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编故事
谁能想到,刚刚还是被大火覆盖的东岛集,现在变成了满街充满泥泞和被打湿灰烬的街道,市集中心的摊位早已化作一片废墟,木炭般的余烬在泥泞中冒着微弱的青烟,仿佛还在诉说着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灾难。被烧焦的木材和破碎的瓦砾散落一地,与雨水混合成一片泥泞,每一步都伴随着泥浆的溅起。
原本色彩斑斓的布匹和货品此刻都已不复存在,只剩下一些烧焦的残片和被雨水冲刷得面目全非的器物。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和潮湿的泥土气息,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压抑。周围的商铺和民居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波及,门窗破碎,屋顶塌陷,瓦片散落一地。
一些幸存的居民在雨中默默地清理着废墟,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无奈。此刻的市集仿佛被时间定格在这一刻,大雨虽然浇灭了火焰,但也无法抹去这场灾难所带来的创伤。
白履一一边奔跑着一边在泥泞的街道上不断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哪怕街道已经被烧成自己没见过的样子,他依然能辨认出来哪条道路是通往自己家的。
跟在他后面的阿古娜和刘旬保持着距离,也加快脚步跟着,他们俩就是好奇之前白履一没说完的故事,再加上目前没什么事做,也就这么跟上了,只有一点点窥探别人隐私的背德感,但不多。
白履一作为一个普通人已经是体力体能均在上游的人了,不多时就赶回了自己的家,让他放心不少的是,他的房子收方才的火灾影响较小,只有大门和自己家的矮树被火点燃,受到了不多的焚烧。
白履一用钥匙开门,但门锁之前受热有些变形,钥匙插不进去,白履一直接飞起一脚将门踹开,这是救火兵丁在进入火场时锻炼出来的技巧与力量。
门内的吕氏被这动静吓了一跳,但看见来者是白履一,立刻向着白履一奔跑过来,一头扎进白履一的怀里。
被踹坏的门边上。刘旬攥着紫晶眼和阿古娜看着门内发生的事,刘旬突然心里想道:“我居然拿着紫晶眼这种厉害的法器干这种事,暴殄天物啊……”
在自家院子里相互拥抱的白履一吕氏二人完全没有注意到门外的两股视线,都沉浸在对方给自己的安全感中。
良久,吕氏抬头,看着庭院里被烧过的部分区域,绣眉微蹙,犹豫片刻,开口对着白履一说:
“一哥,家里又被烧毁了些东西,本来之前赎我卖出去的家具我都没赚够钱,也没赎回来,现在又要修院子,那,那我再赚!”
白履一知道吕氏说的赚钱是什么意思,止住了她说的话,眼神温柔地开口:“我认识你都十几年了,我当然知道你的想法,不用再用身体去赚钱了,家具会回来的,我再怎么说也是东岛救火兵丁的队长,这些钱能赚回来的,还记得小时候吗?就那次,你说你家里把你赶出来让你赚钱,我把我帮家里买东西的钱给你了,后来不是你有钱花了,我又赚回来了,谁都没发现嘛,所以别担心钱的事了。”
就算白履一这么说,吕氏还是感觉有亏欠,但嘴笨不知道怎么反驳白履一,只是在宽大的袖子里暗自捏紧了拳头。
门口的刘旬丰富的想象力结合白履一刚刚说的一席话脑补出了一个故事:白履一说他十几年前就认识吕氏,这俩人年级看上去还差别不大,那他们认识的时候应该还是少年少女,四舍五入也就是青梅竹马,然后吕氏家里没钱赶她出去赚钱,被相对阔绰的白履一帮助,后来因为家庭原因吕氏被买去妓院,然后白履一攒了好几年钱将吕氏赎回,不在乎世俗眼光和她成亲,但赎吕氏的钱将白履一存款和家当都用去不少,吕氏有愧疚但又没什么其他技能赚钱,就只能重操旧业。
当然这个猜测版本的故事刘旬也有模有样讲给了阿古娜,阿古娜不由得啧啧称奇:“哇!哇!这真的是你猜的吗?感觉好像就是这样啊,好多地方都说得通!你要不去写书吧!”
“是我猜的,嗨呀不写不写,写书谁看啊。”刘旬主要是懒,而且他云游的时候见过一些自认为很有文学天赋的老学究,背着一个巨大书篓子,把腰累弯,看着属实辛苦。
再看回白履一,他还是长长久久搂着吕氏,微闭着眼睛,感受着安心的感觉。
……
商帮那个像义庄一样的宅子并没有被火点燃一丝一毫,宅子内还是那五驾马车,里面嗡里嗡气的语言正在交流。
“感谢老祖大人的恩赐,这次岛上的损失没有伤筋动骨,青晦的人要动手还要再掂量掂量。”这是口吞眼的声音。
“这事还没完,青晦的人肯定没走,我们现在连他们来了几个人都不知道,万一后面还有别的攻势怎么办,要我说你也赶紧找人出手,至少把那些人找出来。”比较粗重的声音是身材高大的手穿耳才能发出来的。
“别急,我们在青晦的探子发函回来了,说这次派来的人就是为了试探我们岛上的势力,计划之后怎么拿下我们,所以这些人不会太多,不过你说的也不能不管,虽然说青晦的人肯定看到我们怎么用老祖恩赐唤来大雨,让他们从侧面了解了我们的实力,但是活着回去通报消息和死着回去是两种结果。”
一个青铜色的眼珠从一架马车中滚出,咕噜咕噜滚入另一个马车,手穿耳发出疑惑的声音,但旋即明白了口吞眼的意思:“你确实是喜欢教派的那一套啊,行吧,那我就这么干了。”
声音消失了,两个声音都消失了。
……
东岛集的修缮工作很快就开始了,火灾后的重建让商帮忙碌了起来,平时都不知道是商会成员的东岛集商贩此时都聚集到港口,开始以商会成员的身份向商船开具订单,然后商船将订单装进了一个个木箱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