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也不问什么事，答应的很利索。

    “我最近做了点吃食在县城卖，但明天上午怕忙不过来，你去帮帮我呗。”

    云飞纠结了一瞬，便点头答应了。

    大不了明日就不去卖柴火了，反正也不一定卖的出去。

    第二日，云锦照例准备了200来串土豆丸子，带着云飞，坐上云福的骡车去县城了。

    今日天气不好，阴沉沉的有些闷，估计可能会下雨，坐车的没几个，县城里人也比平时少了很多。

    但云锦小摊子前依旧排起了队，附近的小贩很欢喜，这几天他们摊子的生意也好了不少。

    看着云锦麻利地收钱，找钱，拿丸子，抹酱，有条不紊。

    云飞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这好像也用不到他啊。

    “云飞哥，你帮我收钱。”

    过了一会，“云飞哥，你来拿丸子，我休息一会儿。”

    “云飞哥，我跟福伯伯去买点东西，卖完后你就去刚才我们路过的那家酒楼门口等我哦。”

    云飞：……

    怎么办？他有点慌。

    瞧着云锦二人离去的背影，云飞咬咬牙，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小哥儿，我要两文钱的。”

    “帮我多抹点酱啊。”

    “诶，你少给了一串。”

    “……”

    云飞有点想哭。

    好在今天人还不是很多，没一会儿，云飞就熟练了起来。

    这还真好卖啊，才多大会儿，一篮子的丸子都没了。

    云飞收拾了一下摊子，把钱袋装怀里，又把篮子抱在胸前挡着。

    自从爹没了以后，他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钱呦。

    这会儿云飞看谁都像小偷，总觉得有人想打他注意，这可是阿锦妹妹的钱，他可不能丢了。

    想着他们约定的酒楼，云飞抱紧篮子，走得飞快。

    云锦用了三天的时间，把镇上大大小小的酒楼、饭馆逐个分析了一遍。

    最后敲定主意，把摊子扔给云飞，带着云福直奔县里最大的酒楼——水云间！

    水云间在云阳县有十多年的历史，一直是个中翘楚，客流量很大。

    来这吃饭的人非富即贵。

    可以三年前，镇上新开一家如意楼，生意红红火火，把水云间的客源都抢了去。

    没办法，水云间只能走平民路线，勉强经营，但也导致生意越来越差。

    云锦带着云福走进水云间，脸上满是淡定从容。

    而云福愁的眉毛都快挂不住了！偷偷捏了捏衣角，里面只有十多文的车费，这，这等会儿也不够付饭钱的吧。

    偌大的水云间，只有两个小伙计在，看到来人，其中一个乐得眉开眼笑！

    虽然看这两人穿着，应该也吃不起贵的，但特殊时期，能挣一点是一点，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掌柜的，咱们终于来活啦！

    “客官您看想吃点什么？”

    云锦扬起一个甜甜的笑，直接表明来意。

    “小哥哥，我想和水云间谈笔生意，请问掌柜的在吗？”

    小，小哥哥，小伙计羞红了脸。

    还是第一次被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喊哥哥，嘿嘿，真好听。

    “在的在的，你等等我这就去喊。”

    后院客房内，周掌柜正咬着笔杆抓耳挠腮。

    因水云间这两年不景气，酒楼一直处于赔本状态，上头主子要求他每个月都要做一次反思，以及构思一下后面的计划，目标是什么？若达不成要怎样等等，一系列问题。

    他已经坐这半个时辰了，纸上干干净净，一个字都没写。

    “掌柜的，大堂来人想给咱们谈笔生意，要不您去瞧瞧？”

    小伙计阿陈忐忑地敲了敲门，开口道。

    生意？水云间现在这个情况，还能有啥生意？

    “去去去，什么乱七八糟的？别来烦我！”

    阿陈有些失落，那可爱的小妹妹该多失望啊！

    “等下，我还是去看看吧！”

    周掌柜扔下笔，伸伸懒腰，反正现在也写不出来，去看看也好，给他糟糕的心情放一小会儿假，万一有惊喜呢？

    “那，那个……”阿陈看着周掌柜欲言又止。

    “别支支吾吾的，有话快说！”

    “您，要不要打理一下头发？”

    周掌柜还没察觉，头发已经被自己挠成了鸡窝！

    重新束好发，周掌柜背着手，不慌不忙地走到大堂。

    “不知这位老弟，想跟在下谈何生意？”

    来到大堂，周掌柜打量了云锦他们几眼，心下有些失望，这对父女怎么看也不像谈生意的，别是来蹭饭的吧？

    云福哪里见过这场面，结结巴巴道：“是，是阿锦想给贵酒楼，谈，谈生意。”

    一时间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周掌柜这才把目光投向面前的小女孩，这下失望更甚，虽说之前就没抱啥希望，但，这也太离谱了！

    唉，还是回去接着想这次的反思该咋写吧！

    周掌柜端起职业假笑，“那小友有什么想法？”

    他已经想好了，不管这小女娃说什么，就说店里现在不需要。

    “不知掌柜可否听说过炒菜？”

    吵菜？吵它干什么？它听得懂吗？

    咳，好吧，应该不是他想的那个吵。

    “哦？愿闻其详！”

    “炒菜是烹饪方式的一种，需要用铁锅……”

    周掌柜越听越上头，越想越觉得可行，直接把云锦到后厨。

    彼时，后厨只有一位大厨，一位帮工。

    大厨姓李，擅做鸭，煲的老鸭汤更是水云间一绝。

    得知有个小丫头要用铁锅做菜时，脸上不屑的表情毫不掩饰。

    铁锅？也就传热快，平时烧烧水，蒸点肉之类的，做菜还得用紫砂锅，才能确保食材的鲜味不流失。

    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没灶台高，懂个锤子！

    云锦并没注意到李大厨，只是扫了一眼周围的食材，在心里盘算着等会儿要做什么菜能一下镇住他们。

    好在这边调料还算齐全，再加上自己把十全香也带了过来，云锦稍作思考，心下有了主意。

    第一道菜回锅肉出锅，李大厨从不屑一顾到深度剖析。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样也行啊，嗯嗯，怪不得要用铁锅。

    铁锅好，铁锅妙，铁锅用起来呱呱叫！

    哦呦呦，这也可以？搜噶！

    李大厨化身为云锦的小尾巴，不停地围着她转，旁边的帮工和小伙计阿陈已经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

    周掌柜眼睛里已经燃起了希望之火，并吩咐小林，把店门关上。

    今日不营业！

    他有一种预感，过了今天，水云间将再也没有一天清闲的日子。

    他周秦，要雄起了！

    不到半个时辰，六道菜全部出锅。

    回锅肉、红烧狮子头、干煸豆角、鱼香茄子。

    刚好也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云锦觉得四个菜虽然份量不小，但估计不够吃，又简单的做了木耳炒鸡蛋和香菇青菜。

    阿陈适时地端出热气腾腾的米饭和馒头。

    “伯伯，你你去看看云飞哥过来了没？”

    阿陈带着云福打开酒楼大门，刚好看到云飞正蹲在门口数蚂蚁。

    “快，快进来……”

    云飞一脸懵逼地被阿陈和云福架到酒楼的后厨里。

    我的娘诶，这，这是干嘛？

    云飞无助地看向一旁的云福，不过云福没理他。

    周掌柜热情地把云福和云飞拉过去，又把两个小伙计和帮工都喊了过来。

    八个人围坐在桌前，几个大人的手速，好像单身了很多年。

    云锦和云飞根本没有插手的机会。

    还是阿陈细心，用公筷帮他们夹了不少菜。

    众人一顿风卷残云，连盘子里的汤汁都被李大厨用馒头蘸了个干净。

    周掌柜摸着圆鼓鼓的肚皮，看向云福一脸羡慕，“福兄的名字起得真好啊，有这么厉害的女儿，可不就是天大的福气！”

    云福早已没了初来时的局促，骄傲又有些遗憾的说道：“阿锦不是我女儿，是我侄女。”

    嗯，没错，他的确是个有福气的人，锦丫头可喊他一声伯伯呢！

    “糟了，现在什么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