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叙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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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无所事事,逛个妓院吧

    今天,杨缓死了,也许是昨天,杨缓不知道。杨缓才一茫然地醒来,就听到一声:“大爷醒了!”

    这不足以说明什么,因为眼前这朱帐红幔,和杨缓的生活大相径庭。

    杨缓忽然头疼欲裂,海一般的记忆涌上他的脑袋。

    帷幔前的小厮见杨缓双手抱头,蛄蛹得好似被念了紧箍咒的孙悟空。

    “太医!太医!”小厮是杨缓的大仆人,名叫燕远,当这姓萧的太医被传进来的时候,杨缓的情况已经大大好了。

    萧太医搭着脉,杨缓的脉搏平缓有力,并没什么问题,只是杨缓还闭着眼,让萧太医不由多诊断了一会儿。

    他闭目捋须,“大爷气脉平稳。想无大碍,吃几贴药,静养就好。”

    “大爷也是你叫的?”燕远愤愤道:“怎么不叫小侯爷了?”

    萧太医忙赔笑道:“小侯爷没事了。”躲也似地走了;宁安侯吃了打败仗的事,那是谁也知道的。

    杨纶闻讯连忙赶来,杨纶看着这个熟悉的面孔,不过十二岁就剑眉星目,不免说了一句:“二弟。”

    杨纶睁大了眼睛,目光冉冉,滚下泪来:“哥哥,你能说话了。”

    我?

    我能说话了?

    我穿越成一个哑巴了?

    杨缓对他的身世有了大概的了解,他出身不凡,当今皇帝是他的表哥,只是有一点不大好,他爹作为统帅和女真人打仗,吃了大败仗,主上为之食不甘味,民情汹汹,好像要问斩。

    什么封建王朝啊,刑不上大夫不知道么?

    杨缓是不信自己这便宜老爹会死的。

    杨纶还淌着眼泪,杨缓安慰了他几句,兄弟两感情一直很好。

    几乎就在同时,杨侯爷回了府。

    无官一身轻,褫爵两眼愁。

    杨侯爷只有当知道杨缓开口的时候,眉眼稍微开了开。

    自己这便宜老爹,的确当得起“国面”的说法,四十多岁,国字脸,长髯,美姿仪,两眼忧悒,杨缓也不免心里尧说一句:长得是真他娘的帅。

    父子相对无言。

    镜子明亮,人像清晰,杨侯爷和杨纶走后,杨缓照了照镜子,镜中人五官秀气,一双桃花眼,鼻子挺拔,杨缓左看右看,对这皮肉色相表示满意。

    大尧王朝?

    宁国公?

    荣国公?

    这些记忆又让杨缓皱紧了眉头。

    这,这是红楼?

    杨家仅此一役,元气大伤,爵位都是小事,关键是一大批精锐能战的家丁战死沙场。

    杨侯爷灰心丧气,他伤心的还不光是自己的际遇,而是大尧的未来,这女真骁勇强悍,未来势必坐大。

    如果大尧亡国了,他就是千古罪人。

    ······

    秋风乍起,不觉十日过去,杨侯爷稍稍来了精神,吩咐仆人道:“把大爷,二爷都叫来。”

    仆人走了又回,“老爷,大爷和二爷都出去了。”

    “干什么去了?”

    “说是大爷想看看神京风物。”

    杨侯爷叹了口气:“哎,派人带些银票过去,他喜欢什么,就买什么。”杨缓之前为着不能言语,很是内向,宁安夫人死前最记挂便是这个大儿子。

    这小子开口这天,他就被放出来,看来,这是个福星。

    杨缓大抵不是福星,他们兄弟二人所到之处,旁观之人总是伸长脖颈来看,纷纷地议论像是苍蝇嗡嗡响起。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杨缓也很无奈,长得帅,全不是他的错。

    杨纶倒是全不在意,似乎习惯了。

    神京很阔大,集市繁荣,街道熙熙攘攘,遥远辽东的战败似乎对这个伟大城市一点影响都没有。

    卖煤街都是卖煤的,每百斤的碳价是二两四钱。

    这掌柜见二位俊公子来了,忙上前堆笑道:“二位公子,买些什么?”

    杨缓想了想:“你们这儿碳是怎么卖的?”

    “上好的炭,一斤三分银,次一点,一斤二分四厘,再次一点....”

    杨纶掏了掏耳朵,杨缓时不时点头,掌柜讲得嘴巴也干了笑道,“眼看这天也冷了,现在正是时候,往后这碳可就贵了。”

    “我说你们那个煤场多少钱?”

    掌柜先是笑,后来愣了一会儿:“公子是说挖煤的矿场?”

    “这可得问我们东家了。”

    杨缓:“你去问,本大爷就打算买个矿场顽顽呢。”

    掌柜脸上虽挂着笑,但对杨缓却鄙夷无比,买个矿场顽顽,亏他这话说得出口,也不知谁家那么倒霉,生了这么个儿子,他要是有这么个儿子,放尿盆里淹死,都算他对不起祖宗。

    杨缓摔下一句:“得了消息,就来宁安府只会我。”

    掌柜这下算是知道是什么人了,原来是宁安侯的两个儿子,不过听说一个是哑巴,一个聪明过人,这位莫不是哪什么哑巴?

    是了,不是这哑巴,也干不出这事来,掌柜脸上荡漾着一种得意——人生一大快事,就是看名人出丑。

    要是东家出了价,这杨家出不起,这可就热闹咯。

    出门后,杨缓问燕远道:“这神京城里最有名的婊子是谁啊?”

    燕远也是愣了好一会儿,这素日看来腼腆内秀的大爷,怎么一开口是这个味啊?

    还不待他开口,杨纶道:“那肯定是兴月楼的陆文卿。”

    “二弟,你可是看过了?”

    “没有。”

    “去不去?”

    “郑妹妹会说我的。”

    你小子倒是妻管严。

    杨缓道:“那你先回去吧。”

    “我就看看,想来也没什么。”

    杨缓一笑:你小子....

    勾阑胡同一代是有名的烟花柳巷,人分三六九等,这妓女也不例外,这头等的就是俗称的卖艺不卖身,要琴棋书画,样样皆通。

    这兴月楼就是这么个风花雪月的场所,现在是秋闱,来年是春闱,老鸨劳心劳力,考生费脑伤腰,正是妓院大发利市的好时候。

    杨缓和杨纶一进大门,便有人跪下道:“姐夫好。”这是此时妓院的规则,杨缓等人要叫老鸨为外婆,当然他们下跪是为了赏钱。

    这脑袋也磕了,不给个赏钱,说不过去吧?

    杨缓喊道:“那那什么陆文卿给大爷我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