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准备打仗
定下农税基调,张安又捡起保安团现有民兵的花名册仔细翻看。
这半个月,保安团人数暴增,已经接近三千之数。
保安团控制的势力范围,也增加到二十四个村镇,响应者云集。
“短时间内,咱们保安团规模不宜再盲目扩大。”
一来,即便是秋收征完税粮也不足以供养这么庞大的人口。
二来,后来申请加入的多抱着一种跟风从众的打秋风吃大户的心态,保安团的群众基础还没有打牢,这些人的忠诚度有待商榷,盲目吸纳进来极易形成尾大不掉的局面,拉低保安团的凝聚力和向心力。
当务之急是先消化好这近三千民兵,形成战斗力再考虑下一步的壮大。
柱子苦笑道:“不瞒哥哥,这些天跑到我这求情的络绎不绝,婉拒一批又一批,又都是沾亲带故的乡亲,实在盛情难却。”
不少人心有同感,大家伙差不多都有这样的经历。
张安道:“既如此,咱们也不能让乡亲们寒心,唐俊!”
唐俊应声道:“弟弟在。”
“先将这些有意愿加入保安团的村子记下来,挑些可靠的兄弟派下去,在各个村子搭起一支骨干亲信队伍,组织起来帮乡亲们秋收。”说到这,张安顿住,心里有了个更好的想法。
“干脆这样,咱们保安团今后也要编成小队,到各个村子帮忙组织秋收,负责治安巡逻,为乡亲们解决困难。”
大伙听了,齐齐称赞。
这套连招下来,还怕山下百姓不归心?
便是铁石心肠,恐怕也得对保安团感恩戴德。
“咱们保安团不是以前的二龙山了,兄弟们也不是打家劫舍的土匪,而是保境安民的民兵。当兵吃饷,天经地义,不能让大伙为爱发电。”
司马法拍手赞道:“电者,阴阳激燿也。为爱发电这个形容实在是妙,再贴切生动不过了,学生佩服!”
“先生也觉得好?”张安饶有意味的看着司马法,嘴角微微翘起,笑道:“既如此,粮饷定额以及发放就交给先生费心了,最迟后天,我要见到方案!”
众人面面相觑,幸灾乐祸,更有甚者哈哈大笑。
只有司马法有苦难言。
这个差事左右不讨好,里外得罪人。
粮饷定高了,上头骂娘,定低了,下边骂娘。
总之,这个不孝子他是做定了!
鲁智深狠狠瞪了一眼,只觉得解气。
让你这酸儒尽出馊主意,活该!
眼见司马法吃瘪,张安抱拳赔罪道:“先生能者多劳,张某先谢过了!”
司马法心里烫慰,抱拳道:“不敢,分内之事,学生自当竭尽全力!”
眼见大伙挤眉弄眼,张安不得不敲了敲桌子,咳嗽一声。
“虽说青州官兵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但大伙不能太过大意。”
顿住一下,他加重语气,强调:“咱们保安团和朝廷抢税,无疑是虎口夺食,当心官兵搞破坏。”
其实大伙心里都知道官府不会善罢甘休。
鲁智深悻悻道:“这鸟朝廷,欺软怕硬,每年给辽国和西夏的岁币财货不计其数,也不见心疼。”
“提辖此言差矣。”张安感慨道:“辽夏是外敌,赵官家花钱买平安,再不济还能关起门来花天酒地歌舞升平。青州是朝廷的后花园,后院起火,只怕赵官家要寝食难安了。”
卧榻之处,不容他人酣睡。
“所以往后,还是要打仗,不仅要打青州的厢军,还要打禁军,甚至是西军。”
柱子道:“打就打,还怕了他们不成?”
张安却没有大伙那么乐观。
想打胜仗,没有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队是不行的。
只有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队也不行。
还要有粮草,钱财。
这恰恰是保安团的短板。
想在短时间内追赶,难如登天。
想获得钱粮,就必须得抢地盘。
想抢地盘就得打仗。
行军打仗又需要钱财和粮食。
这个无解的死循环里,必须得先找个薄弱的地方下手,才能破局。
目前来看,还没有这样的契机。
在契机到来之前,总要苦练内功,做好准备。
毕竟机会永远留给有准备的人。
保安团只有两件事:打仗和准备打仗!
“提辖、制使、李四、陈达、李双柱、许朝,你六人每人领一营,每营三百人,分三大队,每大队分五小队。如此每营轮换,分别到山下帮乡亲抢收,或是剿匪。。”
六人齐声道:“得令!”
张安的目光一一在六人脸上扫过,慢慢开口道:“关于练兵,诸位都比我强,提辖和制使更是行家,不过我有一点浅显的想法跟诸位共勉。”
众人不敢怠慢。
“第一,兵不能闲,闲则生事。或怠慢军纪,或滋扰地方。好玉是验出来的,好兵是练出来的。要想练就一支强兵,不吃苦是不行的,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就是这个道理。”
“第二,自己的兵自己挑,自己的兵自己带,自己的兵自己爱。将心比心,赏罚分明。”
杨志听了,心里苦笑。
这哪是浅显的一家之见,分明就是金玉良言。
别说本朝,就是历数古代名将,能做到这两点的也屈指可数。
好在保安团的民兵底子好,没有官兵普遍的不良习气,要是引导得当,未必练不出一支当世罕见的强兵。
如此,也不负祖上威名。
议事结束,众人告退。
刘云娘端着宵夜敲门进来,刚要放下,鲁智深去而复返,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的揉着脑袋。
张安抬眼一瞧,对刘云娘道:“再添一副碗筷,再取些酒肉来,提辖饭量大。”
说罢,对着鲁智深招手道:“提辖今天有口福了,快请!”
鲁智深闷头进了门,瞥了刘云娘一眼,径直走到张安面前,单膝跪地,拜道:“贤弟,洒家给你赔罪。”
张安不解,问道:“还没动筷,提辖怎么开始说上醉话了?”
“这个......”鲁智深两只铜铃大的眼睛咕噜乱转,支支吾吾的说道:“之前在大殿,是洒家失言了。”
话锋一转,鲁智深道:“在贤弟面前,洒家向来直言不讳,反正洒家不赞成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