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尘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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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虚空

    有人说分离的意义在于相聚,每一次的分离都是为了下一次的相聚。实际上,分离就是分离,有太多的分离都意味着此生再难相聚。

    景仁本以为与李峰两兄弟分别后,再相见便是千难万难,可能这一生都难再有交集。没想到,才过了几天,他们又回到那个山洞。对于他来说,谈不上激动,却有一种淡淡的伤感,为生命的无常,为死去的李松,为失去一条胳膊的李克。

    事实上,回到这里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山洞是个良好的去处,也因为老牛。几天的战斗,老牛一直在收集大量的肉,不论好坏。老牛虽不说,但景仁多少知道他的心思。毕竟是他的族人,虽然他是入赘的,但是在他的心里,那是他的家,从他说话就可以看出他强烈的归属感。

    对于他们的到来,李峰和李克很高兴。几天时间,李克似乎从打击中走出来了,没有之前的阴郁,人也开朗了不少。

    可能怕第二天忘记,当天晚上,老牛果然把大部分肉食给了李峰他们。这些肉食加上他们自己准备的吃食,应该足够他们坚持很长的一段时间了。实际上,筑基境虽不能完全辟谷,但是不吃也能坚持很长时间。在这里,只要他们不去招惹大地魔猿,一般的野兽,对他们来说毫无问题。

    景仁在五个房间里随便挑了一个房间,其他人也都在山洞里,找自己心仪地方,休息起来。

    他叫来老牛,叫他帮忙看着点,然后布下幻阵,景仁不得不开始仔细地检查自己的身体。

    一路上,他就有些心神不宁,对于现在他来说,他对于自己身体的掌控是很强的,不用打坐冥想,他也知道自己身体到底出了什么变化。

    虽然身体的变化,他一清二楚,可是这些变化是怎么来的,对他有什么影响,他是一无所知。

    上一次经脉底的痕变明显了,还在撒哈,怎么变得他不知道。现在经脉底的痕,直接变成‘水’一样的东西,他更是一头雾水。任谁自己身体有这般变化,心里也嘀咕,也没听说谁有过这样的情况啊。

    在路上他就知道,这些变化对灵力的运用没有任何影响。他小心地运转周天,疼痛感还是一如既往,吸收的灵气也差不了多少,甚至还多了些,经脉底的那些东西也和以前一样,一动不动。

    没啥影响啊,那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虽说突破到筑基境,经脉内的灵力就会由气态化为液态,难道他体内的灵力提前液化了?但怎么看都不太像,和景仁所知的相差太远了。要是这玩意把经脉、窍穴、丹田都占满了,那岂不是他灵力都没了。

    也不对,现在它们都占了一定的空间,似乎感觉灵力也没变少。这从出生就有的玩意,是那神秘的师公无意中弄给他的,还是这身体本身就有的?他有些茫然,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弄了。

    烦躁,这怎么都是稀里糊涂的,想也想不明白,问也不能问。

    算了,反正都这样了,看样子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不影响打架、生活。

    就是每次这东西有变化,他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半点记忆都没,这令他没半分安全感。

    现在景仁修炼一个周天和秘境外面用的时间基本一致了,有老牛帮他看着,他安心修炼,一个时辰后,直到经脉承受不了,就完成了一天的修炼。

    然后到他帮老牛看着,老牛不到一分钟就光荣晕了过去。

    第二天,告别李峰和李克,他们再一次,来到了沙漠的边缘。他们一字排开,看着眼前壮丽的黄金沙海,这苍茫的辽阔令人震撼。此情此景,景仁闭上眼,张开双手迎着风,一股豪迈之气从胸口溢出。

    “我们走吧。”诸葛青鱼拿出一个罗盘,淡淡说道。

    几人迈着坚定地步伐向沙漠深处走去。

    “我们是不是走错了。”秦柳妍微微喘着气说道。

    他们在沙漠里已经走了半天,毛都没见到一根,天地间好像就只有一种颜色,那就是无穷无尽的金黄色。向四周望去,所有的景色都一个样,根本分不清南北。扯淡的是这里还是个禁飞区,他们几个都试图飞行,但是只能滑翔一段距离就掉下来了。意思是说他们现在和景仁一样,只能跳,不能飞。

    “不知道,按道理没错,罗盘就是指往这个方向的。”诸葛青鱼也有些迷茫,她看了一眼罗盘,现在也不确定起来。这半天他们没有遇上任何生物,没错,是任何生物,除了偶尔有风吹过,连蚊子都没见过。

    这本就很不正常,按照情报,沙漠里应该危险重重,可是他们愣是没遇着任何危险,就这样赶了半天路。以他们的速度,应该走了很长的路了,再怎么样,都不可能什么都没遇上。

    “我们应该迷路了,不然就是我们进到幻境里来了,大概率是后一种。”吕渊蹲下来,抓起一把沙子,“我早就注意到了,这里的景色几乎都是一样的。”

    就是因为有诸葛青鱼的罗盘,大家都没有任何的怀疑,以为是沙漠边缘,就是这样的情况。景仁的感知力也没发现任何的反常,也就没在意。

    “先休息一下。”诸葛青鱼招呼大家聚在一起,“我知道的情报里也没这个,大家都想想,该怎么办。”

    沉默,也只能沉默了,要不是秦柳妍说,大家都没往深里想,现在脑子里更是没有半点头绪。

    如果是幻境的话,那就和符箓和阵法有些关系了,关键是这东西也太妙了吧,这么多人完全没谁注意到。

    “老牛,看看。”景仁对老牛使了个眼色。这老家伙最起码是中阶符师,虽然秘境里只能用低阶符,但不妨碍老牛作为符师的眼力。

    老牛站起来,走了几圈,嘴里念念叨叨的,不去看正面,单看背影,像极就传说中的神棍。他坐回来,对着天空看了一圈,摆摆手,一脸严肃:“看起来不像是用符箓发动的,倒是有点像是阵法......”

    好吧,有种职业叫阵符师,阵师和符师本来就有一定的联系。对老牛的判断,几人都没有怀疑。于是,几人都把目光投向景仁,没办法,景仁自我介绍的时候就说他是一名阵师。

    景仁站起来,拿出一个基础阵盘,装模作样。他想了想,对几人说:“注意看着我。”然后开始背对着几人朝一个方向远离,但是他还是要保证自己能看见他们,以免发生意外。

    他边走边温习幻阵的特点,就在他处于看见和看不见的距离之间,他站住了,他身体开始缓慢向后斜靠,然后他就有些惊喜的发现了一道阵纹在虚空中若隐若现。

    几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筑基境巅峰修士的目力,自然是不用说。然后他们就看见惊悚的一幕,视野中,景仁的上半身慢慢消失在视野中,下半身还停留在原地不动。

    虚空幻阵!好家伙,这东西很高端啊,除了他自己鼓捣出来的虚空阵纹,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其他虚空阵纹。不知道,这阵法是怎么维持,进到阵里,他竟毫无察觉,而且和他弄不来的有些不一样,他心里有些小激动。虽然只是简单的单功能幻阵,但是对于他来说价值不可估量。

    这东西要研究一下,他平静地往回走,心里有了主意。

    “是幻阵,刚才都看见了吗?”景仁坐下来,淡淡地说。

    终于确认了,除了白灿灿一脸严肃地坐在那里,其他人都笑着点点头,老牛更是对他竖起大拇指,“郭少,厉害!”

    吕渊问:“破得了?”

    “破得了,问题应该不大,这幻阵有些棘手,需要点时间。”

    诸葛青鱼:“那算什么事,我们等你。”

    不等又能这怎么办呢,他们自己也没辙啊。作为修士,他们吃喝不愁,等些时间是最小的事了。

    接下来,景仁几乎就废寝忘食地研究起来。这阵法应该不是人为布出来的,应该是这片天地的产物,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如果不是他们无意中触动了阵法,他不可能有这样直接与天地对话的机会,这真是令景仁兴奋不已。

    这个阵法并不复杂,也不用套用聚灵阵,阵法本身就能自行吸收灵气,维持阵法的运行。虚空阵纹的构建,更是给了景仁很大的启发。和景仁的三角架构不同,它完全是六边形架构,更加复杂,也更加稳固。

    经过两天的琢磨,景仁基本上已经吃透了这个阵法。

    此时,他手持阵盘,阵盘嗡的一声发出白光,景仁手往虚空轻轻一点,一扇淡淡的门出现了,门外也是金黄的沙漠。景仁对几人笑着说:“好了,可以出去了。”

    等到所有人都出去,景仁也走了出去。几个人看到自己所处的地方,面面相觑,都乐了,他们离出发的那座小山,也就几步路之遥。

    这样的阵法说危险也很危险,如果出不去,机会永远困在里面。

    景仁也笑了,他看看天空,心情莫名的好,他没有毁掉这个阵法,他不想破坏它。也许以后有后来人也能触动它,也许它永远也不会再次被触动。

    未来的事,谁知道......

    沙漠里的毒虫真多,威胁什么的倒是没有,但是毒虫总是让人讨厌,稍不注意就中招。秦柳妍脸上就被一种红色的蚊虫叮咬了,白皙的脸上多出了,几个红溜溜的大包,让她看起来有些滑稽。这种蚊虫不致命,个头小,来去无声,被咬后奇痒无比。

    刚进沙漠没经验,几乎所有人都中招了,秦柳妍最严重的,搞得她一路鼓着腮帮子。

    自从进到沙漠,带路的就完全成了诸葛青鱼,不论会遇到什么,景仁从不插嘴。在他的感知下,什么毒虫近他的身他觉察不到?所以他成了队伍里的唯一,唯一没有中招的。

    “郭大路,我不服,我们都被咬了,凭什么只有你安然无恙。”秦柳妍越想越不爽。

    景仁看着秦柳妍的脸,捧腹大笑:“哈哈,大姐,别说太多话,你嘴巴漏风了......”

    秦柳妍的嘴角被咬了一下,说话有些不清楚。几人听到景仁说的话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秦柳妍没再说了,气得肿起得腮帮子一抽一抽的,踢了一下脚下的沙子。

    “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没中招?”

    其他人也想知道,都竖起了耳朵。其实景仁的种种神奇之处,他们都看在眼里,但是从来没人问。修行生涯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问是对别人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尊重。

    秦柳妍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

    “你们都是帅哥靓女,长得都好看,人家蚊虫肯定看不下去,不咬你咬谁?我这样的,它们肯定没兴趣。”

    “你胡说,老牛这样的,不也被咬了......”秦柳妍脱口而出。她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又坏事了。

    果然,几人都又笑了起来,诸葛青鱼一手拿着罗盘,一手捂着嘴想忍住,但是起伏的肩膀出卖了她。

    “秦柳妍,我可没得罪你,你怎么这样说一个老人家......”老牛满脸笑意说道,不知多少人曾拿他的样貌说事,他早就习惯了。

    “秦柳妍,你不能那样说老牛,老牛都老成这样了,也许他们认为老牛年轻时长的俊呢?”

    “不和你说话了。”秦柳妍气鼓鼓地把小脸撇到一边,快速向前掠去。

    嗯?

    “秦柳妍,停下!”景仁眉头一紧,速度陡然加快,赶上秦柳妍,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感觉到肩膀上的手,秦柳妍下意识停了下来,茫然地看着一脸严肃的景仁,所有人也都停下了脚步,站在他们身后。

    “前边的沙地不对劲。”

    众人都看向前面连绵的沙丘,然后不解地看着景仁。

    “这时候没有风,你们再细看这里和那里有什么不同......”

    “那里的沙子在动,是流沙!”有景仁的提醒,诸葛青鱼也看出来了,她转头看着景仁说:“这你也能看出来?”

    “看仔细一点就好啦,也挺好分辨的。能过去吗?”景仁问诸葛青鱼。

    诸葛青鱼皱着眉说:“最好绕过去。”

    “离我们要去的地方还远吗?”

    “未行至一半。”

    “那就绕过去吧,麻烦啊......”

    “咦,那是什么?”秦柳妍指着前方问道。

    几人定睛看去,一片巨大的红云在阳光下,变换着姿态,快速向他们飞来。

    几个呼吸后,秦柳妍惊恐地尖叫道:“那是红蚊!红蚊......”

    然后掉头就跑,其他人也不啰嗦,只恨自己腿长短了,红蚊给他们的印象太深了,这漫天的红蚊怎能不让人心里发毛。以他们的武力值,对付这如云般的红蚊,而不被咬到,大概可以做到,但是他们对此提不起一点兴趣。

    直到看不见红蚊很久了,他们才停下脚步。

    “红蚊真有那么可怕?”景仁笑嘻嘻地说。

    几人幽怨地看着他,连白灿灿这样的硬汉都一脸古怪。奇痒无比看来真不是说说而已,而且这玩意用药都没用,看来红蚊给他们的阴影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