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义闻言很是难以接受：“什么妖祖！什么道子！他就是一个杀胚！一个仗着灭世之剑的狐妖仙罢了！”

    萧玄策叹息着，他明白，自己弟弟的杀妻之仇，已经是万年前的事情了。

    “只是狐仙，怎么最终徒步寰宇……几乎斩尽三千仙……最后燃尽自身挥出那一斩，直入星空深处……”萧玄策回忆着万年前那一斩。

    当时他选择听了归一祖师的话，拖家带口来到人界，避过了当时柳离仙界的斩仙之旅，况且说是斩仙，其实几乎是无差别屠戮了。

    只有人界偏远些没什么灵气的地方——现如今的清剑派所在之处，才勉强逃过了一劫，但萧家其实死伤也不少。

    萧玄策看着世界树方向，在此看去也能看见树顶在地平线上泛着金光。

    “世界树……和那一斩，千丝万缕，我似乎有些理解柳道子的想法。”萧玄策第一次在人前说着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若不是此处早已布下隔音阵法，恐怕仙人在附近几十里内感知到，会直接瞬杀萧玄策。

    “大哥！你着道了！”萧义凝重的提醒道。

    “不，我找到道了，我曾用问神术，问星河是否一样，也曾问仙是否可以漫步星海……你知道，数术给我的答案是什么吗？”萧玄策反问道。

    但萧义看着似乎着魔般的大哥，萧义只能一言不发。

    “三千界！包括灵界仙界！星空是一样的！”萧玄策有些激动的说道。

    “这说明所有界域，都只是在这片星海的某一处！可我们却不能到达！只有道门祖师开辟了通道，我们才能来往三大界！”

    “可这跟何柳有什么关系！”萧义回想起这次谈论的主题。

    “柳。”萧玄策只是简单说一个字。

    萧义便更加愤怒起来：“柳！就这一个字？天下名字带柳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就是他！”

    “人祖传你问神术是为了杀他！”

    “我研究了一万年星象，我已经明白了柳道子的用心何处。”萧玄策向往的说道：“是大义。”

    “他是杀亲仇人！”萧义咬牙切齿的说道。

    “如果可以看到那个未来，你我死去又如何？”萧玄策仍然向往的看着天空说道。

    “弟弟，你不会懂的。”

    “本来我可能没有那么重的心思想杀他，可现在有了！”萧义怒目而视。

    “没用的，九尾九世，况且也只是九世其中一个魂的残魂之一罢了。”萧玄策淡淡说道。

    “杀得了一世一残魂，又如何呢？况且……妖祖不是寻常妖，每一个残魂都有记忆传承，你杀了他只会让萧家更快走向死亡，帮他或许……还能一同见证那个未来。”

    “可他两魂都是人族……”萧义明白这些道理，但何柳会是妖祖转世，实在令人窒息。

    “我也不清楚所有，上次那一卦还是在屏蔽天道的情况下算得了，问神术……已经不能用了。”萧玄策说道。

    “为什么？”萧义眉头紧蹙。

    “因为……归一祖师从那个境界回到人族了。”萧玄策向往的说道。

    “归一竟然也能转世？！”萧义惊讶道。

    “不太算，应该只是人族的正常轮回吧。”萧玄策回答道。

    “人祖现在在哪？”萧义追问道。

    “不知道，这种人物不是我能算的，大概在道门天机道里吧，毕竟天机道就是道门三位祖师最初的道。”萧玄策依旧向往。

    “……”

    一阵无言无语，俩人只是简单的喝着茶。

    “人皇登仙……今年开春便有些要起战火的意思。”萧义头痛的说着，见萧玄策依旧无话，又接着说了下去：“万一全面开战，人界将不太平……况且仙庭似乎已经有所行动，清剑派上游宗门清剑宗已经开始转移下来。”

    萧义越说越忧愁：“乱世将至……大哥……”

    “这都是必经的过程。”萧玄策似乎毫不关心。

    “人妖仙开战！这是大战！要死无数人！大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漠了！”萧义再也忍受不了萧玄策这番样子。

    “变革总是会带着鲜血。”萧玄策回应道。

    “什么未来比得过当下！”萧义义愤填膺的说道。

    “你不会明白的，假如这个世界都是假的，那么这一切生生死死又有什么意义？”萧玄策若有所思的说道。

    “你我就在于此，众生在此，切切实实！万物生灵如何假？！”萧义反驳道。

    “唉，我虽然很想解释，但说不出来。”萧玄策指了指天空。

    天道屏蔽。

    “为了最终的真实，即使再次灭世又如何？”萧玄策炯炯有神的看着天空。

    “你个疯子，那杀胚也是个疯子！”萧义不在愤怒，只是无尽的忧伤。

    “你若真是关爱，不如趁着还有些时间，送若云去下界避个几十年。”萧玄策看着此番的萧义说道。

    萧义也是有此打算，毕竟清剑宗下来，清剑派肯定要回归清剑宗去，万一战事拉开，所有弟子都得各司其职，境界低的弟子只能沦为炮灰……

    去下界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何柳那厮肯定也要前往下界，毕竟要去寻回魂魄……

    万一和若云发生些什么……

    萧义越想越难受。

    “所以未来已经算好了么？”萧义似乎接受了一般，问道。

    萧玄策站起身来，摇摇头道：“如果我能算定此界未来，那我就可以是道门祖师了。”

    “既然道门祖师知晓了未来，为何他要和归一祖师反目？”萧义看着萧玄策，企图从他这里获得一个更好的理由，让自己相信他的这位大哥。

    可萧玄策只是摇摇头，说道：“这种事情，恐怕只有柳离祖师和何柳会知道了。”

    “……”

    “那又为何要屠戮这么多生灵……”萧义回想起万年前那个不管男女老少，见人就杀的魔鬼，陷入了沉思。

    “成仙，就意味着与道则有联系，恐怕柳离祖师，是为了道则。”萧玄策将他万年来的推测解释到。

    “那凡人呢？那不是仙境的修士呢？”萧义反问道。

    萧玄策看了看茫茫天地，摇摇头，便消失不见，只留下两字。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