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都市怪谈开始的密教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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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我只是个死物

    刀刃嵌入亡魂的皮肉,轻轻一划,没有任何的触感,就好像里面是一片空无。

    轻微的呜咽不断从亡魂的口中发出,而伊索却依旧埋头于给眼前的不死之物制造伤口,就当什么也没听见。

    “奇怪的构造,没有血肉支撑的皮肤,甚至连气体都没有,就是空的,那他们是怎么鼓起来的?”

    伊索顺着切开的横截面打量了一阵手中的断臂,见没什么收获后随意往楼下一丢,这样一来即使找不到杀死这个灵魂的方法,它想追上来找麻烦都需要一定时间。

    离开了本体的断肢没有那种可以直接冻结水汽凝结成霜的低温,反而只是丝丝凉意,就如同夏夜里被冰镇过的水果,不仅不会让人冻手,反而还很舒适。

    “四肢都切过了,到底是什么理由让肢体在离开了身体后会回温,真是好奇。”

    伊索将目光转向被丢在一边的淡白脑袋,手术刀在空气中轻轻一转,随即贴在亡魂头颅的眉心,用力一按。

    一模一样的触感,一模一样的空无,伊索耷拉下眼睑,将半个脑袋丢到楼上,看向了聚散不定的身体。

    头颅的温度在切开后也开始回温,虽然和其他肢体的回温前提不一样,但就那半个脑袋现在还在不断蠕动试图和另一半汇合的情况看,可能即使把他们的脑袋弄成粉末他们也不会死。

    “这是正常的学徒阶位能有的特质吗?还是说能从漫宿跑出来的都有这种特性?”

    伊索搓揉一下眉心,随后决定和这只可怜的亡魂讲些掏心窝子的话。

    解剖的时间可能并不长,至少伊索感觉这种没有血肉和骨骼的家伙拆起来很简单,甚至都不用分析伤口的成因与对方为何死亡,只要拆就对了。

    躯干的外表和其他肢体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很奇怪的是,它里面有个器官存在。

    那是一颗萎缩的心脏,甚至可能只有一个果核的大小,即使知道这里的一切很难用过去的知识去解释,但伊索还是很难想象一颗心脏在没有血管连接的情况下就这么悬浮在半空,还能支持寄宿的事物不死不灭的存续下去。

    不过如果这东西长成什么方块状,那伊索可能会更好接受一些,毕竟傀儡类的生命体有一个核心不是常有的设定吗?

    伊索从亡魂体内将心脏取出,手边特意留下的半个脑袋在剧烈的跳动,似乎是在焦虑。

    【亡者之心:你我皆知,纵使在雪,在静默中,在没有色彩的纯白中,生命亦不尽休止】

    讯息一闪而过,和谜语没什么区别,细细推敲,除了猜测出即使这些生命已经死亡,但他们还是可以算是活物以外似乎就没了什么其他有用的信息。

    所以伊索果断地将这颗心脏捏碎,活物嘛,心脏总是重要的一环。

    被刀限制住的身躯不断地抽搐逸散,最后轰然炸开,化作点点白光消散。

    几声轻微的爆鸣从背后响起,伊索侧过脑袋,却见那些肢体一个接一个的炸开,什么也没有留下。

    “可惜了,要是有相应的知识,这些东西应该还能利用利用,嗯?”

    莫名的悲意席上心头,眼眶似乎有些湿润,伊索下意识触摸脸颊,感觉着水滴的触感,轻皱眉头。

    哭了?为什么,他并不觉得杀死一个和他无关的已死之人有什么值得怜悯的。

    不说什么所谓的阴阳有序,人鬼殊途,光是它们直接选择攻击他就能说明这些亡者不是什么好人,杀了又有什么关系。

    “就因为他们是被冤杀的?开玩笑,自己可怜能是想杀我的理由?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这不代表我可以接受死亡,特别还是被一群没脑子的蠢物杀死。”

    伊索冷哼一声,一抹眼泪,对着手中的手术刀寒声嘲弄。

    而手术刀只是默默的躺在伊索的手心,无声地告诉伊索它只是个死物,只会按照规则办事。

    伊索撇撇嘴,拾起长刀,刚准备离开却突然感觉空气中的凉意又浓烈了几分。

    拖着病腿向上急行,直至走到楼梯的尽头。

    幽深的甬道间闪过几道淡白色的光华,那些亡魂似乎在搜寻着什么,就好像它们感知到了同伴的死去。

    一个幽灵从甬道边缘的房间走出,看到伊索的一刹那便缓缓向着伊索走进,直到到了约莫五步之遥时才突然顿住,看着伊索手中的手术刀不断颤抖。

    伊索晃晃手中的刀刃,做出一个刀划开血肉的动作,亡魂浑身一颤,随后跑回房间,合拢大门,就当什么也没看见。

    “他们怕这把刀?也是,估计生前没少被这种类型的刀折磨过。”

    按照日记里的说法,圣亚割妮的医生做截肢手术时不喜欢打麻药,说麻药会影响患者的感知,让他们无法良好的感受到假肢是否完全符合他们的心意。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大多数病人似乎都会在手术途中昏厥过去,所以可能在它们眼里,手术刀和剧痛可以划上等号。

    “这里就是四楼了,文件室在?”

    虽然已经有日记解答了一部分疑惑,但还是文件室能更加清晰地表露出一些问题,毕竟不少病人的病历单都在那里面,而伊索真的很好奇,这里是怎么有这么多个看起来像是死在手术台上的亡魂的。

    就这个死亡率,再加上喜欢截肢的医疗风格,即使医术再高超,医院的名头想来也不会向外面那样被吹的天花乱坠。

    熟练地走到大厅的位置进行比对,继而向着前路行走。

    不时有亡魂从路边冒出,且都和先前见到的那个一样激动地向伊索走来,可一看到手术刀,个个都浑身发颤,像是看到洪水猛兽一般接连不断的后退。

    伊索停在一间黑木制的大门前,按开满是积灰的握把,期待看到满屋的书架。

    檀木制的书架分立在屋中两侧,长桌搁在房屋中央,其后是一个破损的黑皮沙发椅与在锁窗木板上闪烁着的奇诡法阵。

    这里好像不是档案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