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暗潮汹涌
杜芫抚摸着那手帕上的一针一线,手工极为细腻,连针眼都看不出来,最重要的是她这一幅绣品像画的似的,很传神。
她的心也不免为之一动,这是她见过的绝无仅有的佳品。
“桂兰啊,这才不过两年不见,你的手艺精进不少啊,这又是向谁偷师学艺了?”杜芫沉默了许久才展开笑容,将手帕放下后,一边与桂兰说道一边示意让她们坐下。
上官清秀脸上的神色十分难看。
她眼睛不瞎,桂兰送的那手帕,上面的手艺已经远超过她了。
她的心在一点点沉淀,像被千金石头压着似的沉重。
“对了,清秀,听说阿玉走了?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细细与我说来。”杜芫终于从绣帕上分过神来,问道玉绣房原来的老板玉娘的情况。
玉娘与杜芫原本是很好的朋友,也因为杜芫的关系,所以上官清秀才能如此顺利进入玉绣房做工。
玉娘看在杜芫的份儿上,对上官清秀颇为照顾,多次指点她为人。
上官清秀听罢,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换做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将事情原委细细说来……
“原来是这样。玉娘来信告诉我说这件事不能怪任何人,她也没有怪你们,你们就放心吧。”杜芫纤纤玉手一抬,示意她们吃饭。
但是桂兰的心情却十分不好,微微低头。
因为上官清秀根本扭曲了事实原委。
明明是她从自己这儿抢的生意,她却说成是因为担心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忙不过来,所以才将任务揽了过去。
也是她擅自做主改变了绣花样式,她却说成是桂兰的那个样式实在不太好,所以她才改了,哪知道更加不如木琞的意。
说来说去,她倒成了委屈的那一个。
桂兰心中更加委屈,可是她却不敢说。
“师傅,玉娘如今在哪里?她还好吗?我一直没她的消息。”桂兰不想再继续那件事情,所以将话题岔开,更何况她也真的很担心玉娘,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杜芫其实是一个非常温婉娴静的女子,她不喜欢明争暗斗,更不喜欢心思狡猾的人。
她当初之所以会教桂兰手艺,便是因为桂兰心思单纯又活泼可爱,像极了她年轻时候的样子。
如今她再见到桂兰,依然觉得桂兰是聪明善良的。
当桂兰问起玉娘的时候,她没有丝毫怀疑,她觉得就是因为她们是相处一段时间的朋友,所以才会问起她
“她投奔了她的一个朋友,也是做绣房生意的,现在倒是做的风生水起,很是不错呢。
你们别看玉娘在这鄄城落地生根,但其实她在是很多地方都有朋友的。他们都以手艺相交,都是生死之交的好朋友,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玉娘。”
面对桂兰的关心,杜芫理所当然的认为是桂兰心中内疚。
“那就好,她走了这么久,只来过一次信,她在信中写道她在外面过得还不错,却没有详细说她到底在做什么。我还担心她只是为了安慰我们,所以才这样说,现在听师傅这样一说,我总算是安心了。”
这一直藏在桂兰心中的一根刺,总算是拔掉了。
这不是巧合,而是桂兰真的已经盼望了许久的事情。
上官清秀在一旁一边吃饭,一边听着她们师徒二人的谈话,心中极为不屑,明明是桂兰害的玉娘离开了玉绣房,现在却假惺惺的关心她,可真是猫哭耗子。
“对了,你还有多久生啊?我这回来的匆匆忙忙的还没给孩子准备礼物呢。等你生了给我写信,我给你寄些好东西回来,保证孩子用得上,还用的很好。”杜芫看着桂兰挺起的肚子,笑嘻嘻的说道。
一提到孩子,桂兰脸上总是会扬起慈爱的笑容。
这是不属于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成熟。
但却偏偏出现在她的脸上。
“还有三个月了。这时间过得真是太快了,想当年师傅教我手艺的时候,我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还很莽撞的小姑娘呢。如今……如今我都是要做娘的人了。”
桂兰脸上的笑容很刺眼,刺的是上官清秀的眼。
自从进门后,杜芫只问过她几句,然后所有的目光和注意力全部在桂兰的身上。
不管是手艺还是她的肚子,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上官清秀,你已经被忽视了,你是那个在杜芫心中不太重要的人。
一向都是全场焦点的上官清秀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这些?
她想了想,嘴角扬起诡异的笑容,然后便开口说道:“师傅你是不知道,这桂兰都是个要当娘的人喽,做事啊,其实还和以前一样莽撞。
就不说远的,前不久,她进王府做绣娘,却因为莽莽撞撞的私自在王府闲逛而差点被当成刺客杀死了。
直到现在她脖子上还带着伤呢,师傅不信可以瞧瞧看。”
上官清秀说话十分得意,说完还不忘抬抬眼睛看着桂兰,一脸示威。
桂兰一顿,她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然而桂兰来不及想对策,便被杜芫一把拉住了手,然后轻轻扭过她的头,下一瞬,便看到了她脖子间的那条伤痕。
桂兰脸上一红,有些尴尬。
杜芫脸色瞬间沉重起来,原本嘻嘻哈哈的样子,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个面对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严厉。
“真的像清秀说的那样?”杜芫皱着眉头问道。
桂兰哪敢骗杜芫。
她当初对家人解释的时候也是用的是个理由,如今杜芫问起,她只能继续用这个理由来骗人。
虽然眼前的人是她最不想欺骗的人。
但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所以她只能点头:“是,师傅。”但随即她又向杜芫解释道:“师傅,其实真相是这样的。我初进王府的时候,受到一个很好的朋友的关照。那天那个朋友不知为何突然失踪了,为了找她我才迫不得已离开了王府分给我们的绣房。
至于遇到刺客的事情,这件事情也是没有办法预料的。因为我爹在王府做管家,所以大家都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这件事情全是意外,不能怪任何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