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莉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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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细雨沼泽

    埃丽莎醒来,眼前是一片阴森的沼泽。天空被厚重的乌云遮蔽,细雨如丝,地面散发着腐烂的恶臭。沼泽中,几棵枯树如同鬼魅般矗立,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令人窒息。

    一群骨瘦如柴的人在沼泽边缘不停地挖掘泥土,仿佛在寻找什么珍贵的东西。他们的眼神空洞,动作机械,仿佛已经失去了灵魂。靠在枯树旁蜷缩着的几个人,脸上写满了绝望和疲惫,仿佛随时会倒下。

    几只瘦骨嶙峋的恶犬,皮毛稀疏,眼神凶狠。它们懒洋洋地躺在地上,偶尔睁开眼睛,警惕地看了看埃丽莎和无脸怪人,然后又闭上眼睛,继续沉睡。

    埃丽莎皱着眉头,低声问道:“这些人在寻找什么?”

    无脸怪人急促地回答:“不要理会他们,我们需要尽快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一个人突然发出狂喜的笑声:“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他从泥土中拔出一条巨型蠕虫,蠕虫的身体黏糊糊的,散发着恶心的气味。那人兴奋地举起蠕虫,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周围的人和恶犬听到叫喊声,眼中立刻泛出贪婪的金光,纷纷朝他扑去。那人不顾一切地将蠕虫塞进嘴里,脸上瞬间露出满足的表情。

    就在这一瞬间,几只恶犬已经扑到他身边,带头的那只猛地咬住他的小腿,鲜血喷涌而出。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其他人和恶犬一拥而上,将那条蠕虫撕扯得粉碎,瞬间吞食殆尽。

    埃丽莎看到这一幕,感到一阵恶心,忍不住呕吐起来。那些人和恶犬对她的反应毫不在意,继续各自忙碌着,仿佛刚才的血腥场面根本没有发生。

    无脸怪人拉着埃丽莎的手,低声说道:“我们必须离开这里,这里太危险了。”

    埃丽莎和无脸怪人小心翼翼地穿过这些被雨水淋得奄奄一息的灵魂。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瘦骨嶙峋的人,他们的眼神空洞,仿佛已经失去了生的希望。只有一个人坐起身来,目光炯炯地望向他们。

    “啊,游历炼狱的外来者,若你还记得我,请认认我吧!”他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沼泽中显得格外刺耳。

    埃丽莎仔细辨认着眼前这个面容枯槁、身形佝偻的怪物,心中却没有任何印象。她皱着眉头,轻声说道:“你所受的痛苦抹去了我对你的记忆,请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为何会在此地与这些罪人同行?”

    那人深深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便是你故乡的阿贵哥,当年我们同处一地,日日笙歌,谁料如今沦落至此境地?”

    阿贵哥继续讲述着他的遭遇:“你我故乡如今人人妒忌,道德沦丧。我只因口腹之欲,便蒙受此番折磨。我的在这细雨永不停止的沼泽中煎熬。但我并不孤单,这里有数不尽的同类于我相伴!”

    埃丽莎听完阿贵哥的话,心中充满了悲悯。曾经的同乡,如今却在炼狱中受苦,这怎能不令人感慨?她听他叙说往事,不觉红了眼眶,心想世道艰难,人心不古,堕入炼狱者,不分贵贱老少,今日悲剧的主人,他日或沦为自己!

    阿贵哥继续说道:“我来自你的故乡星宇城。你的家乡如今已被赛瑞恩所侵袭,充满了贪婪、妒忌和欲望,支离破碎。”

    埃丽莎问道:“阿贵哥,你的悲惨深深压在我心上,让我痛苦落泪。但如果可以,请告诉我,这座分裂的城市会怎样?那里还有正直的人吗?他们为何要相互攻击?”

    就在这时,沼泽边一个人大笑一声:“我找到了!我找到了…”众人纷纷跃起,阿贵哥也不例外,身体一阵抽搐,也加入人群。片刻后,阿贵哥泄气地回到原地。

    埃丽莎请求他再多说一些:“我恳求你告诉我,曾经那么高贵正直的人现在都在什么地方?请告诉我,他们现在在哪里?我极想知道,他们进入了万流城享福,还是在炼狱中受苦?”

    阿贵哥回答说:“罪犯有两种,一种是苍白的,一种是高贵的。苍白的人,受到罪恶感的驱使,通过自己的罪行寻求惩罚。高贵的人,没有罪恶感,凭借力量行事,雕刻自己的命运。这些人就在最悲惨的折磨之中,因为其他的罪过把他们压到了炼狱的最底层。如果我继续下去,就可以看到他们所在的场所。”

    说完这番话后,他请求埃丽莎日后走出炼狱时,能够帮他让他人想起他,摆脱被遗忘的宿命。就在这时,埃丽莎注视着他,看到他把直勾勾的眼睛移向一边,瞥了她一眼,随即垂下头去,身体向后倒下,就像其他失明的灵魂一样倒在泥泞里。埃丽莎看到这个景象,深感他们的悲惨,内心无比痛苦和怜悯。

    无脸怪人催促埃丽莎该离开了,离开这个充满哀嚎和悲伤的细雨沼泽。当他们登上通向前方未知的道路时,埃丽莎的内心多么希望能回头再看阿贵哥一眼,可惜这里的规则不允许。于是她带着沉重的心情向深处继续前进。

    无脸怪人说:“这些受苦的生灵要到英雄的号角吹响的时候,才会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当审判日来临,他们每个人都将遗忘掉过去,重获新生。”

    于是,他们缓步经过这片混杂着灵魂和污秽泥水的肮脏地带,讨论着那个未来的新生。埃丽莎问无脸怪人:“在最后的审判过后,这些惩罚会加重还是减轻,或者依旧像现在一样残酷无情?”

    无脸怪人回答:“不会。一个事物越完整,它感受到的快乐和痛苦也就越多。虽然这些被诅咒的灵魂永远不会达到真正的解脱,但经历了处罚,他们会认为自己解脱了一些。我们快些走吧,前面的路更危险”

    两人沿着路径盘旋而行,讨论了很多瑟莉亚未曾接触过的事物,直到来到一处地势开始下降的地方。

    “你要紧紧跟随在我的身边,前面的路更加的危险”无脸怪人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