谩夏异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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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帝都大学

    却不说李明姝这边究竟看到了什么,余昑这边刚出了别墅就直接被林欣桐打发给司机了,两个人连三句话都没聊上。

    “绝情的女人。”余昑嘀咕着钻进车里,今天派来的车甚至不是昨晚那辆自动驾驶的了,显然是消费的降级。林欣桐另外给他派了一个戴着墨镜穿着正装的司机坐在前头开车,不知道是不是她昨晚聊天时提到的那位让她不满意的司机。

    司机有什么满不满意的?余昑有点好奇,在车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司机聊了起来。

    “大哥,你看咱也不是外人,我就想问下,你是修行者嘛。”余昑已经十八岁,不是可以随便管中年人叫叔的年纪了。

    “余少爷您想多了,我就是基金会一个跑腿儿的礼仪官,还够不上林家的边儿呢。”中年司机没有在意,笑着为余昑解释一些情况:“不过我确实是修行者,二阶的菜鸟罢了,余少爷到了学校和社会上可不要随便问别人是不是修行者,普通人会把你当成中二病,真正的修行者不光不会承认......恐怕还会有危险,您别觉得我是危言耸听哈。至于林家给林小姐配的那位我见过一次,感觉是个不好相处的女的,据说和林家还沾亲带故的,林小姐也不好把人赶回去。”

    沾亲带故并不奇怪,事实上谩夏境内许多修行者都和贵族群体沾亲带故,民间修行者反倒是野路子居多。

    “怎么个不好相处法?”

    “说不上来。”司机瞄了一眼导航发现前边又在堵车,于是一边抱怨一边回忆着:“说不上来,第一感觉就是面相不善吧。看见她像看见我初中教导主任一样,永远板着脸的样子。”

    “大概懂了。”余昑回忆了下自己当初的教导主任。

    啧,难道全谩夏的教导主任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成?

    “哥你一个二阶的....额,礼仪官?一个月基金会给你开多少工资啊?”

    “一般的礼仪官大概1.5-2W一个月吧,统一包吃住的。我比他们大概高个五成,别看我修为不高,兼顾个私人保镖绰绰有余了,修行者是要贵一点的,不过前提是在贵族那里任职。”反正堵车无聊,司机谈兴也起来了,开始给这位第一次接触外边的余大少解释低端修行者的那些事儿:“为什么我跟你说要在贵族任职才行呢?现在那些国企央企,就连部队那边级别不够的都是不知道修行者的,或者说知道了不承认,那我们有什么办法?除非家里有关系,特战队啊金吾卫啊肯要你,否则狗屁优待都没有。我跟你讲,我十二岁开始练武,当然我是指修行的那种武术哈,练了二十年总共家里额外花了得有十几万吧。你这么一算tmd还不如去国外留几年混个文凭......”

    然后余昑听了大概半小时,都是这位司机在讲自己怎么成为基金会的礼仪官的,所谓礼仪官其实就是专门负责接送和招待贵族的司机,有修行者也有非修行者,但终归都和贵族集团沾边。

    另外谩夏贵族其实是有礼仪一说的,对站姿、坐姿、体态、说话格式和语气、甚至闲聊内容都有规定。不过一来余昑算是将门之后军方一系没有硬性要求,二来网络时代长大的新一代贵族子弟其实都不太在乎这个。

    余昑当年礼仪课就没及格过,林欣桐老是拿这个笑话他。事实上,在余昑看来,林欣桐和李明姝她俩的那套礼仪和他比起来也就算半斤八两,不过占了脸蛋好看身形窈窕的便宜显得很有仪态的样子,换了自己当初那位礼仪老师,这俩人就该统统拉出去先站一个时辰。

    “到了。”余昑实在太困了,迷迷糊糊不知道过了多久被司机叫醒。这司机也够负责任,直接给车开进了学校,开到帝都大学学生活动中心楼下。余昑艰难睁开眼睛,也没问是怎么开进来的,背着包就准备下车拿行李却被司机拦住了。

    “余公子,林小姐已经打听清楚您的房间在哪里了,她安排我先去给您收拾下。您的行李放我车上就好。”司机从副驾驶的座位底下摸出一个黑色的匣子打开:“这个是林小姐嘱咐我一定要您收下的,据说由国际著名手工大师RAVIJONES亲手打造。”

    余昑看了眼盒子里和电子烟烟管几乎没有两样的物体,表情有点变形:“这东西还要国际大师亲手打造吗?”

    那司机笑了笑:“从私人角度来说,我听说过这东西,据说一些高端聚会上会有一个专门抽这个东西的环节,贵族们会根据各自使用的‘灵桥’的品质来判断彼此的财力,因此林小姐认为您有必要收下。”他一改刚刚那随和还带点口音的语气,变得文绉绉的,显然是背了林欣桐教他的话术。

    “电子烟烟管叫‘灵桥’吗,那烟油该叫什么,‘灵液’啊?”

    看着眼前司机憋笑点头的样子,余昑人有点麻,再一次为自己的贵族身份感到羞耻。

    “另外林小姐还给您配了一箱,额,‘灵......液’,就放在后背箱里,她说您到时候抽完了再找她要。”

    这也是你们贵族社交play的一环吗?

    “那你直接送我到宿舍不就好了吗,怎么还要单独麻烦一趟?”

    余昑说着话,却没停下动作,第一时间趴到床边,透着玻璃窗看着外边帝都大学的景象,那是无数谩夏帝国学子梦寐以求的风景,而从今天起,这样的风景将成为他人生的一部分,他会在这里拥有新的欢笑与烦恼。有些遗憾的是没有看到帝都大学的校门以及校门外边向里边好奇张望的行人,特别是那些带着憧憬过来的高中生们。

    但这并不妨碍过往十几年的光景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闪过:一次次不及格的礼仪课和音乐课,一把把吃下去却未曾显灵过的青灵草,五点起床十二点归家的高中同窗,高考当天选择弃考瞒着家人一个人跑到特招中心的自己......一切最终定格于窗外百年历史的行道树,夏日阳光透过树层的些微光影,嬉笑打闹或步伐匆匆的青年男女。

    我不在乎是否显露自己的身份,我自信道路将由自己开启;我不屑于辩解自己是否舞弊,无论公平或不公我都已在此地;我从不去争抢这样或那样的机遇,事实将向那些竞争者们证明一切;我不屑于回头看已经失去的那些:平庸的天赋、尴尬的身世、周围的敌意、被毁的婚约或是下落不明的肾脏,胜利者唯一回忆失败的地方是他们的胜利宣言。

    帝都大学,余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