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褚一涵难得的不那么张扬了些，不像以前那样每天在班里和陈凯腻歪，看来大纲的说教还是有些用的，虽然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陈凯那天找完我之后，再也没找过我，就是张珊珊，每次见了我总是用眼睛不知道瞟什么，像是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

    运动会的报名名额很快就满了，大家都积极的很，还有个什么趣味运动会，有绑腿跑的游戏，我只参加了那个，本来要参加短跑的，但是有姜慧嘉，我就立马不想去了。

    “你们都有事儿干，我运动会纯观众。”方嘉看着林奕洋统计名单的时候说着，没办法腰扭了。

    “后勤组也很重要的，你不擅长多和人交流，这不是个机会？”李子在一旁说着。

    “方嘉在吗？”

    有人在班门口叫方嘉，是个年龄不大的男老师，我们不认识，但是方嘉很欣喜。

    “莫老师！你怎么来了。”莫名是方嘉在云镇的最后一个班主任，也是方嘉多个物理竞赛的指导老师，方嘉一直觉得莫名这个人真的很像他的名字莫名其妙的，就像当初明明省实验都要他，他偏偏要去云镇。

    “我来启星当然是教书啊。”

    方嘉有点激动，莫名对于他早就不再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了，更像是朋友亲人，因为在云镇那样的地方，方嘉的天赋显得那么不堪一击，是莫名硬是把他带了起来，当初第一次比赛他紧张的要死，去省里比赛他十分胆怯，最主要的就是方嘉觉得会花很多钱，如果没有拿奖，岂不是爸妈最近又白忙活了，本来也就不富裕。莫名了解之后把报名费住宿费路费都出了，他亲自带着方嘉去比赛，说要是没拿奖就当莫名让方嘉陪他去出差，要是拿奖了回来的时候，让方妈给他炖个小鸡炖蘑菇就行。结果那次比赛拿了三等奖。

    “莫老师，你是逗我了吧？云镇的老师和学生一块儿分流的，你怎么现在才上班？”

    细想过来，觉得不对劲的方嘉有点怀疑老莫在拿他打趣。

    莫名就是这么莫名其妙，还莫名其妙的有底气，其实他一直没告诉方嘉，方嘉当时并不是主动被启星选中的，云镇那样的学校怎么会和启星进行分流匹配。启星很早就提出了让莫名破格进，当然以他的简历进启星也是稳当，可他只有一个要求，带一个学生进来，那就是方嘉。这件事也是很多年后，方嘉才知道的。

    不得不说，能碰上莫名也算是方嘉逆天改命了。

    “我还不能给自己放个假？”莫名坏笑了一下，方嘉傻傻的摸了摸头。

    “莫老师你找我啥事儿？”

    “没事还不能找你？……那女孩你们班的？”正说着，莫名把目光看向了一旁走过去的楚依杭。

    “是啊。怎么了，她物理也不错，竞赛也报名了。”

    “没事。她是云镇考上来的？”莫名看着下了楼的楚依杭。

    方嘉摇摇头，今天莫名很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他问莫名怎么了。莫名转移了个话题和方嘉随便说了几句就匆匆的下楼说要回去备课了。

    “哎，楚依杭是云镇中学的吗？”

    方嘉回来以后凑过来问我，我想了一会儿，“不是，她之前在没在云镇上过你还不知道？”

    “也是。”方嘉若有所思的坐了回去，他现在和李子呆一起，呆的也越来越八卦了。

    “怎么，你对人家有意思？”李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随时随地都能嗅到八卦的气息。

    方嘉赶忙摆着手让李子别瞎说，还上手捂住了他的嘴，但是方嘉的脸也是肉眼可见的红了。

    “哎呀，我靠，你不会看点人吗？”

    方嘉正捂着李子的嘴让他别乱说的时候，楚依杭不偏不倚的侧着身子撞到了方嘉的背上，往前一推，方嘉一个前倾，李子整个人从凳子上滑了下去，还好他反应及时，在屁股没挨地前用腿和手撑住了。

    “不是，谋杀啊你们。”

    李子骂骂咧咧的从地上拍着手上的土站起来，正准备质问方嘉和楚依杭，可是没成想楚依杭看着后排也在骂骂咧咧的转着自己刚刚磕到桌子的手腕。

    “想跑出去跑，在班里跑个什么劲，运动会显着你了。”骂完后楚依杭扭过头不停的对着李子和方嘉道歉。

    他俩朝着刚刚她骂骂咧咧的方向看去，那儿也格外的吵闹。

    张熙拿着陈凯的书包，在空中晃悠来晃悠去，陈凯就去抢，可是张熙毕竟是一个女孩陈凯不好意思直接上手，就用劲抓住她胳膊，张熙一个躲闪拿着他的书包满教室的跑，陈凯就满教室的追，可是教室就那么大，人还不少，就撞的东倒西歪，所以刚刚碰到了楚依杭把她不小心推了一下。

    “这是干嘛呢。”

    方嘉着实看不懂这幼稚又没必要的游戏，好像是小学生欺负同学玩的一样。

    楚依杭嗤之以鼻的笑了笑，“谁能知道，他们最近不老这样？”她根本不屑于猜，每天被迫受到褚一涵和陈凯的骚扰就算了，现在还多出个张熙每天打打闹闹，而且陈凯上课还爱说话，楚依杭每天都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出去。

    “他们最近老这样吧？”李子也说出和楚依杭同样的话，本来没人注意他们俩打闹，但是架不住这么一说。

    他们几个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褚一涵空着的座位，这个时间点，她应该在办公室打水，虽然她嘴上说着和老褚势不两立，但是无时无刻不在享受老褚带来的福利。

    “快点，给我。”陈凯也觉得没意思，就站在那儿板着脸和张熙要自己的书包，张熙也识眼色笑眯眯的把书包还了回去，陈凯拿着就往座位上走。

    “你生气啦？”张熙追在陈凯身后，探头探脑的笑着问他，陈凯没说话，她就一直逗他，本来陈凯还憋着劲不想理，可是张熙一直在他面前耍宝扮鬼脸，他的嘴角也不知不觉的勾起来。

    “没点羞耻。”楚依杭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就推着陈凯的背让张熙让开要回自己的座位，她对张熙，和对姜惠嘉一样没好感，因为当初如果说褚一涵因为名字相似孤立她，那可能褚一涵只是随口说了句话，没做出什么实质举动，但是姜慧嘉和张熙她们确是实实在在的在孤立她。

    张熙坐在褚一涵的位置上打趣着陈凯，陈凯也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着？

    “上课了你还不会回去吗？”

    褚一涵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黑着脸站在张熙身后，冷冷的看着她，张熙被她的突然出现吓得一哆嗦，飞快的窜回了自己的位置。

    褚一涵放下水杯，摆着脸坐了下来，坐下来前还用纸巾把凳子擦了擦，不知道是洁癖又犯了还是单纯的嫌弃。

    陈凯像是没瞧得出来褚一涵的脸色，勤快的拍着褚一涵的肩膀凑到她耳边叽里咕噜的话话，但是褚一涵根本不想回头听他废话，只是说了一句上课吧，就留下有些懵逼的陈凯。

    陈凯刚还想拍她，林奕洋回过头“上课了。”他也只好坐了回去。

    这节课是老褚的语文课，老褚的讲课方式，一向就是不考的不讲，不浪费一点时间，有讲不考的课文的时间还不如练阅读，从高一就像高考靠拢。

    但是这样的课对于理科班的有的同学来说就是摸鱼课，就像方嘉。

    左耳进右耳出，课文内容一点没进去，他把数学题压在语文课本下边漏出一个边，把语文书当草稿纸在上边用铅笔验算数学公式。他倒是也聪明，不一直验算个不停，用眼睛盯着题目心里默默的想，需要在语文书上记笔记的时候，赶忙拿起笔验算几下写数学题。主打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还有像褚一涵这样的，褚一涵语文还行可能是继承了基因，语文课除了做题的时候她向来不爱听，往往都是讲这篇，她已经翻到后边自行阅读其他的了。

    “方嘉，又写物理题。”

    老褚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下来，方嘉一听赶忙用橡皮擦语文书上的公式，一边擦一边转过头看同桌语文现在进行到了哪儿。写数学写的太认真，他压根没听到老褚说给三分钟自行翻译一下后半部分的文言文。

    “呦，不是物理，改写数学了？”

    方嘉听着老褚调侃他。耳朵通红，死死地压着语文书下的数学卷，恨不得让它直接透过桌面掉进桌兜里。

    其实也不只有方嘉一个人这样，老褚走下来的时候，班里每个方向都传来稀稀拉拉往书下或者桌兜里藏其他科目作业的声音。教了这么多年书，他还能不知道？一听这动静就知道怎么回事儿。

    一般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成绩还行，只是方嘉太投入了直接暴露在眼前。

    “你们还真是把，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这句话融会贯通了。”

    老褚一边说一边在过道里背着手徘徊。“不学语文学好数理化，以后走天下都不会说话。”

    方嘉头埋的更低了，他心里发誓下次肯定不能被抓到。

    “你们呐，就是被抓了，心里想的肯定也不是下次语文课一定好好学语文不学其他的，想的指定是下次语文课写数学一定不能被抓。”老褚悠哉悠哉的转悠回了讲台上。

    老褚说完，方嘉心里一咯噔，一个激灵坐起来偷看老褚是不在观察自己，难道他有天眼？不然怎么知道自己刚刚想了啥。

    “你看，别人我不知道，方嘉肯定是这样想的。”

    方嘉抬头偷瞄的时候，眼神刚好对上刚转身上了讲台的老褚，他猛地把头低了下去，声音越来越小的说了一句“我没有，老师。”

    老褚笑了笑，没说什么，刚好下课铃也响了，喊了同学们下课后老褚就出了门。他前脚刚转身出了门，后排就有人不紧不慢调侃的说着。

    “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