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石头
疯乞丐兜着石头,走向了刘旬,把石头一股脑都倒在了刘旬脚边,其中有几块还砸到了刘旬脚面,刘旬吃痛正准备后撤,突然感觉到一股拉力,原来是疯乞丐扯住了背在刘旬身上的蓝色布包,从里面翻出来一根毛笔和一块墨绿色方块,刘旬认出是翡翠墨。
翡翠墨据说是一种怪物的血液,通过特别的办法可以制作成用于书写的墨水,其特异之处在于,用这种墨水写画的东西,可以被道士通过法力催动,根据写画的内容不同,展现出不同的功能。
疯乞丐已经蹲在了地上,指挥起刘旬进行下一步工作:
“帮我给这些石头磨个能写字的平面,我先来磨点墨出来。”
刘旬捡起一块石头,端详了一下,海边的石头不算坚硬,有一些还有被海水侵蚀出小孔,不像难磨,刘旬没有多做什么,找了一块更坚硬的大石头,把疯乞丐捡来大小不一的石头磨出了大小不一的平面。
海边并不缺可以化墨的水,疯乞丐也做好了准备,刘旬把磨好的石头放在疯乞丐面前,故意手抖了一下试图让石头也砸在疯乞丐脚上,但是没能成功,疯乞丐微调脚步躲过了石头。
刘旬见没得逞,默默站在了疯乞丐身后,这是师徒俩约定俗成的教学方法,疯乞丐制作法器,刘旬就看着记忆,能学多少是多少。
只见疯乞丐用毛笔蘸着翡翠墨,在石头的平面上方方正正画着四个符号,刘旬把符号的样子牢牢记住,用手不断临摹着,做道士这一行,就要记性好,要能记住不同的符号咒语,但是按疯乞丐的观点,符号和咒语都只不过是为了调动体内的法力,让法力撬动法器,大差不差就行,最不能省的是材料,尤其是具有奇异力量的材料。
方方正正的符号写在石头上,慢慢变淡,然后变成了看不清的状态,不多时,疯乞丐就画了十几块石头,估摸着应该够了,起身大嚷一声:
“好了!可以干活啦!”
一旁休息的老蚌等人一听,知道来活了,纷纷起身,刘旬则把十几块石头一块块装进蓝色布包,撑得布包满满当当,压得刘旬有点肩酸,但还是小步跑着走向众人。
老蚌等人清点了一下他们自己要带的物件,眼神示意刘旬和疯乞丐走前面,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山壁间的狭长通道,虽说白天的光线还是能照进去,但还是感觉有些阴冷。
刘旬和疯乞丐就算老蚌不要求,自己也会走到队伍前,这是习惯。
……
众人在狭长的通道走了不长的一段时间,就看到一个指向的路牌,灰蒙蒙的,像是很久没人擦拭,再过段时间就会融入环境,上面写着宝盆村,指向道路前方,老蚌等人看向路牌指的方向,杂草丛生,光线昏暗,没想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在这种地方建设村庄。
众人知道了方向,继续向前,走在最前面的疯乞丐边走边拾起一根树枝,随意抽打着空气,紧紧跟在疯乞丐后面的刘旬打量着四周,注意到山壁间的距离越来越宽,草木越来越稀疏,但有一点很奇怪,路边时不时会出现一些被人为插在地面的木头架子,上面做出了许多格子,宋雨二好奇,上前观察了一下这些木头架子,伸手推了推,纹丝不动,众人只当是打鱼晒网的架子,虽然他们自己心里也清楚,这地方哪有阳光晒网。
约莫看见二十个这样的木架子后,众人两侧的山壁终于消失,豁然开朗,眼前是一个村落,一缕缕阳光精准撒在一间间杂草丛生的木屋顶,也撒在荒草丛生的大大小小田地上,在阳光中能看到一颗颗细腻的灰尘上下起伏,这仿佛泡在凝固阳光的村庄想必就是宝盆村了。
“这光景,也怪不得会在这里建村了……”老蚌见到这光景也不住叹了一句,但也随之咽了一口口水,毕竟这明显是一个空无一人的慌村,不知道在哪个角落还藏着野画皮这种邪门东西。
“你们两个,到地方了,准备干活!”老蚌的话语都精炼了不少。
疯乞丐突然一仰脖子,发出咔一声轻响,似乎吃痛“嘶”了一声:
“哎呀,别急,咱们是来狩猎的,再说大白天那些玩意也不咋出来,先看老道和小道做些布置。”
说罢疯乞丐拽着背在刘旬身上的蓝色布包的带子,领着刘旬前往村中间的一片空地,留下老蚌等人在村口等着。
来到空地中间,刘旬熟练取出蓝色布包里的法术笼,是刘旬自己制作的相对好看的,疯乞丐挠挠眼眶,自己伸手把自己做的粗糙的法术笼从包里掏了出来,然后先于刘旬把法术笼放在空地中央,喃喃自语起来,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法术笼上。
地上那一团树枝造物突然自行崩解,每一根组成树枝都飞向一个方位,或藏入杂草中,或藏入泥土中,难以发现。
刘旬也找了一块空地,如法炮制,不一会就用完了带来的所有法术笼,还在村口的老蚌伸着脖子努力地往村里看,就算这样他也只能看到两个被他叫做道狗的人不断从包里掏着东西。这时宋雨二凑了过来:
“老蚌,咱们要离他们这么远吗?是不是跟他们近点好啊?”
老蚌没有回头,敷衍道:
“打猎不都是先把猎狗放出去,就在这等着。”
话音刚落,刘旬就一溜小跑过来,招呼众人先找个房子埋伏进去,众人这才有了行动,小心翼翼选了一间靠近村口的木屋,不咋费力就打开了门,仔仔细细检查后,才放心落座。
老蚌把这小木屋面向村中空地的窗户打开一条小缝,瞄着刘旬和疯乞丐的一举一动。
也就是老蚌推开窗户几个呼吸的时间,两道士也基本布置完一切,只见疯乞丐坏笑着把手伸向刘旬背着的蓝色布包,掏出了之前准备好的石头,在手里随便抛了抛,像极了憋着坏的村头流氓,刘旬看到疯乞丐这个样子,嘴角抽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