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兴师问罪
黎玉不着痕迹地推开江蕙芝的手:“不可能。”
江蕙芝立马拉下脸:
“我看你是嫁了人,翅膀硬了?你爸爸公司资金出问题已经半年多了,银行每个月的贷款利息我们都快还不起了。”
黎玉冷冷地道:“还不起关我什么事。”
“啪!”黎玉刚说完话,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江蕙芝给了黎玉一耳光。
她站起来,居高临下脸色铁青地指着黎玉鼻子: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要不是当初我把你姐弟接到我们家,你们现在还在那破福利院待着呢。你别忘了你的名字都是我给你取的!”
黎玉的脸颊的疼越发明显,她皱眉,目光直直看向江蕙芝:
“慈母这一套终于演不下去了?我和我弟弟黎阳这些年在黎家过得如何,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江蕙芝冷笑一声打断她:
“呵呵,你有脸和我提黎阳?那个病秧子,得病就早点死好了呀,躺在病床上死不了,每天花出去的钱那也是从我江蕙芝手里出的。”
黎玉目光一沉,对这个养母她的心早已凉透,“这里有80万,是我弟弟之前的医疗费,还给你们。今后我弟弟的病我自己治。”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卡,丢在桌上。
江蕙芝看到那张卡,目光一怔,先是惊讶然后是狐疑,拿起卡对一旁的黎志德说:
“老公我就说吧,我就说她有钱!纪杭这么有钱,她嫁过去,人家还不给她个一两百万的?”
黎志德目光转向黎玉,一言不发。
黎玉对这个养父更是没什么好感,表面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实际上不仅容忍江蕙芝对她的家庭暴力。
甚至在她高中的时候,养父乘人不注意,偷偷摸过她大腿内侧和屁股。
想起来就恶心。
这时江蕙芝一把抢过黎玉放在腿上的包,作势翻找什么。
黎玉连忙伸手想抢回来,江蕙子不肯放手,扯着包袋不肯松开。
黎蕊见状,上去帮江蕙芝的忙,用力狠狠推了黎玉。
黎玉重心不稳,往后倒去,额头不小心碰到了椅子,磕破了皮。
她顿感一阵眩晕,眼冒金星。
缓过来后,起身又想去抢包。
这时桌上的电话震动,黎玉转头一看是纪杭打来的。
她心跳得快极了,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
按着桌子,划动了手机屏幕上接通电话的轨道。
黎蕊眼尖,一手打了过去。
原本头晕眼花的黎玉又被重重地推了一下,扑倒在桌子上。
桌上的碗打翻,热气滚滚的汤扑倒在她手上。
一阵剧烈的灼烧感瞬间传来,忍不住的喊了出来,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双手颤抖个不停。
手机被摔在地上。
不小心开了免提。
“七点了,你人在哪里?”
纪杭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黎玉连忙喊:“纪杭!”
黎蕊抢先一步,冲过去挂了电话。
此时,玫瑰园的私人包间。
电话突然被挂断。
纪杭看了看腕表,7:03。
傅弈年看纪杭蹙眉,神情严肃还有些不耐烦的感觉,往纪杭酒杯里添了些酒:“纪二公子这是怎么了,跟纪太太吵架了?”
纪杭抬眼,笑了。
“什么纪太太,不过是临时娶来应付纪老头和外面的媒体。”
傅弈年看他说话有些心不在焉,哼笑一声,若有深意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纪杭心底涌上一股莫名的烦躁和担忧。
一杯酒灌下去,焦躁感没有消退,反而更烦闷了。
傅弈年看纪杭锁着的眉从刚刚打电话后就没松下来过,忍不住问:
“有事要走?”
纪杭闪过黎玉挂断电话前喊她的名字的声音。
略带哭腔。
他放下手里的酒杯,情绪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失控。
真他妈的麻烦,转头朝门口喊了一声。
“刘恕。”
门口的刘恕推门而入。
纪杭:“查一下黎玉在哪里。把她给我带过来。”
说完又看了眼腕表
7:07
傅年弈笑了:“纪二公子居然因为一个女人生气?难得难得。”
“去你大爷。”纪杭勾起唇,几分薄笑,伸腿蹬了傅弈年的椅子。
刘恕这时拿着掌上电脑又进来了包间:“纪总,太太回黎家了。”
纪杭脸上的表情一滞,眸子里闪过一抹不明的意味。
伸手松了松领带,修长的手指解开衬衫第一颗扣子,露出他半边锁骨。
傅弈年递来一支香烟。
纪杭目光在香烟上停了一瞬,越过傅弈年的手,拿起桌上的红酒,朝他微举,漫不经心地笑了:
“眼睛失明后戒了。”
傅弈年抬眉,耸了耸肩,手伸了回来,烟在手指上转了一圈,放进嘴里,薄唇轻抿着烟嘴,拿出打火机点燃。
纪杭忽然起身,放下手里的酒杯,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搭在手臂。
朝傅弈年说:
“有点事,先走。今天这顿我请,你们随意,待会你那朋友来了,替我和他说声抱歉。”
傅弈年眯着眼,点点头,深吸一口香烟,缓缓吐出的烟圈模糊了纪杭离开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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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玉恍恍惚惚从黎家别墅跑出来。
两只手掌火辣辣地痛,又红又肿,包都只能靠手肘夹住。
好在她今天包里只带了这一张用来偿还黎家之前为弟弟治病的卡。
但她的车钥匙被黎蕊抢走了。
手机也摔坏了,她试过几次没办法开机。
不过想起从黎家出来最后一刻,甩了黎蕊一巴掌,心里畅快了不少。
要说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这时天又下起了雨。
槟城是雨城,一年有一半的时间几乎都在下雨。
黎玉以前很喜欢下雨天,她可以安静地躲在房间里,不用跟江蕙芝出去参加各种宴会。
自从她弟弟去世后,她就不再喜欢下雨天了。
不过雨淋在她的手上,灼烧感瞬间轻了不少。
黎玉索性停在路边,伸开双手去接雨滴。
忽然从远处闪过一道远光灯。
晃的她睁不开眼,用手挡在眼前。
她往路边退了两步,想等车开走。
灯光从黎玉的指缝流出,晃动着离她越来越近,直到指缝的光影静止。
黎玉放下手,视线往路上探去。
那辆车停在了她面前。
“啪嗒”,车门开了。
一双修长的腿落在车外,锃亮的皮鞋瞬间被雨渍染脏了鞋头,水珠顺着鞋面的弧度缓缓落回地面。
一个男人弯着腰从车里下来。
白色衬衫的第一颗扣子解开,领口随性敞开。
黎玉视线往上移了移。
纪杭戴着一副阿玛尼的黑框墨镜,看不见他的眼睛。
但从他紧绷着的脸部神经来看,心情应该不是很好。
黎玉没想到纪杭会出现,诧异地张了张嘴:“纪杭?”
心中的委屈忽然涌了上来,不知怎的,一股强大的安全感向她包裹而来。
正当她眼泪要止不住时,纪杭忽然蹙眉:
“现在几点了你知道吗?七点玫瑰园,为什么迟到?”
语气寒冷至极,带着一抹不耐烦的质问。
黎玉原本放松下来的心,忽然揪了一下,下意识想解释,“对不起,我也没料到事情会这样,我...”
“方姨没有告诉你今晚7点有事吗?”
黎玉的解释被他强行打断,看着纪杭冷若冰霜的表情。
她的心一阵抽痛,委屈带来的酸涩感从胸口涌上眼眶。
这次的委屈,是纪杭带给她的。
心里的失落和难过仿佛要将她吞没,黎玉将目光从纪杭脸上移开,看着自己的鞋肩。
她怕再多看纪杭脸上的表情一秒,就会忍不住眼泪哭出来。
刚刚她居然因为纪杭的出现,心里多了几分期许和安心。
她深吸一口气,苦笑道:“方姨告诉我了,所以呢?”
“纪先生是特意赶来兴师问罪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