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都是缘分
那时的他们看似没心没肺,其实内心却多愁善感;那时的他们看似意气风发,其实内心却充满迷惘。
他们刻意忘却少年时的理想,因为它早已虚无缥缈;他们磨砺着自己,因为迟早要走出这校门。
他们拼命挥霍着这最后自己能把握的光阴,只为将来能有所回忆,不管它是痛苦还是幸福。
他们注定是成长了,可也注定将不再单纯。
他们不想对不起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因为注定要伤感离别。他们希望留下,也愿意留下,这最后的单纯。
年轻真好!
他们在KTV碰面时,吴媛的落落大方让梁胜杰松了口气。
甚丽娜见到吴媛时有不易察觉的一丝不悦,但玩起来就疯了,也挺高兴,毕竟张大兵已经提前向她说明了情况。
应小梅自来熟,亲热地叫着吴媛——姐姐,还夸吴媛漂亮气质好,梁胜杰祖坟应该在冒烟。
梁胜杰和张大兵善于搞气氛,给大家倒酒,提议大家碰一杯,就为大家有缘能在这里一起唱歌。
于是,一群年轻人举起酒杯碰在了一起。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青春焕发。
很多年后的梁胜杰总在想:如果当时有人给他们拍张照就好了,那将是他最珍贵的相片之一。
梁胜杰不愿意回忆那个时刻,因为太美好了,一旦忆起,他总会暗自神伤良久。
可他又愿意回忆那个时刻,因为太美好了,一旦忆起,又总能暗自欢喜良久。
梁胜杰知道张大兵最近和应小梅关系已经进一步了,坐下后就拿应小梅开玩笑:“小梅啊,每次见到你,我就替你和大兵的孩子感到高兴。”
“为什么?”应小梅问。
“不愁没奶喝。”
应小梅妩媚一笑:“你这是夸我胸大吗?”
“你瞧瞧,你瞧瞧。”梁胜杰对张大兵说,“谁说女子胸大就无脑了,多聪明。”
张大兵弹了弹烟灰:“老张家的后代岂能输在起跑线上。”
应小梅被逗得笑个不停。
梁胜杰歪过脑袋对甚丽娜说:“你低头看什么?”
“你讨厌啊!谁看了。”甚丽娜大声说,还锤了梁胜杰一下,然后对吴媛说,“吴媛姐,这你得管管了。”
吴媛笑笑说:“别理他们,两个臭流氓。”
“就是。”甚丽娜点点头。
屏幕上出现了歌名《姐姐妹妹站起来》,甚丽娜说是她的歌,还指着梁胜杰和张大兵说:“都是坏男人!”
张大兵反击说:“哪坏了?功能好着呢。”
梁胜杰则振臂高呼:“胜利啦!”
“两位姐姐,管好自家男人。”甚丽娜丢下一句,唱歌去了。
“你想唱什么?我帮你点。”梁胜杰转身问吴媛。
“《独上西楼》。”
“好歌啊。”
“是吧。”吴媛笑了笑。
“不过我觉得别独上,还是唱《夫妻双双把家还》吧。”
“不唱!”吴媛秒答。
“……”犹豫下会死啊!
那晚,大家边唱边聊,喝了酒的吴媛话比平时多不少,加上应小梅嘴巴乖巧,甚丽娜也能说会道,气氛活跃且融洽。
在梁胜杰和张大兵唱歌的时候,她们就聚在一起说话,嘻嘻哈哈的。
三个女人一台戏,慢慢的,她们就退到了沙发的一头。交头接耳,小声说着一些女生的事情,全然一副不可告人的样子。
梁胜杰和张大兵也坐到了另一边喝酒抽烟,求得一耳根清净。
看见吴媛能和两位第一次认识的女生聊得如此开心,满脸笑容,梁胜杰也颇感欣慰。她不应该总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那样只会让她越来越孤独。
吴媛其实很单纯,和梁胜杰完全不同,如果不是那晚的事情,他们一辈子都不可能有交集。但如果仅仅一次就结束,那梁胜杰倒也心安理得,可偏偏不是。
现在的梁胜杰对于吴媛爱肯定算不上,但好感是有的。所以梁胜杰希望吴媛能开心些,逐渐走出阴霾,为此他是想尽力而为的。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一伙人最后举杯喝光杯中酒,走出了包厢,意犹未尽,说着下次再聚。
梁胜杰先把有点醉意的吴媛送了回去,安顿好后返回了自己的住处。
梁胜杰也喝得有点多,躺下后觉得空间开始了旋转,在这失重感中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时间很长,等梁胜杰醒来时,除了浑身疲惫,还有一种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感觉。
“你可算醒了,感觉好点没有?”
梁胜杰看了周围几眼,又盯着宁夏几秒,说:“好多了。快到了吗?”
“还有一个小时吧。你倒是挺能睡。”宁夏把体温针拿出来用力甩了几下,递给梁胜杰,“来,量下体温。”
梁胜杰把体温针放在腋下,问宁夏:“你是不是没睡觉?黑眼圈都出来了。”
“废话,本来睡眠就不好,你这光荣地倒下,我就更睡不着了。一晚上就看你在那里翻来覆去的,我是生怕你掉下来。”
“辛苦你了!”
“光说啊?”
梁胜杰笑笑:“好吧,等回去了,我再想想怎么感谢你。”
“这还差不多。”
宁夏高兴地给梁胜杰准备药和温水。梁胜杰拿手机给张大兵打电话,要他开商务车来火车站接一下,并解释自己发烧了难受,需要在车上睡上一觉。
宁夏听到梁胜杰叫人来接,就问还需不需要她跟着去。梁胜杰要宁夏自己决定,都行,只是如果回去,要小心她男朋友。
宁夏就想了想,说目前还得避避风头。梁胜杰就给宁夏拿了主意——到了他家再说。
体温退了些,不过还是高,宁夏就给梁胜杰喂了药,还要求必须把水杯里的水都喝掉。
到站时,梁胜杰感觉好些了,就是有点犯困肚子有点饿。在谢过乘务员后,两人跟随人流往出口走。
宁夏一个肩膀挂着一个背包,走在梁胜杰身旁小心护着,担心梁胜杰一不小心给摔了。
出了检票口,张大兵就迎了上来,并问:“什么情况这是?”
“上车再说,头晕。大兵,帮忙拿下包吧,这是宁夏。宁夏,这是我兄弟——张大兵。”
张宁两人相互打过招呼后,张大兵拿过梁胜杰的包,带他们进了一辆车。
张大兵发动车后问:“宁夏是一起,还是一会我送送?”
梁胜杰知道张大兵什么意思,就说:“兄弟,想问什么只管问,我和宁夏不是那种关系。我先睡会,到家叫我。”
宁夏一听,也补充着说:“是的,我和杰哥的确不是那种关系,也就刚认识几天。”
张大兵知道梁胜杰这话是什么意思,就是要告诉他——宁夏不是玩玩的那种,说话要注意下分寸,别造成误会。
但听宁夏这样一说,就乐了,坏笑着说:“明白,明白。你杰哥是怎么生病的?严重不?”
“他是......怎么就成我杰哥了?我俩真没什么!”宁夏急得直跺脚。
“好吧,好吧。那梁胜杰怎么就生病了?去的时候不好好的吗?”
“是因为那晚在山顶,他把他衣服给我了,就着凉了,然后就发烧了。”
“晚上爬山?这很难不让人遐想啊!”
“唉,解释不清了!我也有点困了,大兵哥,我睡一会啊。”
“有啥解释不清的,就两字——缘分。”张大兵见宁夏没回话,扭头看了眼说,“真睡了?好吧,你俩睡吧,当我是空气,到了叫你们。”
宁夏躺着装睡,假装没听见;梁胜杰转了个身,咳嗽了几声;张大兵开心地哼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