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可惜上次让他跑了。”

    两人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多久。

    “你手怎么样了？”

    “还行，就是活动不太方便。”

    “哦，对了，还有子弹吗，我的用完了。”冯乐看着收拾盘子的卡丽妲问道。

    “我先分你一半。”

    卡丽妲回到卧室，拿出一盒子弹和三个弹夹，三十发装。

    “那把点二二左轮的子弹没有，这是布兰登的。”她将盒子打开，一颗一颗的把子弹压入弹夹。冯乐也上前帮忙，两人的手轮流伸入纸盒中，很快，三个十发的手枪弹夹就装满了。

    卡丽妲递给冯乐两个，自己留一个。冯乐转身走到沙发旁的小床，从背包里拿出布兰登手枪，换上弹夹，空弹夹交给卡丽妲。

    “下午四点的时候，你和我去一趟黑市吧，进购些东西，顺便打探消息。”卡丽妲提议。

    “好。”

    既然冯乐同意了，卡丽妲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预付费手机，也就是之前给冯乐的那种按键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我想要购买一个科瑞特式火花塞，请问你那儿有存货吗？好，老地方见。”

    挂掉电话后，卡丽妲让冯乐坐到沙发上去。解开他右手缠着的绷带，检查了一下伤口，发现伤口没有恶化后，给他重新换上药，再用新绷带缠上。

    时间在随意的忙碌中逝去，很快就到了下午四点。

    卡丽妲走出卧室，手里拿着一个小型手提旅行袋，冯乐也收回看向电视的眼。

    “准备一下，要出发了。”

    “准备好了。”冯乐用左手拍了拍自己的腰间的枪，他也没有什么要带的。

    经过三十多分钟后，两人抵达鱿鱼港。因为特纳的缘故，卡丽妲这次选择的地点不是去洁净洗衣，而是联系叫做黑火药的移动军火商。

    两人在一个十字路口下车，在穿越两个街道后，到达一处废弃的火砖工厂。这儿的老板由于经营不善，外加借了一大笔外债，时常被借高利贷的人骚扰，于是一不做二不休跑路了。但根据小道消息称，火砖厂老板在隔壁市的一个破烂的路边酒店中自杀身亡了。

    在经过老板携款跑路，法政厅查封，各色人物的闯入后。现如今这里只剩一个光秃秃的工厂架子，四处都是剥落的砖块，黄色的沙尘。

    早已有人在这儿等候。在一个身穿泛着光泽的黑色夹克，灰蓝色牛仔裤和带着墨镜的男人的注视下，卡丽妲和冯乐走到他面前，在三米远左右停下。不远处有人望风，那人光头、墨镜外加插进口袋里的手，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特殊。

    “我要的东西呢？”

    夹克男指了指自己脚边的手提式灰色布袋。“一手钱，一手货。”

    卡丽妲拿出一卷用橡皮圈捆绑的金布，抛给他。那个夹克男也把灰色布袋踢像卡丽妲。冯乐朝布袋里的东西看去，检查了下，里面有三颗破片手雷，两条弹夹带和六个布兰登手枪用弹夹。他向卡丽妲点点头，来之前她和冯乐说过这次要买的东西是什么。

    “你是知道我业务繁忙的，我是看在你是常客的面子才跑这一趟。我的老板对此很不满意。”夹克男没有数手中的钱卷，直接揣进兜里，对着卡丽妲表示不满。

    卡丽妲明白他的意思，又拿出同样厚度的一卷钱抛给了他。

    那人这才满意一笑：“跟聪明人合作就是愉快，下次再来！”随后招呼望风的人离开。

    “他把枪给我们后才讨价还价？”冯乐一时有些不理解夹克男的脑回路，他不怕黑吃黑吗？

    “这些人一向这样，走吧，去打探消息。”卡丽妲领着冯乐往北走。那里原本是特里市最大的体育馆所在的方向，其中有着各样的运动场，占地面积极大。

    可因为富人都陆续聚集到城北区后，没有了富有的使用者后，这里渐渐没了修缮和管理，这里成了犯罪者的天堂，就连政府指派的形式上的管理员也利用职务之便，贩卖起暴利的情报。

    ......

    城西区北部三里街市场旁的出租屋内，特纳目前就躲在这里。这个住处是他特意选这的，这片连接着城北区的区域。

    特纳拿起塑料叉子，叉起刚刚解冻煮熟的速食肉块，塞进嘴里咀嚼。配着一口矿泉水强行咽下干柴、寡淡无味的嚼碎的肉，他无神的双眼中浮现出前几天被往昔同伴追击的画面，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束手就擒。追他的人中只有瓦山、卡丽妲和冯乐，这已经能证明他的所作所为带来了严重的后果，他不敢去细想，他怕自己软弱。

    正呆滞着动作下巴时，手边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起一看，上面写着：来取。

    他闭上眼努力控制住凌乱的呼吸，终于到了！随后转头看向床头的相框，特纳的眼中坚毅涌现。

    拿上枪和四袋钱，下楼上车驶向城西区体育馆。

    ......

    卡丽妲一直知道冯乐是个新手，也有意培养他自保的能力，不单是出于是朋友的关系，更因为蜜獾的存在。她知道蜜獾最后的遗言就是让冯乐活下去。

    不过这种事，她只能尽力而为，在特里市的漩涡中，她都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在下一次行动中身亡。所有每次冯乐干些威胁生命的事时，她不会反对，只会陪同。她和冯乐有着同样为蜜獾报仇的执念。

    一路上，一向惜字如金的卡丽妲破天荒的为冯乐介绍起他们所处的环境。

    “对于我们来说，生活在地下世界里需要格外谨慎小心，虽说地下世界并不是那么无序混乱，神经病照样很难生存。它有自己逻辑自洽的规则。只不过危险些，不容常人所接纳。”

    冯乐只默默地听着。

    “就像刚才那个军火商，他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像他这样的人，死掉一个，又会冒出第二个。可他依旧那样张狂，为什么？因为他只是个赚差价的，他是别人的门面，门面能换，但也是面子。这就是他无所顾忌的原因。”

    一边走一边聊着，两人穿过露出泥地的足球场，踏过起鼓的跑道，进入体育馆。

    刚进入，墙顶的摄像头便移动着对向他们。卡丽妲伸出左手，弯下无名指和小指，向摄像头示意。不久，有一个五十多岁左右，身穿保安制服的花白头发的男人走下楼梯，站到他们面前。

    “老规矩，一千金布。”老男人耷拉着浑浊的眼说。他显然认识卡丽妲。

    卡丽妲拿出一沓金布给他。

    “你要找的人有消息了。”他从洗衣店朋友那儿得到了这个消息，也没有想隐瞒。他知道自己的交易对象的本事，也知道自己出卖的人的本事。他们威胁不到他，自然要利用到底。

    “什么消息？”冯乐急问道。

    那老男人没有理会冯乐，卡丽妲拉开提着的小旅行袋。在灯光下，十五万金布黄澄澄地闪着，闪进老保安贪婪的眼里。

    “把它给我，我如数奉告。”老头伸出了手。

    得到钱后。

    “他今天晚上会来这里拿他购买的东西”他看了一下手表：“大约还有二十多分钟他就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