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从插秧开始证道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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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胎息练气紫府道基(下)

    高志行见他进来,连忙躬身行礼:“公子贵安!”

    陈逸尘径直越过他,走到殿中金丝楠木嵌宝榻前的一方案牍,随手翻动案上的文书、玉简处理着公务,一边漫不经心地开口:“说说吧。”

    高志行早已打好了几遍腹稿,连忙回道:“回禀公子,小人收买了一窝玉清山腰的铁背猿,刚刚传来消息,它们看到一朵彩云从紫烟台下来,云上也确是一男一女。”

    “丹阁胡主事派了手下的一个执事来传话,议定‘合理密植法’功劳时,他提议迁转一级,当场便被采纳了。”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小人已经从谷口姓黄的那连夜打问清楚了,那张淮生持了信物入门,籍贯雨澜县,也是灵田司仙师发话允他当个佃农的。小人已经派人去雨澜查探了。”

    陈逸尘沉吟了片刻,“竟如此轻飘飘地过了紫烟阁首那一关?还持有信物,这其中定然别有渊源。江宁雪入谷以来深居简出,问题只能出在入谷前的身世上了。呵,孤儿,谷间传言果然不可信。”

    “还有,竟是雨澜县来的,这是巧合还是阴谋?是谷中的哪位师弟师妹,还是家里的哪个兄弟姐妹?”

    一息之间,他已是转过了一堆念头,若有所思地开口:“三件事。”

    高志行连忙躬身肃立,侧耳倾听。

    陈逸尘沉吟道:“第一件,告诉云箓司的许主事,把张淮生迁转执法殿谍报司。”

    “第二件,待张淮生被派往雨澜,你亲自盯住他,挖出他背后之人。”

    “第三件,找出他的家人,查一查与江宁雪的关系。”

    高志行听得一惊,“不只是争风吃醋吗?怎么还要查江仙师?”

    他心里暗暗叫苦,但面上丝毫不敢显露,立马尽数应下。又站了一会,见陈逸尘再没有吩咐,便躬身退出殿来,马不停蹄地往云箓司传话去了。

    陈逸尘将执法殿唐监事报上来的抚恤立马批了,遣手下主事照额提出灵石、灵米各半,送了过去。

    不一会儿,唐监事的传讯符便到了,“陈监事真是个爽快人,竟能发下一半灵石来,俺老唐代手下弟兄们谢过陈监事了!”

    陈逸尘听着这咋咋呼呼的声音,眉头微蹙,但还是立即取出一张传讯符来,不温不火地开口:“执法殿的兄弟们为谷内出生入死,慕鹤向来敬佩,不过些许分内之事,不足挂齿。我这边有些小事想请唐监事帮忙,不知是否方便。”

    信符往来,性格颇为直爽的唐监事很快答应下来,把将一名谍报司执事派往雨澜查探,正巧上一个派往雨澜查探破城之因的执事已有月余没有消息传回了。

    陈逸尘这才松开了眉头,轻声笑了句:“呵,莽夫。”

    ------

    玉清峰下,杜鹃谷。

    张淮生和江宁雪陪张父、张母享用了一餐灵食之后,饭后闲聊,江宁雪把她要随师尊远行的事儿一说,直让张母伤感落泪。

    江宁雪很小就到了张家,是张母一手带大的,两人情若母女,有时候让张淮生都颇为眼红。

    自从江宁雪被她师尊带进谷,这6年也就书信来往过几次,直到江宁雪不久前突破练气才有了出谷的资格。她本打算稳定了修为就回雨澜探望的,当时还在纠结要不要让张淮生知道呢。

    今天是6年来第一次团聚,她便禀明师尊请了张父张母入谷相见,也好让张母看看她如今的生活,少些担心。

    这才相聚又要分别,一向要强的张母没忍住抹了泪,江宁雪也是泫然欲泣。

    张淮生忙打岔道:“雪儿的杜鹃谷此时节景色正好,爹娘不如一起出去观赏一番,回去也好说自己是看过仙家盛景的。”

    张父张母有些意动:“这...怕不是要耽误你们的修行吧?”

    江宁雪一看,当即召出三色彩云兜,载着张父、张母上观云海、下览杜鹃。

    张父张母这才有了眼前的丫头已经是位仙师的实感,不由生出些敬畏来,但看着丫头笑意盈盈的明媚俏脸,又分明还是那个乖巧可爱的雪儿呢。

    二老心里欣慰,直叹自家养了个好女儿。

    一家四口尽兴而归,歇息了一会,张父张母便要辞行,江宁雪因为将要远行,也不好挽留,便与张淮生一道驾云送二老回了清河府。

    因为幽云谷护宗法阵--云幕坤元阵笼罩上下四方,除掌门、道基长老、筑基真传外,其他人均得走东边谷口出入。

    江宁雪从东边出得谷口,升空三百丈,往西北方向又飞了几百里,终于看到了一座雄伟城池--府城平阳。

    洢水、碧水于此汇入清河,三河交汇,灵潮涌动。

    平阳城便沿着河流两岸铺展开来,城中鳞次栉比的寺庙道观、高塔楼宇、公廨民居、亭台水榭向着四面八方延伸,没入周围的无垠田野之中。

    到了城门,此时夜色将临,出城的凡人在两侧的小门排成了两条长龙,中间大门洞开,行人却是寥寥。

    众人下得云头,在周围人敬畏的目光中,在守门城卫的小意奉承里,从中间大门进了城。

    府城居,大不易。平阳城南穷北富,东贵西贱。

    江宁雪把张家人安排在了南城中心地带的一处两进小院中,此处是她用修道以来积攒下的百余灵石买的,其中多是师尊赏赐。

    没错,府城的房子只以灵石交易。

    按制价,一颗一阶的拳头大小的灵石,可换一石一阶灵米。但因为灵石不可再生,流通量较少,所以市价一般得上浮一二成才可。

    张淮生从江宁雪口中得知房价的时候,立刻就有了种熟悉的感觉。

    以他现在的执事俸禄加岗位薪酬,辛辛苦苦几十年就能买下了,多么熟悉的幸福感!

    张父张母能经营起一份不小的家业,也自然知道这是何等重礼。

    此处小院一年只是房租就得一石灵米,也就是万两白银了。张家逃难前,家产也不过十几万两而已。

    两人坚辞不受,但江宁雪一句“买都买了,空也是空着,不如二老替我照看照看”,方才打消了他们的念头。

    张淮生进府拜见了祖父祖母,二老精神矍铄,气色都好,他便也放下心来。

    两人并未久坐,江宁雪驾云带着张淮生又回谷了。

    江宁雪一路上颇为开心,叽叽喳喳。

    对她而言,修道的时光远不如她在张府那段无忧无虑的岁月,也比不得与亲人相处的日子。

    至少对于现在的她而言,确实如此。

    张淮生望着江宁雪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这是她平日修炼时所没有的。

    他这才惊觉,眼前这个身高六尺的大女孩,内心里仍然只是个小姑娘啊!

    张淮生心里有些酸涩,欲要说些什么,江宁雪也在此时轻声开口了:

    “生哥儿,雪儿此去郡城,还会想办法替生哥儿寻到改易灵根的宝物。生哥儿先不要急着修祭魄诀,谷中我走之前会处理好的。”

    她声音有些怅惘:“雪儿其实并不喜欢修行的,但身负师恩,也只好勉力为之。雪儿不止一次想过,要是师尊没有发现我该有多好,一家人还能一直在一起呢。”

    张淮生闻言颇为羞愧,他听明白了,雪儿如此帮他,心中其实只是贪恋这一份亲情,而从无男女之情;但他有了前世记忆后,反而不单纯了,这份杂念雪儿又怎么察觉不到呢?

    这几日想必雪儿也是颇为苦恼,才会在今日如此委婉地说出。

    张淮生看着眼前忧郁惆怅的雪儿,心疼地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道:“我今日从紫烟石归来,突然就感应到天地灵气了,雪儿可要好生修行才是,莫要被我超过了!”

    江宁雪猛然抬头,表情惊疑不定:“生哥儿莫要安慰我,雪儿也不是小孩子了。”

    张淮生笑而不语,抬手对着虚空轻点数下,点中的都是眼前的蓝色灵光。

    江宁雪怔了怔,突然“啊”的一声惊喜大叫,然后就扑上来把张淮生抱了个结结实实,又对着他背后捶了好几下:“啊,张淮生你是不是准备瞒着我,我不提你都不说。”

    张淮生苦笑:“也没有想瞒着你,只是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唔”

    江宁雪捂住了他的嘴,低头凝视着他,大而明亮的眼睛中流露出不满,眉心微蹙道:“生哥儿你何须解释,这世间之大,无奇不有。雪儿只要知道生哥儿能练气就好了,雪儿也不会告诉师尊的。”

    张淮生闻言感动又惭愧,伸手抚平她的额头,肤如凝脂但他仍心无杂念,郑重道:“以后再不会了!”

    雪儿这才满意,伸手拍掉了他的手,笑着道:“今日雪儿记忆里的那个生哥儿又回来了,真真是双喜临门!不对,是三喜临门!”

    张淮生被说得有些尴尬,想道歉又难以启齿,只能傻笑道:“雪儿你说的我却是不知。”

    江宁雪看着他装憨卖傻,伸手划了划脸颊:“说谎话,羞羞脸!”

    但最后还是饶过了他这一节,开心地说起她去郡城后的安排来。

    三位姑娘仍在杜鹃谷替她打理庄园,张淮生有事尽可去找她们;

    张淮生迁转职阶一月之内前去皆可,不必急于一时,先全力修行一段时日为好;

    器阁的那件一品法器本来可以选一件材质好的,好发挥祭魄诀的威力,如今却可以寻一下法禁多些的,只须在出谷之前取出。

    师尊赐下的百二十颗碧灵养元丹品质更高,一枚价值一颗灵石有余,约莫等于丹阁出品的普通品质百五十颗。不好让别人知晓,也不要舍不得吃。

    ......

    江宁雪将各项事物理地井井有条,安排地细致入微,张淮生一一记下。他本想分出一半的养元丹给江宁雪带上,但她却只是笑:

    “这丹都是师尊炼的,雪儿若是缺了,撒撒娇也便有了,只是却不好给生哥儿了。”

    张淮生默默收回了蓝霜瓶,在小富婆和大富婆面前献丑了。

    不多时,回转杜鹃谷,二人食用过晚食,便自去修行了。

    按《玄灵炼魄经》所言,双臂炼成后,就该是双足双腿了。

    张淮生先脱靴沐足,然后赤着双脚开始修炼。

    他熟门熟路地搬运起气血来,先催动消化系统吸收灵食、产生养分,再将养分搬回心脏,从心脏出发一路下行来到了双足处。

    张淮生立刻感觉到两只脚温温热热,酥酥麻麻,如同在泡脚时还有小手轻轻捏拿;

    但只是片刻,惬意不再。双足迅速发热发烫,变得赤红,足背青筋暴起,能清楚地看到其中气血奔涌。

    他有些惊讶,这比炼手时气血汹涌澎湃得多,是因为下行积蓄了太多势能的缘故?

    张淮生感应了下,凭着他对心脏、气血的掌控,这种强度仍未超出他的承受范围,反而能加速锤炼。

    于是他全神贯注,一边操控足部气血流依照《玄灵炼魄功》的路线,无微不至地温养、锤炼;

    一边操控气血搬运养分、加速供应到足部。

    这要求他要注意到各处血管的承载力的不同,适时调整气血流转速度,在脏腑的时候就慢上一些,到了腿部再加快流速。

    如此对于常人可谓异想天开的方法,张淮生此时做来不说游刃有余,倒也周转无碍,而且还渐渐纯熟,变得得心应手起来。

    他甚至还有余力慨叹,“‘心随念动’真神技也!”

    但随着养分耗尽,双足锤炼却始终差上一些未曾圆满。

    他一边猜测或许是双脚比双手大上不少的缘故,一边从怀里摸出蓝霜瓶,拧开瓶口,轻轻倒出一枚碧灵养元丹来,又仔细拧紧瓶口,贴身放好。

    此丹刚出瓶口时不过小若米粒,然后越变越大,到了手掌上的时候已经是大如鸡卵了。

    张淮生暗自称奇,一个小小丹瓶里就蕴藏了远超前世的空间技术,这就是修仙的魅力啊。

    他先掂了掂,约有一斤重;又细细打量了一番手中的丹丸,丹色青绿,周身无半点焦痕,光溜溜,圆坨坨,上有一道翡翠云纹,卖相极佳。

    张淮生小心地把丹丸凑到鼻端,以手微扇,鼻翼翕动,却只有一股淡淡的灵米香味,还不如他晚上吃的灵米饭的香味浓郁。

    但他的玄关一窍却传来阵阵渴望,似乎也是饿了。

    张淮生思考了半息,忍痛拒绝了它,“当务之急还是炼魄,你且往后稍稍。”

    他拿起碧灵养元丹比划了下,还是一整个塞进了嘴里,刚准备舔一舔,看看能不能舔化,不行的话再嚼碎吞下。却没想到鸡蛋大小的丹丸直接顺着食道直接落入了胃中,丝滑无比。

    “嗝~我饱了!但一点味道都还没尝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