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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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夺取

    痛苦和希望其实是一回事,很多人在疾病的状态下很容易把医生神化,觉得医生无所不能,其实就是太痛苦了,得有那么一个人,对你进行安慰,说,给你开点药,一边治一边看,才不会那么绝望。

    比被命运一把扼住喉咙要好一点。我理解的尊严,就是满足病人的愿望,他想活,就想方设法救他。他想活的时候,你把他抛弃了,这是最让人痛苦的地方。

    生命当中刻骨铭心的两件事,一是痛苦,一是希望,其实二者是一回事。我们在有希望的时候愿意承受痛苦,当没有希望的时候,也无需再承受痛苦。有人可能会说,等我病重的时候可千万别给我插管,别给我按压,我要有尊严地走,那是因为你还没到那一步。多数人在疾病真到来的时候,会渴望得到治疗。

    每次水往下走,凉凉乎乎的清水的味道,让我意识到我还活着,我还拼命地想活。我们很多时候说酸中毒、心律失常,这些看似不良的体征,其实也是身体在为生命争取时间。

    患者的身体不停地在启动自我修复机制,最终绝地反击。你的身体比你自己更爱你。你看摆在我面前的是两种选择,一是死亡,一是痛苦以后死亡,你说我会选择哪一个?

    如果说从绝对的实用主义色彩来看,死神永远是最后的胜者。治疗不是无谓的抗拒死亡,而是给病人争取时间,减少痛苦。病人拼命和医生一起不放手,这段争取来的时间,会让她心里逐渐和命运有所和解。

    不管这个和解,是无奈地接受,还是慢慢看淡了生死,至少比被命运一把扼住喉咙要好一点。在不可治愈时的不放手,是医学给人类的终极关怀和安慰。

    没有任何一个专业可以这么立竿见影。越是熟悉的人,越会患得患失。沟通不注意细节和态度。就像戴小红花一样,拼命地要好好表现,拼命地要好起来。其实患者心理安慰有的时候就是一句话。

    没什么大不了,钱没了再挣,人走再交,生活是自己的,过好每一天……

    孟菲一边给孟老三按摩脚,一边陪爸爸聊天。

    “努力是会上瘾的,特别是尝到甜头之后。不努力也是会上瘾的,特别是在床上玩手机的时候。

    你现在是大人了,相夫教子是你下班的事,别人家挑理。”

    “放心吧!我会努力把老公伺候好的,你放心吧!他要惹我不高兴,我就把他拉到阳台上打一顿,到时候你要去救他。”

    “这孩子,我还要天天看着你家阳台啊?”

    “这孩子,说嫁人就嫁人,也不了解他家里情况,家里有什么人啊?”

    孟妈妈走过来问道。

    “莫蓉你来告诉她。”

    “阿姨,姑爷家父母双全,有一个妹妹,八百八十八个姐姐,四十四个哥哥。”

    莫蓉笑着说道。

    “他妈真能生。”

    孟妈妈擦擦汗说道。

    “他跟妹妹说妈妈生的,其他的都是爸爸收养的。”

    “这还差不多。”

    孟妈妈接着问道:

    “家里条件怎么样?”

    “姑爷十八岁就独立出来自己创业,在你家对面买了一房子,说方便照顾二老,有稳定的工作和收入。”

    “那就好,人怎么样?有多少个女朋友?”

    “妈妈,查户口啊,莫蓉别理她,走陪我收拾行李,搬家。”

    孟菲站起来,脱去一次性手套,洗洗手,走向水果店。

    她住在阁楼里,为了给爸爸治病房子都卖了。

    “我是杀妻分尸案的受害人,惨死后我重生到被杀前夜。

    我正被江斯延绑在床上,他金丝镜框下闪烁着兴奋的眸光:

    可可,永远别背叛我。

    我知道九小时后,他的红颜将送来诬陷我出轨的证据。

    而眼下江斯延正用指甲刮过我身上的脆弱。我毛骨悚然,却勾住他的腰身极尽缠绵。此刻距离江斯延举起菜刀不足十二个小时。他是个疯子。现在我也是。

    我缠着江斯延弄了许久,直到他神色餍足地解开我身上的束缚。

    我留意到他扶了一把腰,明白我的时机到了。现在是深夜一点,再过七个小时我们共同好友林若就会特地送来我的出轨证据。

    我要抢占先机才能活命。

    我指着江斯延的腰:

    都怪我害得你腰伤复发,要不我们请个上门按摩师?

    江斯延勾着唇角摇头。我故作关切再度开口:

    很方便的,前两天和林若逛街她崴到脚,然后在酒店请了个上门按摩,那个男按摩师看起来很专业。

    江斯延抬了抬滑落的镜框,音色瞬间冷了下来

    你去了酒店?

    我坦然点头,顺势跟他抱怨。

    我小声吐槽着林若扭伤脚不去看医生反而在酒店开房找了个男按摩师的离谱行为。重生前,林若便是用这一招害死我。

    她用隐藏摄像机拍下只有我和男按摩师聊天的画面,特意截取了最暧昧的照片。

    酒店房间,陪她暴走一天疲惫的我和工作服神似睡衣的陌生男人。

    那些照片立刻击溃了江斯延,他在跟我一番剧烈争吵后挥刀落下。

    我至今仍记得被锋利的刀刃一次次划破血肉带来钻心蚀骨的疼。

    我稳住情绪,绝不愿再遭受一次那样的虐杀。江斯延低头打开了手机定位软件。

    他低头看了会儿我那天的活动轨迹,再抬头时脸色阴沉得可怕。

    呵,看来我出差让你很开心。

    他将轨迹图放在我面前,食指有节律地敲击着屏幕:

    那天都做了什么,我要听所有细节。

    我便顺从地从清晨起床说到晚上合眼,期间还对男按摩师的技术夸赞了几句。

    江斯延指尖终于停下了令人心慌的敲击。他拿出自己手机递过来:

    既然是这么优秀的师傅,现在下单让我也见见。

    我低头操作着,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我按他的吩咐去换成了保守的长袖长裤运动套装。

    门铃响起时,我尽力自然地问他:你腰不舒服,还是我去开门吧?江斯延捏着我的下巴拽到他身前:你很期待见他?我嗔他一眼:

    那我不去了,你腰要是再扭住,这一个月可别想碰我。

    他笑着松开手,让我去开门。

    我在按摩师进门后,借着冰箱拿水的功夫避开客厅监控,急忙把厨房菜刀藏了起来。

    菜刀就藏在不常用的橱柜深处。

    合上柜门时,我正好和墙面婚纱照中笑容灿烂的江斯延对上视线。

    我心跳都漏了一拍,强装镇定拿着冰箱的矿泉水走回卧室。

    江斯延半坐在床上熄灭手机屏幕,面无表情地瞧着我。

    我客气地把水递给按摩师,冷静地和江斯延对上视线。

    他们按摩时,我跟着请教日常该如何帮忙缓解江斯延的腰疼。

    交谈几句后,我自然地提及那天他给林若按摩的情形。

    男按摩师很热情回应:

    林女士脚没事了吧?要我说你们女士逛街还是少穿高跟鞋,那天她小腿肌肉都僵硬了,还有她身上的结节可都是忧思过重才会长的……

    江斯延打断了他:

    可可,把你耳机拿过来。

    我取来耳机后,江斯延帮我连上了手机蓝牙,他点开了一个视频递给我。

    亲爱的,这视频很有趣,你去沙发上看一看吧。

    我看了眼手机屏幕,僵着脸坐进床侧的沙发里

    江斯延满脸兴味地瞧着我。

    他所谓的有趣视频便是刚刚我们在床上胡来时的监控回放。

    我被迫盯着手机屏幕。

    方才为迎合他的发出的暧昧喘息如今尴尬回响在耳边。

    我看了眼对此毫无察觉的按摩师,心中对江斯延的忌惮更深一层。

    可笑从前我还蠢笨地把他不分时间地点的管束和侵犯当作是他爱我的表现。

    那时的我仍期待着我们的婚后生活能越来越好

    而此刻我盯着视频里自己造作娇媚的表情忍不住攥紧手心。

    我清晰地记得自己在床上每一秒里剧烈跳动的心脏和惊恐耸立的汗毛。

    自醒来后,江斯延曾冲我劈下来的那把刀一直都悬在我的头顶。

    我看着床上的江斯延正不动声色地跟按摩师套话。

    我不断回想着刚才仓促间藏刀的位置是否隐蔽

    送走按摩师后已经是凌晨两点半,门铃再度响起。

    江斯延示意我去开门。

    门外竟然是林若。

    她来的时间和上一世不一样。

    重来一次,我才看破林若弯弯的笑眼里盛满的怨毒。

    我留意到,她手中仍像上一世那样拿着一叠照片。

    林若熟门熟路地走进来。

    她大咧咧搂住江斯延尚未穿上衣的胳膊:

    你真讨厌,大半夜把人家喊来。说话间,她手中的照片散落一地。

    赫然都是我和那位男按摩师的同框画面。

    哎呀,这是我拿给可可看的,怎么不小心让你瞧见了。

    江斯延蹲地捡起那些照片一一翻看。

    林若瞥了我一眼,然后晃着江斯延胳膊:

    你别看了嘛,我也是偶然得到的这些照片,想着拿来问问可可是怎么回事?

    江斯延指着某张照片左下角林若不小心入镜的一点衣角:

    还有第三个人,那天你不在这个酒店?林若震惊地看向我。我这时才惊讶地开口:

    怎么回事?我们歇脚的酒店有偷拍吗?可是怎么只拍到两个人。不行,我得把刚才的按摩师傅叫回来问问。

    林若这才知道我们刚刚叫过上门按摩的事情。她不敢再胡说八道,默默收起照片。再抬头时,林若依旧笑吟吟地。她无事发生般戳着江斯延的胸膛:

    你还没说这么晚喊我来做什么,想我啊?江斯延看了眼她手里的照片,没回应挑眉进了浴室。

    还是这个死样子。

    林若娇嗔地骂道,眼底是藏不住的痴迷。我以前竟从未发觉林若这么喜欢江斯延。

    身后响起哗啦啦的水声,林若拉着我小声询问按摩师傅的具体情况。

    面对我的质疑,她一脸无辜说自己也是在家门口捡到这些照片。

    浴室水声停下来时,林若的嗓门骤然拔高起来

    可可,离婚的事你跟斯延提了吗?我劝你再想想,离婚虽然能拥抱大森林,但可没人像斯延这样二十四小时联系你了。

    她话里是毫不掩饰的挑事。浴室的门啪嗒一声被打开。李乐可,进来。

    身后林若压抑着兴奋大声劝诫,我被江斯延一把拽进浴室。

    江斯延粗暴翻转我的身体,以绝对的体型压制从背后将我抵在洗手台上。

    镜子上的水雾渐渐消散,我和他在镜中对视。他审视着镜中的我,慢条斯理地开口:

    最近是我让你太累了吧,眉毛都顾不上修。说话间,江斯延已经取出我的刮眉刀。横着的刀锋准确地停留在我的眉骨上。

    冰凉的眉刀在眉骨处上下刮动着。他发间的水滴落在我眼皮。我不敢眨眼。

    江斯延的声音像是毒蛇吐信。你想跟我离婚?

    我确实在林若的引导下跟她聊过关于离婚的话题。

    毕竟婚后一年,江斯延的处处管制让我愈发喘不过气来。

    我一面期待越来越好,一面也困扰着是否要重新审视婚姻。

    但我绝不敢在此刻承认。

    我暗自掐紧大腿,简直要揪下一块肉来。眼眶这才从干涩转为湿润。我那时以为你不爱我了。

    江斯延终于为我修好眉毛,他对镜把玩着我的脸颊,彷佛在给我时间解释。我委屈得更明显了些。

    上个月你出差好几天,每晚视频都是说着说着就睡着。你都不问我做了什么,一点也不在乎我。

    我瘪瘪嘴控诉他:

    可是你却有时间跟林若打排位,还帮她介绍客户。

    江斯延神色终于松动。他双手握住我的肩:

    你在家的一举一动我都能通过监控看到,不用多问。他手上用力:

    难道你有什么秘密瞒着我?我笑得勉强:怎么会。

    江斯延松开我开始穿衣服,理所当然地命令着

    至于林若,以后你少跟她单独见面。江斯延搂着我走出浴室。

    林若看着和好的我们,挤出笑容拍拍手:

    你们没吵架真是太好了,离婚那种话本来就是可可跟男按摩师聊天时随口说的,你别往心里去。再说可可在你面前这么乖,总要在别人那里发泄一下嘛。

    江斯延制止住我还想解释的举动。

    他去厨房洗了几个苹果,取了把食指大小的水果刀。

    吃苹果吗?他抬头问林若。

    林若惊喜地走近在他身旁坐下,甜甜地应答:好呀,你削的苹果肯定好吃。

    我不知道江斯延又想做什么,默默坐在他们俩对面的沙发。

    林若想方设法逼我们离婚,难道也是被江斯延斯文矜贵的外表给迷惑了?

    江斯延开启手机,点开一段音频放在我们三人面前的桌子上。

    然后他才拿起一个苹果,不紧不慢地削起来。

    凌晨三点半,一段熟悉的音频响彻客厅。

    可可,斯延这么二十四小时管着你,摆明了是不信任你,你就没想过离婚吗?要我说,人得为自己多打算,都失去自由了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那是我陪着林若在酒店按摩时的音频。

    我想到刚才带耳机时,江斯延一直在跟按摩师交谈。

    他竟然问按摩师要来了这个?

    难怪按摩师走得时候满脸喜悦,想来是得了一笔不菲的报酬。

    小刀与苹果皮摩擦的声音伴随着清晰的音频交叠响起。

    林若面色灰暗地看着江斯延手中至今未断的苹果皮。

    我的脸色也并不好看。

    虽然有了音频足以证明我的清白,但音频里我在林若引导下说出的心里话,一句也不敢让江斯延听到。

    长长的一叠苹果皮重重掉在桌面上。江斯延这才伸手按了音频暂停键。

    他利落地将小刀插进苹果深处,带着惯用的笑

    容递给林若:

    看来你很支持我和可可离婚?

    没、没有。是可可之前总跟我抱怨,我都是被她洗脑了才会说那些话。

    林若抱着苹果赶忙解释,急着把责任都推给我

    我立刻反驳:

    林若你好奇怪,从拿来那叠照片到非跟我聊离婚的事,现在又说什么我主动跟你抱怨,你别仗着斯延对朋友的信任就胡编乱造。

    林若不甘示弱:

    你说那些讨厌被斯延管着的话难道是假的?婚姻不是强扭的瓜,既然不愿意接受斯延的爱何必在这装模作样委屈自己。

    林若扭头跟江斯延表忠心:

    斯延,其实我完全理解你的心意,每次看你默默付出却得不到可可的认同,我好心疼你呀。

    江斯延没理她,语气柔和地对我说:乖,把我们结婚证拿来。

    他接过我手中的结婚证,拉着我坐在他的怀中

    他强势地握着我的手,用蛮力把结婚证撕了个粉碎。

    你、你们!

    江斯延把我像玩偶一样抱在怀中,笑意不及眼底:

    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可可离开我。

    说罢江斯延便低头玩着我的手掌,丝毫不顾及一旁的林若。

    林若恨恨地瞪了我一眼,然后也低头摆弄起手机。

    凌晨四点,距离我恐惧的天亮又进了一些。时间紧迫,我要尽快想办法占据主导权。我软在江斯延怀里,提出想睡一会儿。我的手机却突兀震动了两声。

    林若惊呼一声,主动拿起手机递给我:

    哟,这大半夜的是谁还不睡觉想着你呢?我不得不当着江斯延的面解锁手机。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两条短信。

    可可,听你说你婚后生活得那么不开心我好心疼,要是现在你在我怀里,我一定好好疼爱你。一一时刻想念你的宇峰。

    可可,我给你买了一条腰链,下次见面我要亲手给你戴上,你的小蛮腰是我见过最美的。一一你的宇峰。

    署名竟然是我八百年没有联系过的前任。

    我迅速看向林若,在她隐约的笑意中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可江斯延没有给我机会辩解。我被暴力拽了起来。瞬间被他推按到墙上。

    江斯延手掌握紧我的脖颈,靠蛮力拖拽着我。想念你的宇峰?你那个傻逼前任?我艰难地解释:

    我没有,没有联系过一-江斯延冷笑一声:这么说真是他?

    告诉我,你们到什么程度了?他念念不忘的细腰也在他身上摆动过吗?

    江斯延踹开阳台门,掐着我的腰一把将我凌空架起。

    我被抱坐在阳台栏杆上。

    我身体的重量全维系在他重新掐上来的脖颈上

    我听到林若的尖叫。

    重来一次,江斯延还是失控了。

    我身处二十七楼,身下是一片漆黑的虚空。

    冷汗浸湿我的后背,我紧紧抓住江斯延的胳膊

    都是……误会,我只爱你。我在逐渐窒息中挤出这句话。

    江斯延把我上身拉起一些,但仍按着我坐在半空栏杆上。

    慢慢说,我听着呢。

    他说完这句话,指腹却仍压紧我的喉咙。

    我疼得喉管快要断裂。

    林若站在室内冲我摇晃手机,丝毫不管江斯延此刻的疯狂。

    他们两个都是神经病!我直视着江斯延的眼睛:我敢接受你任何调查。江斯延笑了。是吗?

    他松开喉咙,从背后环抱我。他冰凉的额头贴着我的。

    那就先说说,为什么要专门把菜刀藏起来,嗯?

    你在害怕什么?我不受控地颤抖。

    江斯延突然面目狰狞起来:

    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怕我?!我的身体被折叠到极限的角度……”

    孟菲看着莫蓉说道:

    “我读取了孟菲的记忆,她有个朋友叫李乐可,这是她的故事。

    她现在在西城摆夜市,咱们也去摆摊,我还没试过夜市。”

    “小姐,咱们卖什么?”

    “女儿家家用的东西走去批发市场转转。”

    孟菲把马玉龙晒在阳台上的衣服收拾好拉着莫蓉跑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