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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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自作多情

    “多年不见,表哥处事可是越发的圆滑了。”丁云卿冷不丁的一句话,听得任天南后背发凉,额头上的冷汗一下就冒了出来。

    “表妹,天地良心哪,我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可全都说了呀。”任天南大呼冤枉,就连一旁的花时雨也若有所思的看着云姨,似乎在说,任前辈连自己的糗事都交代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遗漏了吧?

    “小雨,你替我问问某人,你小师弟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吧?”丁云卿这会表哥也不喊了,抽回本来揪着任天南耳朵的手,只是慵懒的说着话,神色从容,也没有半分着急的样子,心里却是想着,不肯说是吧?给你提个醒,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花时雨此时也注意到眼神躲闪的某人,虽只有一瞬,却还是被花时雨发现了,这某人心思可真是够深的,果然还藏着什么不肯说。

    暗自庆幸今天还好有云姨在,要不然自己可能要被某人卖了,还要帮他数钱咧。

    “表妹,有什么话你问我就好了,不用劳烦小雨姑娘。”任天南可瞬间就急了,眼看表妹不搭理自己,那可比杀了他还难受,只好看向一旁的花时雨,眼巴巴寻求帮助。

    “云姨,任前辈应该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我们也不能强人所难,是吧?”吃一堑,长一智,花时雨此时说话模棱两可,也总算是帮任天南说了句话,看他一脸感激的表情就知道了。

    任天南转头看向丁云卿,冷面寒霜,赶紧低下头,像极了等待老师念分数的学生,忐忑,不安,焦急,良久听不到表妹的声音,紧张压抑的情绪涌上心头,两手间的衣角都快被捏碎了。

    “小雨说的对,倒是云姨我自作多情,不知好歹了。谁心里还不藏个秘密了,既然人家不想说,那就不说了吧。”丁云卿出言自嘲的话让任天南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表妹何必这样说自己呢,什么自作多情,什么不知好歹,自作多情?”任天南大喜过望,虽是青梅竹马,一块长大,表妹什么时候对自己说过一个“情”字,激动的心都快化了。

    其实看到丁云卿肯用性命维护丁坏,任天南心中早就乐开了花,表妹心里填满了丁坏,想必留给丁傀的位置也不多了吧?

    幸福来得太突然,眼下表妹说出一个“情”字,自己努努力,抱得美人归也不是没有可能,想到这,嘴巴都快咧到耳后跟了。

    一旁的花时雨看他这幅陶醉的样子,也是无奈至极,不自觉的皱了皱眉,这就是男人哪!

    丁云卿亦或有心,亦或无意,拿捏任天南已经是手拿把掐了。

    果然,“小雨,送客!”丁云卿已缓缓起身,走向床边,照看丁坏去了。

    幸福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一语惊醒梦中人,任天南惊掉了下巴,一脸错愕的站在原地,等到花时雨伸手做出“请”的动作,才堪堪回过神来。

    “不是,这,我,怎么就送客了?”任天南惊的语无伦次,等了十几年,三言两语就被撵出门去,任谁也不甘心哪,最主要还是惹毛了最爱的女人。

    任天南行走江湖半辈子,不遑论名满天下吧,走哪不得被人尊一声“任前辈”,偏偏在自己表妹面前做个小南子,还得被嫌弃。宝宝心里苦呀!

    花时雨最是心软,看不得任天南这般窘迫,偷偷指指床上的丁坏,又是瞧瞧云姨,总算点醒了这根老木头。

    任天南聪明一世,又怎么会不懂,当即一咬牙一跺脚,“罢了,告诉你们也无妨。这小子的状况确实跟他爹有些不同。”

    丁云卿一门心思都在丁坏身上,方才不过是故意恼怒,听得任天南终于肯开口了,摆摆手,“小雨,请表哥坐下说话吧。”

    任天南如释重负,闻言赶紧坐了下来,生怕再被表妹赶出屋去,仿若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抱着椅子不肯撒手。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我自己来,我自己来,不必劳烦小雨姑娘。”

    花时雨也是拿他没办法,微微一笑,上前添了盏茶,便回身走到云姨身边。

    两个女人相视一笑,心中各有所想。

    坏儿,为娘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有表哥护着你,江湖路远,也能走的稳当些。浅浅一笑,眼含七分宠溺。

    任前辈对云姨痴心一片,云姨却是心知肚明,深埋爱意,感叹天意不公,有缘无分。淡淡一笑,目露三分唏嘘。

    “任前辈,我知道您是不想云姨担心才故意不说的,可小师弟也是云姨的心头肉,您这样只会让云姨更担心,是吧?”花时雨努力化解两人之间的误会,言语间尽是关切。

    “小雨姑娘,我与你爹爹也是故交,痴长两岁,你叫我任伯伯吧。”向来桀骜不驯的任天南投桃报李,说话也是温和许多,主动攀上交情。

    “当年丁傀服用龙力丹时,早已将素玄经修至小成,经脉拓展后,反而是海纳百川,武修进境一日千里。本意阻他修行,却是平白送了一场造化。事情败露后,我自知不是对手,这才远走他乡,直到五年前听说他疯了。”任天南终于说出了埋藏在心里的秘密。

    “那就是说小师弟已经没有修炼素玄经的可能了?”花时雨心中已有答案,仍旧怀有一丝期冀,小心翼翼的询问。

    “武修一途希望渺茫。”任天南这句话算是堵了丁坏武修的路子,却也十分中肯,难,太难了,难于上青天。

    “所以你是在故意报复?”丁云卿眼神凌厉,不敢相信表哥竟会对一个无辜的孩子出手。

    “冤有头债有主,我又怎会伤及无辜,这次出手,是奉命行事。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有我在,他起码能留条性命。”任天南行事光明磊落,当年因爱生恨,显些铸成大错,悔不当初。

    “那我还要谢谢你了?”丁云卿揶揄道,眼里落下一丝怒意,任天南哪敢答话,慌乱的摆摆手,低头认错。

    “我有点奇怪,这世上还有能让你委曲求全的人?”

    丁云卿太了解自己的表哥了,恃才傲物,桀骜独行,又怎么肯受他人管束。

    “因为这是交易。”任天南此时再无顾忌,错了就要认,做了就得抗。

    “那人可是我霍师哥?”花时雨突然一问,得到的只有任天南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