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常乐在验灵台阶上，无法再挪动一步。

    整个人就像骨架碎了一般的疼，躺在地上喘气都费劲。

    灵猴也是片体鳞伤，验灵金鞭在不断抽打着他的身体，催促着他扑向卫常乐。

    众人只见灰白迷雾中，金光不停闪烁，一个巨大身影扑向小身影。

    裘千雪流着泪大喊：

    “大长老不要，我愿意交出掌门令牌。”

    空虚真人冷冷一笑，声音回荡在整个阙天宗。

    “阙天宗的脸面不容有失，既然选择了，就不能停下来。”

    空虚真人想好了要杀卫常乐，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停手。

    至于，掌门令早晚都会得到，无非是时间问题。

    只要把卫常乐斩杀，裘千雪就会失去斗志，令牌自然会落到他手上。

    灵猴血盆大口从天而降，卫常乐死死盯着这一幕，时间在这一刻又慢了下来。

    “我真的要死了，上验灵台阶错了，来阙天宗错了，如果我直接前往舟山秘境，会不会更好？前二十几年我唯唯诺诺，如履薄冰，得到的是什么？好像什么也没有，仅仅三十万彩礼，已经可以要我的命了。”

    卫常乐脑子里不断回想，来到这个世界的画面。

    嬢嬢、小狐狸、潘如意，还有没真正见过面的娘子。

    记忆中的裘千雪，不能算是见过。

    “这几天是我这辈子，最肆无忌惮，最自由的时光。牛头马面吗？想想也没什么不好的。与其回去当牛做马不讨好，还不如就当牛头马面又如何？”

    卫常乐是真的没有能力在挣扎了，眼看灵猴狰狞的面目越来越近，卫常乐狠狠吸了一口气，整个人突然放松下来。

    裘千雪已经泣不成声，跪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凤玉真人只能无奈叹息，手轻轻拂过裘千雪的头。

    “世事无常，大势已去。”

    “不~不······”

    裘千雪凄厉嘶喊着，阙天宗弟子们心情复杂，最终只能默默看着，生不起一点旁的心思。

    就在这时，阙天宗山门内，突兀出现一只白鹿，上面坐着一大一小两个女人。

    潘如意抱着小狐狸，小狐狸奶凶奶凶冲验灵台阶喊道：

    “朱厌，你不许伤害哥哥。”

    此时，灵猴的口已经将卫常乐囊括其中，只差一发力就能将少年人嚼碎。

    闻听这个声音，朱厌顿时冷静下来。

    双手撑在卫常乐两边，极力对抗着身后金鞭抽打。

    卫常乐已经处于极度虚弱，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面前灵猴的大脸狰狞，身上却迟迟没有疼痛之感。“这么快吗？连疼痛都感觉不到，就死了吗？”

    卫常乐把憋着的那口气，长长吐了出来，闭上眼睛静静的，也不知道在等什么。“九幽该来接我了。”

    阙天宗众人见到山门处的景象，顿时愣住了。

    “那是混灵鹿？”

    “上面的人是谁？”

    还没等他们想出个一二三，潘如意拎起头破血流的马夫，让混灵鹿转了个身。

    一个后蹬腿，混灵鹿把马夫踹向了虚空中的空虚真人。

    “你想借朱厌之手杀他，问过我了吗？”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见到这一幕。

    这场景让众人都惊呆了。

    山门离空虚真人的虚空，垂直距离至少有百丈。

    “这人就这么飞上去了？”

    “不，是被踹上天的。”

    这诡异的画面，确实让人难以置信。

    空虚真人见到这一幕，不得不收掉印记，转而驾驭飞剑躲开张牙舞爪飞来的人。

    人们只见头破血流的青年，从空虚真人身边飞过，狠狠撞碎山石，深深陷进山体里。

    这诡异的抛弧线纵享丝滑，毫无违和感。

    剩下三大长老，驾驭飞剑赶到，阙天宗四位长老立于虚空，俯视着闯入山门的一大一小。

    凤玉真人也是被惊掉了下巴，这才想起来，拉着裘千雪驾驭飞剑来到附近。

    验灵台阶上的迷雾散去，露出骇人的场景。

    从台阶三分之一处，一直到灵猴所在的位置，满是鲜红的血液。

    灵猴还保持着压住卫常乐的姿势。

    此时，卫常乐胸口的黑金卡片再次亮起。

    他也清醒过来。

    感受到卡片异动，低头看去才发现，卡片不知什么时候，露在了外面。

    上面滴了一滴朱厌的鲜血，黑金卡片亮闪闪的样子，仔细看才发现在吸收朱厌的血。

    “卧槽，这一定有大用。”

    卫常乐微笑的看着朱厌，笑嘻嘻道：

    “你不杀我了吧？那你身上的血别浪费。”

    然后，本来整个阙天宗都在紧张的气氛中，突然有人喊道：

    “快看，那个傻子在干什么？”

    卫常乐把卡片藏在手掌里，专找灵猴身上流血的地方。

    就像个澡堂搓背的大爷，那个仔细，给自己搓澡都没这么认真。

    灵猴此刻已经恢复了灵智，却也不懂卫常乐的操作。

    别说他不懂，要不是卡片越来越闪亮，卫常乐也没脸这么干。“算了，我是个傻子，不怕别人骂。”

    之所以灵猴没有反抗，是因为卫常乐擦过的地方，伤口竟然愈合了。

    卫常乐也感到惊奇，所以速度更快，尽量在旁人发现之前办完事。

    潘如意只是静静的看着，脸上的表情轻松。

    小狐狸蹦跳着冲卫常乐招手呼喊道：

    “哥哥，哥哥朱厌没有伤到你吧？”

    卫常乐忙得没有时间，只是笑了笑大喊道：

    “小狐狸，你等等哈！哥哥忙着呢！”

    小狐狸咬着手指，不解的看着卫常乐。

    “姐姐，他在干什么？”

    又何止是小狐狸不解，所有人都看着一个傻子，在擦楼梯。

    卫常乐根本管不了旁人眼光，嘴里呢喃道：

    “宝贝啊！别浪费了。”

    “他在擦楼梯？”

    众人没有理解错，他就是在仔仔细细的擦楼梯。

    很快，验灵台阶上恢复了金光闪耀，那一层不染的洁净，就像舔过的盘子一样，锃光瓦亮。

    卫常乐这才满意的长呼出一口气，坐在三分之一处的台阶上，把卡片往怀里一揣。

    满足，无比的满足。

    虽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卡片受用就是他受用，收集总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