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松枝淳的梦从这里开始
户松友花和望月遥都缩在被窝里,屏息凝神听着隔壁的宫村彩说话。
“我感觉那两个人都不适合淳哥。”少女的语气斩钉截铁,“她们的味道都奇奇怪怪的。”
“彩酱不是小狗,不能太相信自己的鼻子啊。”院长奶奶笑着。
两人开始在被窝里动来动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明明很好闻嘛。
“我中午回来时碰见公益演出的队伍了,感觉那个领队的姐姐挺不错,是好女人的味道!”
.两人直到睡着前都想着同一件事,以后要减少山见茉季跟松枝淳的接触.....
第二天早上,户松友花掀开被子伸了个懒腰,露出平坦的小腹和领口突出的白皙。
望月遥在另一床被子下缩成一团,还在熟睡着。
她走到室外,看见松枝淳在围栏外绕着福利院慢跑。等她来到食堂吃早饭时,松枝淳已经跟其他人坐在一起了,他的头发带着水珠,应该是洗了澡。
“淳君起得很早呢。”户松友花坐到松枝淳对面。
“我在福利院的时候,每天早晨都要进行巡视,排除掉周边的一切隐患。”松枝淳咬了一口煎蛋。
坐在旁边的小女孩仰头看着他,眼里满是倾慕,这就是她的王子大人。
早餐吃到一半,望月遥揉着眼睛走了进来。她先是下意识地走到松枝淳身边,想坐在他的腿上,看见对面坐着的户松友花,才清醒过来,另外找了个位置坐下。
松枝淳看了眼望月遥,她低着头吃早饭,只能看见小巧的耳朵红得像枫叶。
吃完早饭,松枝淳先走一步去了院长办公室,找院长奶奶报告自己的近况。
“目前的成绩......校内排名......偏差值......竞赛......班主任.....打工......暑假打算......”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
老人坐在摇椅上,没有说话,默默点着头,等到松枝淳汇报完,她才开口。
“小淳,我对你已经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昨天勇司的事多亏了你,我终究是年纪大了,这种问题由你这个哥哥来才好解决。”
“我现在呀,就是怕你太努力了,不要把所有事都压在自己一个人身上,好吗?”
松枝淳笑得很腼腆。
厚厚的云层遮住了阳光,今天是夏日难得适合出门的天气,松枝淳带着两位客人在福利院周边逛了逛。
“这边有个小型的公园,里面有些娱乐设施,以前我会带彩酱他们来这里玩。”
“那边是离福利院最近的小学,我也在那里读过书。”
三人走过去,学校门口的宣传栏还贴着松枝淳的照片。还很矮的松枝淳小小一只,拿着接力棒,头上系着红色飘带。
“好可爱啊!”户松友花忍不住呻吟。
“说起来,周边的学校小巷,基本都有我战斗过的痕迹。”松枝淳看着不远处的阴暗拐角感慨。
“战斗?”望月遥开始提问,目光没有离开幼年松枝淳的照片。
“嗯,福利院的小孩多多少少会受同龄人欺负嘛,这时候就轮到我出马正义执行了。”松枝淳捏了捏拳头,秀给两人看。
“那时候淳君也还小吧?不会打不过吗?”虽然事情早已过去,户松友花还是有些担心。
“单挑问题不大,人多的话还是要挨揍的。”
“打过你的都有谁?”望月遥装作看手机的样子,准备发信息。
“早就不记得了,而且我被打了会直接找老师告状,我可是优等生,老师不会放过他们的。”松枝淳笑得很阳光。
“但是长期这样下去,也会结仇的吧。”户松友花皱着眉头。
“所以等我升上初中后就没有在明面上出过手了。”
“那暗地里呢?”
“后来这一片开始流传起一个传说,有个戴着棒球帽和口罩、一身黑的家伙游荡在附近的学校周边。据说他是杀过人的少年犯,逃到这边来的,下手狠辣,专找不良少年打架,没有对手。”
“我读初中的三年,附近的青少年犯罪率下降了百分之六十多,治安所应该给我发一面锦旗。”松枝淳竖起大拇指,显示自己的含金量。
“还是太危险了。”户松友花叹气,望月遥点头表示同意。
“没办法。”松枝淳突然跑起来,两步快速踩在墙上,单手攀上围墙站起来,“这份力量,正是为王的理由!”
三人在保安赶来前撤退了,望月遥和户松友花顺走了宣传栏上松枝淳的所有照片。
“松枝,你以前没有想过找人领养自己吗?”望月遥突然问,她原本有考虑让姑姑收养松枝淳作“婿养子”。
松枝淳没有停下脚步,边走边说:“你们可能不了解,事实上霓虹的制度是基本不允许收养的,无人抚养的儿童都要被送到福利机构里。所谓的收养指‘特殊收养’,每年特殊收养关系的成立数量只有五六百件,但是生活在福利机构的儿童有近三万名。”
这些都是松枝淳早就调查过的,霓虹是世界上收养率最高的国家之一,但是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被收养者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这跟他们的社会文化、制度有关。
“当然按我的条件,是肯定可以达成特殊收养关系的,我读小学初中的时候,经常有社长阿姨会长叔叔来找我,只是被我拒绝了。”
松枝淳接着说:“至于我为什么要拒绝。我一开始也想过找个有钱人收养,然后快速接手产业,但是这还是需要时间的。如果只是拿着养父母给的零花钱接济彩酱他们,其实意义不大。”
“因为他们真正需要不是这个。如果我不在了,他们被欺负时,谁来保护他们?像勇司这样心有忧虑,不愿向大人倾诉时,如果我不在他身边,他是不是就可能放弃自己的未来?”
“所以我要做他们的保护神。”
三人又走进了孤儿院。
他们悄悄进了勇司的房间,男孩还在睡觉,皱着眉头,看来昨晚没睡好。
“为什么?为什么就这样抛弃我?”他在梦里迷茫地问,松枝淳默默擦掉他眼角的泪。
三人走到门口,他们准备离开了。
松枝淳抬头,看着“三鹰市福利院”的牌子。
“这就是他们的梦,破碎、暗淡、挣扎而痛苦。”
“所以我绝不能这样,我要给他们看金色的、充满力量的、温暖的梦。”
“告诉他们,即使这样,我们也会一路走下去。”
“走到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