女儿,记住哦,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发出声音。”

    说着,妈妈拍了拍我的头,把地窖的盖子牢牢盖紧,在盖子关上的那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妈妈眼里的那一丝不舍与诀别,还有她眼角闪动的泪光。

    在地窖关闭之后,世界仿佛都变得黑暗了,只能听到妈妈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后来,自客厅传来一声声吼声,那是妈妈愤怒的咆哮,与之一同而来的是激烈的打斗声,还有一些绝对不是人能发出的尖利的嘶吼声,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妈妈的咆哮声却越来越弱,直到完全消失,打斗声也停止了。

    就在我焦急地想知道外面的结局时,我听到了从客厅传来的重物拖拽声,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向着厨房而来。

    我透过厨房与地窖间地板的狭缝看向厨房门口,却只见一个庞大的身影几乎将门口遮蔽,他缓步走入厨房,右手似乎拖着什么东西。

    妈妈!当我努力看清他手中拖着的东西时,我几乎要晕厥过去了,此时的妈妈头发散乱,浑身遍布着似是爪子撕裂的伤口,右臂整个不知所踪,被拖着的左臂也残残破破。

    我腿一软,瘫坐在地窖冰冷的地板上,差点痛哭出声,但想到妈妈临行前最后的叮嘱,我还是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强迫自己不发出一丝声音,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个不停。

    等我缓过了一口气,重新站了起来,再次向上看上去的时候,我却看到了更令我绝望的一幕:那个陌生人,或者说鬼族,正在贪婪地啃食着妈妈的尸体,一口接着一口,鲜血从它那长满獠牙的嘴中流了出来,可它却毫不在乎,仍旧在狼吞虎咽。

    妈妈的血液自地板缝流下,狠狠地打在了我的脸颊上,沿着之前的泪痕流至下巴,最后滴落到地上,我死命地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眼睁睁地看着眼前如同地狱的一幕,无能为力。

    突然,鬼族停止了自己的进食动作,鼻子抽了抽,似是发现了什么,开始在厨房中四处张望,接着就是翻箱倒柜。

    “砰,啪,嘭。”

    他不停地打破各种物品,推翻箱子好像找着什么,没过多久,他就找到了藏在角落的地窖入口。

    就在他拉开地窖盖子,我以为我也将会迎来被吃掉的命运时,异象突起。

    一柄长剑打破了窗户,直直刺进了正在揭开盖子的鬼族的脖颈,鬼族吃痛,拔出长剑,向着窗口愤怒地咆哮一声,但听起来却有些色厉内茬。

    “砰!”回应它的却是一发子弹,直接射进了鬼族的右眼眶,而鬼族在连吃对方两次攻击而自己却连对方人都没用看见后明智地选择了暂时避其锋芒,想要从房门逃跑。

    就在他转身逃跑时,一道黑色的身影自窗外跃进来,没有落地,而是狠狠踏在窗沿上,在半空中完成了二次加速,最后落在鬼族的脊背上。

    接着,他抓住还插在鬼族脖颈上的长剑,狠狠一斩,直接将鬼族整个脑袋都砍了下来,就这样,刚刚在我眼里恐怖无比的鬼族被他三下五除二地斩首了。

    等他斩杀了鬼族,我才看出了他的身份,他身上穿的时审判机构的审判官们的专属制服,我曾经听妈妈指着一个审判官叔叔说过,妈妈说他们都是斩杀鬼族保护我们的大英雄。

    终于,我没再抑制心中的痛苦,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那位大哥哥听到了我的哭声,连忙把我从地窖中抱了出来,让我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就一边哭一边磕磕绊绊地把发生了什么告诉了他,他在了解事情经过后把我抱着离开了家里,说是要把我带去更安全的审判庭大本营。

    在走出家的时候,我看到了爸爸的尸体,他就倒在门外,他的内脏都被掏出来了,右臂和左腿不翼而飞,仰头朝天,脸上神情异常狰狞,我从未见过一向和蔼的父亲露出这样的表情。

    回到审判所后,大哥哥先是叫来了一个医生姐姐给我检查了身体,确定我无碍后就带我到了一个房间,告诉我这就是我以后很长时间住的地方,在我问他到底为什么发生了这一切时,他只是拍了拍我的头,让我先好好睡觉,第二天一早就会告诉我一切。

    我乖乖睡在了床上,门被关上后,黑暗笼罩了房间,虽然盖着被子,我的身体却止不住地发抖。

    冷,好冷啊,妈妈,你去哪了,你快回来啊。

    我不断地蜷缩着自己的身体,却还是止不住地发抖,泪水也止不住地从我眼中流出,晚上的一幕幕不断地在我眼中重现。

    在我迷迷糊糊终于坚持不住要睡着的时候,我似乎感觉到了有一双温暖的手帮我把被子盖紧了一些,也许是温暖被窝温暖了我的身体,就这样,我最终还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大哥哥就履行了自己的约定,告诉了我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我的爸爸妈妈都是审判官,更准确地说妈妈曾经是,而爸爸一直是。

    他们一起骗了我,妈妈以前不是织工,爸爸那一身伤也不是做木工搞的。

    我很委屈,但我却再没有机会扑在他们身上抱怨他们欺骗自己了。

    而昨晚那个鬼族正是为寻仇而来,因为爸爸猎杀了它的同族。

    大哥哥说这很常见,审判官总是面临着生命威胁,不仅是他们猎杀鬼族,鬼族也在猎杀他们。

    本来审判官是不允许结婚的,但他们一直都是队友,日久生情最后违反了规矩,审判庭收回了妈妈的身份后不了了之。

    但意外总会发生的,就像这次,爸爸还是没能躲过鬼族的跟踪,让它追踪到了家中,最终酿成了惨剧。

    至于大哥哥,他说他的名字叫亚伯,我后来才听别人说他是最强审判官。

    后来,亚伯哥哥把一柄长剑交到我的手中,告诉我那是我爸爸的佩剑,之前他就是靠它猎杀一个个鬼族的,

    他问我我的打算,他说可以让我继续读书,正如爸爸妈妈期望的那样,我却告诉他我要继承我父母的职业,猎杀鬼族。

    他无奈地笑了笑,拍了拍我的头顶,答应我会交给我他的本事,会把自己当做妹妹来看待。

    我手上握着那把剑,当时我并不清楚我以后的路将会是怎样的,我也不清楚那只鬼族是否曾遇到过与我一样的境地,我只知道,我的心中只剩下了满腔的仇恨。

    我是凯特。

    我要开始复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