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都市怪谈开始的密教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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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一个学者的自我修养

    伊索当然不会做出在司辰家门口招惹其他具名这种愚蠢的事。

    具名与司辰同享权柄,可以被论为是司辰的脸面。

    一个不慎,可能会成为爆发司辰间的战斗的导火索。

    这场战斗的结局会怎么样伊索不清楚,但他可以肯定,战斗打响的那一刻,他就会被立刻弄死。

    “但没说不能用仪式啊。”

    伊索割下一片苔藓,小心翼翼地研究着其中的特性,手指不时在虚空中勾画,仿佛在勾勒一个复杂的图案。

    常驻类的仪式他只见过医院那一个,所以最好的仿照目标就是那个。

    仪式符文可以忽略不计,反正只是拿来挡诅咒的,用帝国通用语当符文也勉强可行,唯一需要考虑的是,他所构建的仪轨合理吗?

    说这东西像编程也仅仅只是感觉,虽然已经上手改过了一回,但那个放逐仪式的构成过于复杂,伊索甚至不太能确定在他离开后那个法阵是否还能稳定运转。

    就算是现在,他都不能确定他收到诅咒究竟是仪式自带的防御机制还是其他人附着在仪式上的后手。

    “四方各有一个空缺的位置,中心是一个圆口,看起来像是给人站的,主持者,祭品,基本上就都是这些……四个祭品,有些小贵。”

    说着伊索就从手边多割了几个苔藓。

    即使在外界过个几秒就会丧失生机,但,有用就行,大不了看看能不能勾勒出一个生生不息的循环呗。

    伊索不断将已经被他理解过了的符文用通用语替换,随后将没理解的删去,变作一个残缺的仪轨。

    手边的阴影如水般颤动,吞没掌中的苔藓,这算是一个实验,看看漫宿与醒时世界的物质究竟是怎么转换的,是凭空出现,还是另寻依附。

    仪轨的推演大体到了当前的极限,即使能用混沌光鉴定,他现在也不太敢这么做,而现实世界那边还有一份沾满血迹的书稿没有研究,能和心跃之伤放在一起,或许也是什么好宝贝。

    他通过断断续续的文字浏览过一些,至少不是日记,且似乎有些特殊的纹路图案在,可能也是什么关于仪式的知识,等读完之后再行完善说不定更好。

    现在看看这口井还有什么宝贝。

    伊索小心翼翼地凑到井边,用手按住井边的苔藓,身体微微向前倾斜。

    手腕上的诅咒不住的颤抖,似乎是难以接受如此浓烈的生命气息,而伊索的身体也在发颤,因为他有些无法理解他在井中看到的东西。

    赤红而翠绿,干涸而充盈,凝结而鲜活,伊索无法解释为何如此矛盾的感觉会汇聚在一汪清泉中,甚至他能感觉水中的赤翠二色仿佛充满生命,在其中来回争斗,试图宣誓对井水的主权。

    眼中似乎出现了幻觉,伊索居然将那赤红的井水看成是粘稠的血液,正不断地向着井口翻涌。

    血腥的铁锈味涌入鼻腔,无名的饥渴从灵魂深处涌出,伊索咽咽灵魂状态并不存在的口水,觉得有着食欲缠绕着他的理智,催使他将手伸向那些粘稠的,几乎要化为胶状物质的血液。

    似乎有些交错斑驳的影子被血液裹挟,伊索定睛一看,只见蜷缩在井中一角,只是随着赤红血液无声向上的翠绿泉水中,不知何时布满无数圆润而斑驳的飞蛾尸体。

    或许皆与蛾之准则有关,伊索能感觉到这些飞蛾充满着寻觅到光明的喜悦,仿佛于光中被泉水淹没而死不是酷刑,而是恩尚。

    更要命的是,正如那因血液而出现的食欲一样,伊索居然也开始觉得被淹没也不错,甚至魂躯也开始振奋,想要跌入其中。

    “哈!”

    伊索松开手掌,后退几步,远离井边深吸几口气,那无法从魂体中看到的眼睛中满是后怕,但还有几分贪婪与跃跃欲试。

    他与司辰间的差距太大了,只是祂们留下了些许力量残余就险些让他癫狂,乃至自愿赴死。

    “是我的灵魂导致我对这些力量特别敏感还是每个学徒路径此处都要收到如此严重的影响。”

    伊索捂住额头,抚平有些杂乱的精神,试着去用理智解释这一切。

    蛾是混沌,蛾是激情,蛾不需要理智,但这个世界不欢迎一个癫狂的疯子,所以伊索不希望成为一个纯粹的蛾人,他会尽可能维持理智,既是为了自己欲望,也是为自己制造一根不至死亡的锚。

    若是没了那根锚,或许他早就和那些水中的飞蛾一般跃入其中,被井水淹没。

    但伊索心里明白,即使他具有灯相的不仁、冷漠、求知,可究其根本,当他踏上蜕变,当蛾灯不平衡的那一刻起,这些品质就已经成为他渴慕的附属品,即使他平时表现的再怎么理智,他总会做些无自知的傻事。

    “我已经是被欲望推着走的俘虏了,但其他学徒真的有如我这样的执念吗?”

    想起迷金乡那些怕莱斯利维怕到要用其他名头去形容他的怂货,伊索觉得他们大体是没有这种执念的。

    “诅咒、死亡、被自杀,他们真的有这样的胆子去继续下去吗?”

    林中之井按照《锁匠的梦境》中的说法,是前往那扇纯白之门所必然会经过的地方。

    漫宿的道路千千万,但大多数道路都会在一些地标建筑前汇聚,除非运气逆天,否则寻常学徒即使运气再差都能瞎走到林中之井。

    如果每个路过此地的学徒都要像他一样被井水影响,那或许无形学徒的学徒会远比现在少。

    “所以,是我的灵魂或者说是意志吗?”

    伊索半阖不存在的眼睑,刚想延伸开来想想其他问题,却突然觉得脚底传来一阵奇妙的潮湿感。

    低下脑袋,只见翠绿的井水不知何时已经压过赤红血液,从井口如喷泉般冒出,还带着一些奇妙的,被苔藓裹挟的石子不断在空地间蔓延。

    先是淹没了小腿,渐渐到达了大腿,伊索能感觉到有种不朽的活力在充盈身体,让他不自觉的沉迷,只能凭着最后的理智抓住被裹挟来的石子,随后选择脱离漫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