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虐待与祭祀
经由格林的问询,菲莉丝简单介绍了一下那边的情况。
那边已经开始工作的有三个调查员,主要从事侦查、收集信息以及整个案子的处理问题,边上有两个警探,负责整个小队的安全问题以及提供暴力协助,随行的还有一个队医,在一边看水样的是炼金术师。
菲莉丝介绍着这些人,而格林的目光随她的话语,在他们的脸上拂过……最后还在炼金术师身上停了一下。
格林能注意到,警探的身上带有配枪,这似乎已经可以算是一个独立的战斗编队了,只是为什么还插进去一个炼金术师。
面对格林的疑惑,菲莉丝则表示在很多时候……尽管考核通过的调查员,已经具备了相当完备的技能,但在某些神秘学相关的事件里,他们确实还是需要炼金术师的协助。
对于各种材料,以及不同情况下,它们所会发生的反应……炼金术师会有远超调查员的敏锐。
而这些只是一个最基础的调查员小队配置,如果事态复杂,还会出动更多人马。
并且菲莉丝表示,他们来自于各种部门以及组织,调查员协会、警署、卫生部、黄金黎明协会……只不过这类调查员事件,一般都是由调查员协会牵头组织活动,其他人都是受邀请来的。
而相应的,当其他部门发起邀请时,可能是一例公共安全事件,亦或者是一次大规模的卫生感染事件,调查员协会也同样会给以调查员支持。
甚至于,菲莉丝让格林做好准备,他们作为私人事务所,也可能会收到此类邀约。
在公国法中,不允许收到邀请的组织随意拒绝。
格林默默听着,像是有些无法形容此时的感觉……似乎在公国法之下,这些组织像是被刻意疏离,但互相间又保持着难得的默契。
不过此时格林最在意的,还是刚刚他所发现的那件事情。
这些人的脸上,是同菲莉丝一样的年轻。
似乎每一个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在这个世界上大展拳脚,但格林猜测他们应该也和菲莉丝一样,没有人知晓这个世界的真正规则,甚至连门槛都没有摸到。
而就在这时,辱骂声从一侧传来。
那是一栋极为简陋的单层小木屋,看结构似乎只分了前后两个小房间,立起的小木桩外扎满了藤蔓……说是小木屋,其实叫避难所可能更为恰当。
而一股充满了愤怒,并饱含力量的浑厚中年女声,就从木屋里传来。
很快,似乎是前去的调查员已经败下阵来,他无奈的折返回小队,并在一阵商量之后,他们一齐把目光看向了菲莉丝。
说来也是凑巧,那个调查员之前与艾玛夫人同住一个片区,所以协会一直让他来处理这个事情,艾玛夫人被上报的案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也一直只有他,能和艾玛夫人说上两句话。
但现在,似乎已经一切都为时已晚了。
“一开始,我们收到的举报是虐待儿童……因为艾玛夫人绝不带她的女儿去看病。”
“有邻居出来证明,他坚称艾玛夫人的女儿已经被病魔折磨得不成样子,并且每夜哭嚎咳叫,但艾玛夫人只说那是她的女儿有罪,只要赎清了罪,圣神的惩罚自然会消失。”
那调查员来到格林与菲莉丝身边,开始讲述起了之前的事情。
“但到后面,事情就慢慢有些不对了,有人发现,艾玛夫人开始割下她女儿的肉……”
“这显然是完全不能被接受的,所以那时起,尽管艾玛夫人开始紧闭门窗再不出门,她女儿的惨叫声也终于停下了,但所有邻居还是联合起来将她驱逐了出去。”
“她已经彻底疯了。”
说到现在,那调查员回头望了一眼小屋的方向。
“艾玛夫人已经完全不具备沟通的可能性,她像是困在里面的野兽一般,浑身都是无处宣泄的愤怒。”
过来的调查员神情苦涩,他说这话时像是已经看到了艾玛夫人的结局,他脸上只有对艾玛夫人的关怀与同情,不再有对她信徒身份的鄙夷。
“她不会再对任何人开门,事实上……她是在藤条的缝隙中向我喊话,她给自己弄的那个小屋子,根本没有门。”
“而且里面有火光闪烁,她像是要把自己和女儿都烧死在里面。”
那调查员的声音微微停顿,而后才像是不愿意的说道,“她要将自己与女儿一起活祭给神,那地方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屋子,那就是一个祭坛。”
而这时炼金术师那边似乎也有结果了。
事情有些不太妙……他之前检验到过艾玛夫人一家的血肉,而此时溺在湖水之中如水草一般的,正是她女儿的肠节内脏。
并且更糟糕的是,作为人的一部分……这些被支离的血肉已经显出了强烈的不纯粹,有其余力量沾染在了上面,并已诱发出一种明显的畸生。
在这些格勒西亚的人眼中,比起圣启示教只是一群说谎精而言……似乎更糟糕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们其实没说谎。
“这件事情我会上报协会高层,但现在必须立马处理好这里的一切。”那调查员就像是想听取菲莉丝意见一般,他缓缓给出了自己的处理方式。
“绝不能让艾玛夫人完成活祭,湖中乃至周边的一切,都要立刻做彻底处理。”
这样的处理方式似乎没有问题,他们要最大限度的保证安全,以及事后不会再出隐患。
而就在菲莉丝准备点头的时候,格林却开口说道。
“我去那边看看。”
那调查员没有理会格林,但看到菲莉丝不出声,随格林一起过去时,他也只能是跟上。
而正当格林站在藤条与枝节外面,想要尝试着与里面的人沟通时,还不等那调查员出口劝阻,意外的事情出现了。
“你是……”
艾玛夫人的声音有些颤抖,尽管还是有些粗粝吓人,但显然要比之前温和多了。
格林顺着藤蔓的间隙,确实是看到了一个壮硕,但全身血污的女人。
“我想和你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