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成为最强辅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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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医仙预言

    夏冬如此追问其实带着点私心。所谓“子母笼中无忧花,断肠为子花为母”,子母笼毒必须用地宝无忧花辅佐,否则它奇毒的奇字就要抹去了。

    也就是说,当时永晓周围势必有一株无忧花。

    事后夏冬又去无鸣森,试图找到无忧花,但都以失败告终。

    不过她倒是发现了不少同样中了子母笼的人,但身体差不多已经化作脓水了,相貌也不可分辨。

    永晓想了想说:“他们穿得很华丽,神神叨叨的,有的手上捧着一本金色的书。”

    “你看。”

    边说,永晓回忆之前召唤圣经的感觉,把圣经召唤出来给夏冬看,“好像叫‘圣经’。”

    听到“圣经”两个字,夏冬眼睛圆睁,隐约能从她黑色的瞳仁中嗅到刺鼻的烈火。

    “竟然是他们!”

    永晓被夏冬的突然吼声吓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颤缩了一下。

    好像意识到自己太过失态,夏冬长舒了一口气,竭力使自己变得冷静。

    “那所谓‘圣经’乃是光明教会的核心教义,如果你所说不差,这子母笼毒就是那教会所投。”

    “我后来重返无鸣森,只找到一滩一滩的脓水,应当都是死于此毒。

    另外,我见你外伤极重,尤其是背部四道深沟,绝非癫虎所致。只是疑惑是何人如此狠毒,用了这样的禁药不止,看样子竟是要将人活活虐杀。

    没想到竟是光明教会的手笔,要论毒,这子母笼毒也远不及这教会之毒啊!”

    自己侥幸活了下来,舒适的床塌仿佛成了最好的忘忧水,永晓早已经将一切不美好的经历忘记。

    瘦弱的男孩转眼成为焦尸,仿佛只是一出骇人的戏剧;刮骨剔肉的痛楚,仿佛只是幻想出的一场噩梦。

    而今被夏冬重提,永晓浑身颤栗发抖,后背上的四道深沟又渗出细密的血珠。

    紧接着泪珠从眼角滑落,滴入耳廓,反复在其中打转。

    泪珠在耳廓里摩擦、转动,发出的声音实在瘆人,尖利的惨嚎与凄楚的啼哭争相涌入狭窄的耳道,从永晓的耳道里淌出臭烘烘的血。

    夏冬还在竭力控制自己对教会的怨怒,自然无暇顾及永晓的异样。

    等到她发觉不对,鲜血已经浸透了被褥。

    耳朵里的血一涌一涌地,顺着耳垂,混着泪水滴落。嘴里的血一呕一呕地,从牙齿的缝隙里挤出来,成了细碎的血沫。

    眼睛里的血出不来,倘若有些漾出来,也会重新流回眼窝,眼球在红色的染缸里上下浮动。

    来不及多想,夏冬两手交叠,一手做拈花状,另一手虚托,口里送气,两手顺势推开。

    手挥过之处,片片细小的红色花瓣飘落。夏冬玉手一引,花瓣悉数落在永晓的面部。

    红色花瓣一落下,便立即融进永晓体内。当真是神药!这边花瓣刚刚落下,那边流血登时便停。

    夏冬轻出一口气,这才仔细查看永晓的状态。这一查,可十足是把夏冬吓了一跳。

    “尸狗无心,臭肺失位,除秽遁形,吞贼、伏矢不在,雀阴、非毒无踪。七魄既失,三魂亦靡,而能苟活至此,我闻所未闻。”

    夏冬行医多年,不敢自诩医仙在世,但总能撑得起一句妙手回春,但看见永晓这诡异体征,却是束手无策。

    “奇哉,怪哉!七魄是立身根本,凡稍损一魄,轻则卧床不起,重则痴傻余生。这小子七魄俱不在位,我观他先前谈吐,除却不善口齿,并无其他异样,实在稀奇。

    再者,我先前为他检查,并没有今天这样的情况,究竟是为什么他的七魄突然消失不见了呢?”

    夏冬秀眉紧蹙,手拄头颅,两指在额前摩挲。不过多久,夏冬吐出一口浊气,先是用法术变出细流,将永晓五窍的淤血清洗干净,而后离开此间客房。

    医生治病,无非就是开药、手术两种。古时巫医还有祝由之术,这夏冬是不会的。

    医生中的法师与凡医并不本质上的不同,一言以蔽之,夏冬之流不过是用法术变出了草药、针具之类罢了。

    真正能不能将病人治好,还是要归结到实打实的医术上。

    要说开药,人参、灵芝的大名自是第一个蹦出来。除却这二者,另有仙家宝贝不现于世,寻常法师也只是有所耳闻,凡夫俗子更是闻所未闻。

    现如今,夏冬竟舍得翻出自己的珍藏,而只是为了救一个此前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实在令人费解。

    推开门,夏冬两手捧着一个长条形的红色木盒,上面用金粉勾勒出奇异的花纹。

    打开盒子,里面是乱糟糟的草绒,这草绒中央,裹着一个牛眼大小的黑色的干枯的果子,好似大枣发了霉。

    将盒盖轻轻搁在床头柜上,仔细拨开那果子四周的细绒,指尖一勾,果子宛若被一根无形的细线牵着,慢悠悠从盒子里飘出来。

    夏冬引那果子落在永晓的漆红的唇瓣上,屈指一弹,果子化成一团灰蒙蒙黄澄澄的雾气,从永晓的唇齿间挤了进去。

    不消片刻,永晓眉头一颤,眼睛随之滚动。又过几息,永晓眼帘缓缓掀开,嘴唇嗫嚅,最终也没说出话来。

    夏冬轻轻叹口气,收走了盒子,悄悄离开了房间。

    床上,永晓费力地眨动眼睛,手指尖微微地颤抖。虽然身体暂时还不听使唤,但他的五脏六腑却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稍稍歇息,脸色从苍白转成红润,四肢也渐渐有了力气。

    尝试中从床上半坐起来,背靠着床头,各个关节还是有持续不断的隐痛。

    刚才突然七窍流血,永晓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受到的痛苦也丝毫不减。

    直到现在,他的每一个毛孔都仿佛还在回荡着痛苦的悲鸣。

    这悲鸣声不只是他的,更多的来源于一个个陌生的同龄人。

    永晓记不得他们的面孔,却永远忘不掉他们的声音。

    习惯了疼痛,永晓此时倒不觉得痛。只是衣服和床褥尽是暗沉的血,黏糊糊的,令他不舒服。

    脱了衣服,自己的皮肤仿佛也被染成深褐色。打量自己所在的屋子,干净而整齐,并没有人生活的痕迹,似乎是一间不长住人的客房。

    床头摆着一双拖鞋,也被血打到了,毛绒的鞋面和血水混在一起,凝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样子,实在下不去脚。

    永晓看着这双鞋,仿佛看到的是那具并没有惨嚎的焦尸。

    怔怔出神,冷得永晓打了个哆嗦。赶紧把视线移到别处,身子冷得瑟缩。

    注意到这客房里竟然还有一间独立卫浴,永晓稍微有点犹豫,光着脚进了去。打开淋浴喷头,水很凉,永晓不住地颤栗,却也忍着直到浑身的血垢洗去了大半。

    夏冬从永晓的房间里出来左想右想想不通,便到书房去翻阅各册医书,希望从中找到与今日永晓相似的案例。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擦黑。

    别墅的门被敲响,很快传来开锁的声音,然后是一个中年男性的声音:“冬儿,我回来了。”

    合上手里的书,夏冬三两步下楼,看见正换鞋的张克楠。想说什么,但仿佛总有顾虑,就只是点了点头,说声“你等一会,还没有做饭。”

    夏冬把饭做好,另拿一副碗筷给永晓送了去,顺带看看永晓的状况。看到永晓赤裸着身体,在床上唯一一块干净的地方蜷缩,夏冬挑了挑眉。

    “我们在楼下吃饭,一会你搬到隔壁。我把饭也送到那去,衣柜里有几套干净衣服,你挑一件穿上。最近可挺冷的,你这样必保要感冒。吃完饭你就早点睡,碗筷就放在桌子上,不用等我,明早我给你煮药送过去。”

    看夏冬从楼上下来,张克楠小声问:“醒了?怎么样?”

    “先吃饭吧,等晚上跟你商量件事。”

    很快吃完了饭,夏冬并没有上楼,就只是拉着张克楠在沙发上说悄悄话。

    瞧见夏冬严肃的神情,张克楠知道她接下来要说的事绝非寻常,正襟危坐,不敢放松。

    “克楠,这个孩子很奇怪。”

    张克楠听到是说楼上小孩的事,眉头轻挑,并不插话,等夏冬的下文。

    “我之前为他检查时,除却身重剧毒外,并无其他大的异样。可今天我再为他检查时,却发现他的体内没有七魄。直到现在,他的身体里也只有三魂强撑着罢了。”

    “我翻遍了医书,并没有找到类似他这样的情况。不过……”

    夏冬顿了顿,抬头直视张克楠的眼睛,又扫视四周,继续说道:“我们医仙谷的预言,你可还记得?”

    “医仙的后人啊,你当寻找一个不治之人,他来自于世界的拐角,他将在永恒的光明中重建医仙谷。”

    “先前,我和谷内的长老一致认为这‘永恒的光明’指的要么是光明教会,要么就是永昼谷。然而现在我们知道,我们错得实在很彻底。光明教会里不可能有这样的人,而永昼谷说他们也在寻找这个人……”

    张克楠试探着开口:“时隔这么多年,你又重提医仙预言,莫非是想说……你已经找到这个人了?难道是……他?”边说着,张克楠指了指楼上。

    “七魄俱不在,我想不到救治的方法。”

    “那就应了‘不治之人’,‘世界拐角’你之前跟我说过,可‘永恒的光明’怎么解呢?”

    夏冬简单给张克楠说了一下永晓被光明教会掳掠的事,又道:“光明教会此举,目的只有一个,选出与光明之力亲和的小孩,然后招为牧师。而他……被选上了。”

    “光明亲和的体质,确与‘光明’搭上边,但只怕不符合‘永恒’。”张克楠并没有盲目附和夏冬,而是尽可能找出永晓不符合预言的地方。

    听此,夏冬点了点头,激动的心情稍有平复。答道:“你说的没错,如果只是一般的光明亲和体质,绝不能说是‘永恒的光明’,所以我明天想……”

    与此同时,客房里永晓却是早已睡熟。正安静的夜里,偶尔能听见几声蝉鸣。

    陡然间异变突生,永晓浑身上下逐渐散发出淡淡的辉光。辉光笼罩之下,永晓体内还残余的一点子母笼毒素逐渐化为点点光粒,直至彻底消失。

    永晓周身的辉光凝聚在一起,赫然是一张巨大的脸孔模样。这脸孔逐渐凝实,可终于是不能成形,化成了朦胧的一团。

    又一会,这辉光似是知道还不到时机,颇有些不甘心地钻回了永晓体内,房间又重归于黑暗,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次日永晓早早地醒了,总感觉身体清爽,精力充沛。

    夏冬给他煎了药,用银针清理他体内残留的毒素。银针在永晓体内运行了好几圈,夏冬察觉不对,微微皱眉,动用秘术又重新检查永晓的身体。

    这一查不要紧,夏冬感知到永晓的七魄虽然仍旧失位,但体内的毒素已经全部消失,没有一点残留。

    要知道,子母笼毒最长可以在人体内保留上千年的时间。就算每日排毒,一天不落,也难以完全排净。

    “你昨天晚上有没有感觉什么不对劲?”

    “没有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夏冬心里惊异,脸上却不动声色。“没事,你体内的的毒已经清除大半了,但剩下的毒依旧能取你性命,估计一时半会你走不了了。你家住在哪里?我好跟你家里说一声。”

    “我的家啊,我没有家,也没有家人。”永晓黯然沉下头,不知是装成悲伤的样子给夏冬看,还是他当真感到悲伤。

    闻言,夏冬也不再追问,换了一个话题:“那这几天你有什么打算吗?”

    永晓仍低着头,装出一副低落的样子来,小声道:“阿姨,我自幼便没见过父母,只能流落街头,终日以捡垃圾和乞讨为生。像我这样的人,又能有什么打算呢?多活一天就是赚了。”

    听到这话,夏冬面色一动,试探说道:“孩子,俗话说‘帮人帮到底’,你要是没有什么去处的话,不如先在我这住下吧,正好我家还有间空屋子。”

    永晓这一哭诉的举动其实在昨天就已计划好了,夏冬如果能大发善心收留下他自然最好不过。

    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夏冬对他的出身起疑,自己异世界来客的身份要真泄露出去,不知会遭受到怎样的横祸。

    夏冬的一言一行都给永晓留下很深的印象,永晓猜测夏冬在这个异界里也绝非平凡人物,果真能博得她的同情,那无疑是给自己的异界之旅找了一座坚实的靠山。

    “这怎么好意思呢,您能帮我治病我已经很感激了。”

    “没关系的,都说医者仁心,我又怎能见眼睁睁看你惨死街头呢。”

    夏冬笑了笑,温柔道:“既然你要住在我家了,我自然得跟你介绍一下。”

    “我姓夏,叫夏冬,是个医生。我一般都在家,只是偶尔出门看诊。我老公姓张,是个魔剑师白天他都在外面忙,只有晚上回家吃个饭。

    我还有个儿子,比你大点,现在法师学院上五年级。他们学院有宿舍,也不常回来。这么一算,这偌大的房子里就只有你我两个人。”

    “说起法术,永晓你测过亲和力分布没有?”

    永晓呆呆看着夏冬,显然是从未听过“亲和力分布”这个词。

    “看起来你没测过啊,所谓亲和力分布就是说这个人对哪种属性的元素更亲和,也被用来检测一个人是不是有成为法师的潜力。正好我们家就能测,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可能成为法师。”

    “你跟我来。”

    永晓所在的客房在二楼,夏冬带着永晓径直走向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这个房间很空旷,角落的位置坐着一台不知道什么用的仪器。

    夏冬用针头给永晓抽了一管血,然后把这管血放到仪器里。没多久,一份报告从仪器中出来。看过报告,夏冬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夏阿姨,怎么了?”永晓被夏冬看得发毛,不由得出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