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两人就这样在一处空旷地上收拾东西准备返程,走着走着,从林子里传出一阵若有若无的悲鸣。
“这是什么声音?好像是有人在那里面。”伊雪竖起耳朵听着,她很确信这声音是切实存在的。
“少管闲事,这声音在这里很常见的。”雪岚像是没听见一样依旧大步向前走着。
“不行,我得去看看。”伊雪停下了脚步,“别跟我说是什么野猫叫,这一定是人的声音。”
“我说你别多管闲事行不行。”雪岚没办法,只能跟了上去:“这里是黑市,你不想活了?”
他们深入密林之中,很快就发现了声音的来源,在林子的另一边,一辆卡车停在空旷地上,几个彪形大汉围成一团,正在群殴一只......雪狐?雪狐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嘿,你看到了吗,那是一只雪狐种。”伊雪推了推蹲在旁边的雪岚。
“我看见了。”雪岚轻声问道:“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傻啊,她正在被打啊,我要去救它。”伊雪说道。
“救她?疯了吧?”雪岚不可思议的看向伊雪:“就你这小身板上去替她分担几脚吗?”
“我不是正在想办法吗。”伊雪皱了皱眉头,低声说道。
正如雪岚所说的那样,面对一群持枪的彪形大汉,就他们两人赤手空拳的还不是全搭进去?
“喂,老四,别打了,它已经快不行了。”一直在围观的头儿将卷烟扔在地上,用皮靴踩灭烟头。
“啧,这货骨头硬的很,竟然还敢跑。”其中一个人将半死不活的雪狐提溜起来,狠狠地扔进铁笼里。
“这锁怎么永远锁不上,它们的庇护也太邪门了吧。”另一个人说到。
“要不是那帮游击队,我们早就把这家伙送走了。”头儿看了雪狐一眼,随后随便指着两人说道:“你们两个在这看着她,其他人先跟我去黑市一趟。”
“啊?为什么?”被指到的两人不情愿的问道。
“妈的,去跟老板联络,听说游击队都出现在这里了,这帮家伙。幸亏老板让我们化整为零,几辆车分开走,让他们找不到目标,听说别的车已经被袭击了。”
头领的话让大家面面相觑,想到之前被游击队打的找不着北,他们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给我看住她,要是再跑我拿你们试问。”头领说完这句话便带着剩下的人离开,现场只留下两人看守雪狐。
“我说,头儿干嘛不让我们全都留下看着啊,难道真不怕雪狐跑了不成?”其中一个人问道。
“难道我们都在这就能防着她逃跑吗?先祖庇护,说什么都没用,都跑了那么多次了,还差这一会儿吗?”
“那我们亲自把它交到泽川老板手里不就好了吗?”
“当初在关隘口的时候不也是这么说的吗?结果呢?游击队都来了,要不是咱们跑得快,恐怕是命都丢了。尤其是那个锁,我就想不明白了,雪狐是会魔法吗?要不然为什么这个锁总是开着呢?来来来,你把我关进去,我倒要看看这笼子是怎么开的。”
两人就这样踏实的坐在雪地里争辩着,而在林子里偷偷观察的伊雪却坐不住了。
“现在就剩两个人了,这就是给我们的机会,我一定要去救下她。”伊雪对雪岚说道。
“你要逞英雄可别带上我。”雪岚依然坐在原地不动。
“你要是怂就待在原地,或者自己走都行,这可是雪狐,你知道雪狐在那帮鹤族人眼里有多高的价值吗?救下她,说不定我就能换回我的自由,至于你嘛......也许也就不用过这种苦日子了,当然,愿不愿意随你,出了事我顶着。”伊雪说道:“难道你想一辈子拾荒?到底是个普通人,反正我是要改变我的命运的,过着被那帮鹤族人控制的生活,我已经受够了。”
雪岚犯怵了,他知道这无疑是一场赌博,从黑帮手底下救出一只雪狐?!这在他平时想都不敢想,他可以像往常一样逃走,或者沉默,但是伊雪的话处处说到了他的心坎上,难道他一辈子就当个捡垃圾的小角色吗?他才见了伊雪一天,却感觉到自己正在受到她的影响,命运,是要靠自己的手争取来的。
雪岚不得不承认,伊雪说的有道理,他真的很想挣扎一下,万一自己救出雪狐,把它送到那帮鹤族人手里,是不是自己的命运就不一样了?更何况怀里揣着的那瓶药还是伊雪出钱给他买的,罢了,就当是报答她的恩情,更何况,她亲口说了出了事她负责。
再说,一辈子拾荒能供养得起他和他姐姐两人的生活吗?这次的药涨价了,那下次的食物和水涨价了怎么办?难道他们就只能等死吗?
他不知道,但是心中不安分的火苗已经点燃,他想过安分守己,可是什么都没得到,没有出身和门路,他能拼的,不就还剩下这条命了吗?
“好吧,算我一个。”雪岚叹了口气,说道。
“好吧,那数到三我们就一起上,把他们撂倒。”伊雪整理了下自己的机械臂,然后从自己的便携背带里掏出一把扳手来:“希望你不会拖我的后腿。”
“慢着,你上什么。”雪岚接过了扳手,从怀里掏出那瓶药塞进伊雪手里:“就你那体能,跑也跑不掉,我一个人就算被发现了可能还能设法溜走,两人一起反而会被拖累。”雪岚说罢,再次深吸一口气:“成功了咱俩功劳五五分,失败了把这瓶药给我姐。”
“等等?你干什么?我说的是一起去。”伊雪刚要跟上去,就被雪岚留在了原地。
“一把扳手,够用了。”雪岚就这样,走出了密林的掩护,伊雪愣住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向软弱的雪岚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坚定。
说时容易做时难,雪岚还没走出几步便被两人发现。
“嘿,捡垃圾的,怎么捡到这来了。”随着他们的一声喝问,雪岚被唬住了,刚才的气势全无,他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模样,低着头不言不语,弯下腰像是在翻找着没人发现的易拉罐。
“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躲在后面的伊雪有些无语,果然,自己对这些底层人不应该抱有太大期待,凡事都只能靠自己。
“这家伙怎么装聋作哑的?别管他这个怪胎,你给我继续聊聊雪狐是怎么个事。”那两人也没把雪岚放在眼里,继续抽着卷烟说道。
雪岚从没有想过,将扳手狠狠砸在一个人的脑壳上是什么样的。
尽管他打过架,也见过血,但那都是被动接受,从来没有主动想过去害一个人。
但是今天,他似乎也不是不得不这么做。
一个声音质问着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他只想好好的活着,可是如果真是如此的话,内心不安分的躁动又是怎么回事?
他想活着,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活的更好。没错,没人只想过着苟延残喘的生活,他还年轻,他的思维还很活跃,他还很有精力,他要去为自己拼一把。
尤其是当雪岚看到车厢里那被关押着的雪狐时,他感觉到一阵呼吸急促,气血上涌,仿佛是有什么力量在感召着他一般,大脑飞速运转,他很快想好了办法。
他耐心地躲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装模做样的翻找着什么,其实他的心怦怦跳,握紧扳手的拳头沁出了汗。
“所以我都跟你说了,要发生的事你是阻止不了的,不论咱们看不看着她,她都会跑。”就在两人一本正经的分析完雪狐之谜后,刚抬头,却不知雪岚什么时候潜伏到了他们的后面,只一扳手,就将一人击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