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

    看着她没了动静，陈煜很是紧张，焦急的喊道。

    接着伸出手指试了试鼻息，还好，气息虽有些紊乱，但至少代表着人还活着，只是连续的剧烈运动有些脱力。

    江文接着又是一阵呓语，声音太过细微听不大清楚。陈煜偏过头把耳朵靠近了些才听清。

    “结束...梦境。”

    陈煜苦笑一声，实在没想到她会对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蒋月会有如此深的执念，并为此疯狂。这都快赶上我了吧。

    这是现实魔幻版的我爱你你却爱着她吗？

    陈煜叹了口气，甩了甩脑袋。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两人都还在河里游着呢，先想办法自救吧。

    看了看四周，他也不禁有些无奈至极了。眼前就是护城河壁，可这里又不是天然的河流，边缘都是斜着的，越往河边游水越浅。

    那九十度的墙壁离河面至少有一米五的高度，而且光滑无比。若是能站起来自然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爬上去了。

    可是这可能吗？现在两人肩膀以下都在河里，这在平时轻松无比的高度现在却犹如天壤之隔，更别说还要抱着一个人一起爬上去了。

    而且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陈煜喝了不少河水，现在都是一直在强撑着身体不下浮，现在胃里还在一阵翻涌呢。

    “该死！现在该怎么办啊！”

    陈煜狠狠拍了下水面，有些无计可施了，现在这个点别指望有人路过来就他们，手机泡了这么久也没用了。

    就算退一步说可以打电话求救，可现在两人撑得到那个时候吗？

    冷静，要冷静……

    陈煜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现在越着急被淹死的可能性只会越大。

    突然他灵光一现，想起这条护城河好像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有一段缺口，靠近河面的一方建有石阶，一直延伸到河面。

    想到这陈煜赶紧看了看前后方的河面，可惜现在实在太晚了，就算现在雨势已经小了不少，可能见度还是不远。

    赌一把吧！

    陈煜咬着牙，既然前方都是黑漆漆的，那就选择一个方向游去，到底哪一个方向离缺口更近就只能看运气了。

    护城河的水面是平缓的，所以没有河流的阻力，不然两人早就被冲走了，随后陈煜选择向上方游去。

    现在陈煜真的后悔了，后悔当初学游泳时为什么不跟教练多学点，后悔当时自己懒散的学习态度，导致自身的游泳水平一直这么差。

    每前进一米都会花去不少体力，如果能学习更多的省力的游泳姿势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狼狈。

    他左手抱着黄灵佳，奋力的向前游着，每隔数米都会气喘吁吁的停下歇息片刻，但歇息的时候也要维持平衡消耗体力啊！

    游着游着，陈煜眼神也有些迷离恍惚了，河水的冰凉刺激着身体每一寸肌肤，手脚也慢慢变的越来越无力。

    “佳佳，我一定会让你活下去的，一定会的！”

    陈煜喃喃自语，现在也只有这个信念才能让他坚持下去，每一次感觉受不了了看一眼怀中的人儿，都会让他再次向前游去。

    终于，在陈煜也不知道游了多久多长距离时，前方出现了石阶。

    看到希望的曙光时，他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也不再管那河水是否还在往口鼻中灌着，只顾奋力前进着。

    陈煜抱着黄灵佳缓缓的爬上石阶，将她背在身上一步步向上走去，就这么几步台阶硬生生花去了一分钟的时间才走到尽头。

    走上河边的地面上，陈煜抓着栏杆再也忍不住摔倒在地，连带着黄灵佳也滚在一旁。

    “呕……”陈煜吐出一大口河水，夹带着胃酸，这让他捂着火辣辣的肚子痛苦不已。

    “佳佳，佳佳？你怎么样？快醒醒啊？”陈煜顾不上自己，刚缓了一口气就赶紧爬到黄灵佳身边，一直摇晃着她的身体。

    “唔...”江文慢慢醒来，“我这是死了吗？结束梦境了？”

    陈煜扯了个笑容：“佳佳，你没死啊！我救你上来了。”

    刚醒来的江文感觉浑身难受，就像搬了一天砖似的脱力，还有身体也被河水泡的有些浮肿发白。

    捂着脑袋清醒过来的江文，不仅没有感激，相反怒视陈煜：“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结束梦境？你这个自私鬼！还不快滚！”

    陈煜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慢慢低下头来，掩饰着眼神中的悲伤。

    “我不想你死啊！”

    “我死不死关你什么事？要你来多管闲事吗？你给我滚啊！”

    江文狠狠的推开他，骂道。

    一个踉跄，陈煜再次躺倒在地，望着夜空忍不住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笑着笑着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顺着眼角滴落在地。

    大雨已经停了，他的眼泪是那么清晰可见，在记忆中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在黄灵佳面前流泪吧。

    江文一愣，有些疑惑：“你怎么了？”

    他慢慢说道：“没什么，劫后余生的喜极而泣吧。”

    看了看四周，很明显这里已经不是之前跳河的地方了。

    “你带着我游了多久？”江文问道。

    “不知道。”陈煜还是那副语气：“我也不清楚有多远了，不过只要你没事就好了。”

    突然胃里又是一阵翻涌，陈煜赶紧偏过身子撑着地面又是大口大口的河水吐了出来。

    江文有些慌了，赶紧问道：“你没事吧？”

    “没...没事，就是水喝的...喝的有点多了。”他有气无力的说道。

    江文回忆着之前的状况，只记得在河里自己一直都是半梦半醒的状态。

    唔...好像是他一直抱着自己，就算是呛到了也尽力让自己浮在水面上，这才没让自己也喝水，所以自己才会这么快醒来，并且只是有点脱力罢了。

    “你这是何苦呢？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江文叹息一声。

    陈煜大口喘着气：“你的命就是我的命，再说了，要是被你爷爷知道我眼睁睁看着你溺水不管，他会把我大卸八块的。”

    说着又是一口河水吐出。

    “啊……”陈煜捂着胸口，只感觉胸闷气短，犹如巨石压在胸口一般。

    “唉……”江文摇头叹息，慢慢的来到他身边，双手叠加放在他的胸口上，有节奏的上下按压着。

    现在也真不知该说什么了，这条命确实是他救得，不然就凭自己这身子早就沉入河底了，过不了几天别人就会看到一具浮肿难看的尸体漂浮在护城河上了。

    可我该感恩吗？确实该感恩。救命之恩在武侠小说里都该以身相许了，可是我本来就没想活啊！真是醉了，摊上这么个笨蛋……

    随着按压，陈煜吐出了更多河水，这也让江文更加深刻体会到为了救自己他遭了多少罪，明明是豪门大少，偏偏要在自己这里找罪受，真是傻的可爱。

    “噗嗤...”想到这里，江文忍不住笑了起来。

    “佳...佳佳，你笑了。是对我...对我笑的吗？”陈煜痴痴的看着那笑颜。

    江文翻着白眼，没好气的骂道：“看什么看？没出息的玩意儿！”

    “呵呵...”陈煜咧嘴傻笑着，“佳佳，你笑起来真好看，以后能不能对我多笑一些啊？”

    “想得美！”江文狠狠的拍了下他的胸口，“好了，现在你喝的河水差不多都吐干净了。”

    说着站起身来，“还能走吧？能走就赶紧起来。跟我去前面路上拦辆车去医院。”

    陈煜赶紧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说道：“佳佳，我没事的。不用去医院。”

    “你是蠢猪吗？”江文骂道：“喝了这么多河水不去医院，你就不怕肺部感染吗？到时死了我才不会给你上坟。”

    “行行，都听你的。”又是一阵傻笑声响起。

    两人向路上走去，看着他一步三摇的模样，江文不耐烦的骂道：“真是麻烦的家伙。”

    骂完就把他胳膊往自己肩膀上一架，扶着他缓缓向前走去。

    这一刻，陈煜觉得什么都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