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从副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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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石子落入池水中

    有一天,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冯乐来到了这个世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冯乐那早已尘封的大脑开始运转起来了。他绞尽脑汁使劲的想、使劲的回忆。抽完三包烟的他认命了,不想了。

    因为嗓子实在是受不了了,感觉喉咙像是裹上了一层厚厚的油污,难受。

    他了然了,在他那将近一万多天的日子里,并没有什么引人入胜的事件值得这样一场奇遇。

    目前,冯乐唯一可以确定的只有,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附身在一位右脚脚踝扭伤、行动不便的人身上。大概是摔了一跤,头也伤着了,上面正缠着摸上去硬邦邦的绷带。

    他深吸了一口气,打量起眼前这逼仄的空间。

    这应该是个出租房或宿舍之类的房间。有两张铁架床摆在布满锈迹的铁门旁,床上都摆放着被褥、枕头、充电器、耳机之类的,很凌乱。中间的过道仅能过一人。在这十三平方米左右的空间里,包括了卫生间、厨房和摆床的地方。

    卫生间只有一个水龙头,一个桶口缺一角的米色塑料水桶,两套洗漱用品,一套干净,一套脏,但都很旧。厨房没有使用过的痕迹,连基本的厨具都没有。

    墙壁上有些地方大面积脱落、有些地方起了大大小小的鼓包,显然是常年受潮导致。

    烟抽多了,喉咙让人难以忍受。冯乐起身,想看看有没有水,想试着润一下,舒缓一些不适。

    正一手扶着锈迹斑驳的床架子,蹦跳着试图找水时,门响了。

    冯乐急速回头,冯乐没有这身体原主人的记忆。不安地看见一个头快抵到门顶的男人低头进来。

    那男人脸色很苍白,又带着点病态的青色,高个子,瘦瘦的。当然这说法只是相对于他那身高而言。要用冯乐来对比的话,要是冯乐站在他身后,是可以完全遮住的。

    他虽然瘦,但骨头架子大,很唬人,看上去不似善类。

    冯乐没有开口,站着没动。

    “你醒了?,好点没?”是一种从未听过的语调,冯乐却莫名的清楚其中的意思,想必是原身起了作用。可冯乐并没有原身以及这个世界的任何记忆。

    所幸这声音中没有令人不适的感觉,其中的随和亲切让人安心。

    那高瘦男人把双手提着的打包的饭菜以及酒之类的东西放在地板上。弯下腰,从床底下抽出一张折叠的桌子,铺开,放上打包袋子。又从床底下拿出一张塑料小矮凳,坐上去在桌上摆放食物。

    见冯乐没有回答,抬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他自然的动作,稍微打消了冯乐一点疑心。

    “我找水。”冯乐磕磕绊绊地低声回了一句。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发声。

    “这里可没水,而且你不是从来不喜欢喝水的吗?不会把胆小摔出来了吧”那人从打包袋子里拿出一瓶酒,递给冯乐。“喝这个。这才是生命之源。”

    白色透明花纹的玻璃瓶内装着鲜艳的绿色液体,看上去非常粘稠。不像是能下口的样子。

    “你不对劲,你很不对劲!”

    冯乐看着他盯着自己,还这样发问,紧张地太阳穴蹦蹦直跳。

    虽然蜜獾脑子挺轴的,不怎么喜欢思考超过两天的事。但直觉还是蛮准的。

    “不会真不记事了吧?”蜜獾两条短短的眉毛拧在一起,直接站起身来,伸出双手按着冯乐的脑袋摇了摇。

    “那个吸血鬼说你会失忆,我认为这是骗钱的鬼把戏。”接着,蜜獾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没想到他还真有两把刷子。”

    冯乐愣了一下,吸血鬼?这是什么展开?

    不一会儿,蜜獾的眉毛就展开了,他从不留住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蜜獾从右边床上开了的一条烟中拿出一包,抽出一根烟点上。边吐烟边说:“没事没事,都是些小问题。咱们边喝边聊,今天我也当回医生。”自觉说出了妙语,不由得得意一笑。

    原来吸血鬼说的是医生。看来这个世界的医生风评不太好啊。

    两人坐定。

    “我是你老大,蜜獾,你非常的崇拜我。一直尊称我为平头哥。”接着又说了些两人相处的往事,讲的很乱。时间很乱,逻辑也没头没尾的,还参杂着说些冯乐视他为神的说法。不过,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两人的关系很近。

    大约是四年前,蜜獾在城东三角港的暗巷中,遇见了身无分文、饥肠辘辘的冯乐躺在污水沟旁。蜷曲着缩成一团的冯乐让蜜獾想起了小时候被吉姆·霍比恩一脚踹死的弟弟。那时小家伙只有四岁,因为贪吃,想要吉姆手中的苹果。被这身份上称为父亲的人不耐烦的踢了一脚。

    蜜獾看向躺在地上的冯乐,想着,如果小比利活着的话应该也这般大了吧。就把冯乐原身带回了居住的地方,一直相处到现在。

    他一直没有过问冯乐原身的经历,为什么当时穿着价值不菲的一身,反而落魄成接近要饿死。蜜獾认为这不重要。

    冯乐原身也只告诉了蜜獾自己叫做克瑞斯,没说姓氏。

    平时两人只能找些临时工做做,维持一下温饱,稳定工作是没有的,蜜獾没有社会保险,也没有学历,而克瑞斯完全就是个黑户。但一两个月之中总有那么一两次,蜜獾会带克瑞斯去吃上一次好的。

    社会保险就是一个人在社会上的身份证明,需要向当地政务厅指定的保险公司购买。没有这个东西对一个人来说是很糟糕的。那将代表政法机构有理由证明其没有资格受到最基本的国民待遇。

    聊着聊着,蜜獾已经不知不觉喝了四瓶了。冯乐也喝了近一瓶,瓶底还留着一口用来养鱼。即使这样,冯乐也感觉到有点晕乎乎的,这酒还蛮上头的。

    酒是最能打开话匣子的,蜜獾又不厌其烦地咬着舌头继续说:“知道我为什么叫做蜜獾吗?”

    冯乐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借着这动作眼睛也清晰了些,聚焦在蜜獾那青白中透着红的脸。

    “因为我特别喜欢蜜獾的作风,我和简直是一模一样,我一直觉着我和它肯定是同一个妈肚子出来的。”他说话的时候神采奕奕、十分快活。

    冯乐能感觉到他那份喜悦,如他所说,像他这样从小就是别人父母眼中的反面例子的人来说,蜜獾这个词不怎么容易接受,何况他还翻阅过资料,详细了解过的。

    醉酒的状态和这活跃的气氛让冯乐也胡言了起来。

    “怎么不让蜜獾叫做你的名字呢?”

    “瞧瞧你这话说的,不聪明。”蜜獾评价了一句“难道能这么和它说,以后你要和我一个名字。它是动物,不聪明的动物。果然你还是得跟在大哥身后,不然你这个样子要倒大霉的。”

    冯乐感觉他在pua自己。不想接他的话。

    又问:“那你之前叫什么。”

    蜜獾罕见的闭上了嘴,脸上挂着的醉笑也凝滞了。沉默了片刻,才说:“之前?忘了。”

    冯乐很识趣,不再过问。

    拿起养着鱼的酒瓶,和蜜獾碰了下瓶,闷了。

    伸手抓向桌上褐红的烤羊腿,肉质酥烂,味道香醇,浓香外溢,称得上色味俱全。和这破旧的出租屋很不相配。

    听蜜獾说,这是个沿海、两国交界、有众多港口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