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登基即位之前
朱由校的一锤定音,把这次争论给解决。
但朱由校知道,这并不治本,甚至标都不治,如今党争已经完全避免不了,大家在万历后期打了个你死我活,是真杀红了眼。
短时间内,连朱由校都无力去解决,党争这种事情,不杀人是解决不了的,甚至杀人也短时间解决不了思想的问题。
而现在他又杀不了人。
但话又说回来,两边相争的情况,从政治角度来说,对于皇权是有益处的,只不过对军事、民生没有益处罢了。
眼下来说,扶持朝中的帝党,用帝党来实现自己的抱负是最佳解,而在帝党没扶持起来时,面对党争,顺势而为则是最好的应对。
结束了这件事情后,朱由校仍然留在了文华殿。
因为明日即位,事情繁多,尽管大家都轻车熟路,一个月前就经历过一次,但仍然离不开请旨的环节。
礼部由礼部尚书孙慎行代表礼部上了即位仪注,朱由校通过后,司礼监、锦衣卫、钦天监、教坊司、鸿胪寺便各自代表请旨。
请旨完毕,便开始了流程的准备工作。
而这边热热闹闹。
后宫之中,便有人不高兴了。
哕鸾宫是朱由校给李选侍安排的养老宫殿,属于是先期承诺的一部分。
而现在哕鸾宫内,李选侍已经满脸的不高兴。
“你们是说,他非但没有碰过你们,甚至见都没见过几次?!”
李选侍尖锐的声音在殿内传出,李选侍咬着银牙,面有愠色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宫女。
站在李选侍面前的两个宫女,正是之前李选侍送给朱由校,一则是从郑贵妃开始的送女传承,算是接郑贵妃衣钵;二则也做监视之用。
但让李选侍没想到的是,朱由校自九月初一到现在,都没碰过!
“禀娘娘,何止没有碰过我们二人,他身边有一妖媚贱婢,好似是他之乳母,名为客巴巴,性格恶劣至极,几次三番对我们二人恶语相向,还说……”
说到这里,一宫女便欲言又止。
李选侍咬着银牙说道:“还说什么?”
宫女这才说道:“还说让我们趁早滚出乾清宫,不然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还用各种污秽之语谩骂我等,我等与她说,我等是娘娘送来的人,她却……”
说到这里,宫女哽咽起来。
李选侍怒意渐浓,道:“你们说了是我的人,她做什么?”
那宫女捂着脸说道:“她便给了我一巴掌,说那又怎么样?说过气的老女人逞什么英雄?”
李选侍彻底按耐不住怒意了,她受宠以来,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她紧咬银牙说道:“果然竖子不可信!”
她也没想到朱由校会如此不给面子!这两个好歹是她送过去的女人,蕴含的意思她觉得已经表达的很清楚,很明白了!
为什么皇长子还如此行事?不碰便罢,还不见!甚至还让恶奴如此凌辱,俗话都有说打狗还看主人!
这摆明就是得势后,已经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这是她最害怕发生的事情!
她内心又怒又惧,除了怒意之外,她始终还是担心朱由校要她给先皇殉葬,不然她也不会送女人以求自己安心。
可结果呢?
对方似乎完全不在乎她安心不安心!
李选侍脸色变幻了一阵,好一会儿,她才阴恻恻地看向一个宫女。
“邹公公不是送来了一封信?吾也该给他回信了!”
李选侍恨恨说着,她内心极度不安,皇长子既然不给她一个安心,那她便要寻求其他措施来安心了!
…………
时万历四十八年九月初五,下午。
“邹公公……”
正在文华殿里指挥做事的邹义忽然被一个小太监喊了声,然后小太监耳语一番,邹义眉头一喜,旋即扭头对王安说道:“这里你先看顾,咱先出去一阵。”
“可以。”王安说道。
邹安便匆匆离去。
王安看了眼匆匆离去的邹义,眉头跳了跳,只自顾自做事。
又过了一阵,竟又有小太监来寻田诏,在田诏耳旁耳语,田诏竟也匆匆离去。
“这搞什么?!”
王安顿时有些不满了,今日本来就忙,文华殿后是要设案、布置,还要跨部门互相配合,诸多杂务数不胜数。
结果这二人神秘兮兮的一个接一个走人。
但不满归不满,事还是得做。
而邹义直到傍晚时分,才来到东厂。
此时东厂已经聚集了不少锦衣卫。
邹义目光在他们身上打量,却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田诏也过来了。
二人对视一下,随后互相颌首点头。
而与此同时,朱由校在乾清宫则在接受着礼部、鸿胪寺的官员最后的礼仪确认。
一旁的孝服已经备好,冕服也已经备好,起初是备在白虎殿,因为孝服拜了邸告父母后,要换上冕服再拜,这象征着从太子到天子的转变。
但后面经礼部、鸿胪寺商议细节,又改为先在文华殿邸告天地。
登基的仪式繁杂,但是却是必要的。
朱由校不厌其烦的去看去记,不过好在,尽管他是主角,但实际上他要做的事情却并不算多。
几乎所有皇帝登基即位的流程都差不多,只不过会根据现实环境、时辰会有细节的不同。
又听讲解了一番后,确认了万岁爷记清楚了,这两位掌管礼仪的官员这才跪安告退出乾清宫。
朱由校便放好了礼仪注释。
年号已经于下午确认,这是要在即位诏令里宣布的,朱由校没有恶趣味的想法,仍顺从历史选择了天启二字作为他的年号。
只不过这一回,这个年号,他绝对不会让其七年终止。
夜间安静,朱由校内心却没有脸上表情那般平静。
想想也是,换作是任何人明日即位去做皇帝,谁在今晚怕都不会太平静。
他辗转回到寝宫,却在外间便听闻一阵呜呜的抽泣声。
他入内一看,才发现是客氏正在抽泣。
“怎么哭了?”
朱由校走过去。
客氏泪眼汪汪看着朱由校,她道:“万岁明日荣登极位,妾身这是为万岁高兴而哭。”
茶味太浓。
在后世见识过各种高超茶艺的朱由校,对客氏这种低端茶艺有了免疫。
所以他更关心的是:“为何还不回直房?”
自从他入驻乾清宫以来,就让乾清宫戒严,除少许轮值太监外,连司礼监掌印、秉笔都得回去直房候命。
无他,为了安全。
客氏眼中因为哭过,楚楚可怜中又带了一股媚意和欲望,她道:“妾身知万岁心情难遏,乃想陪陪万岁。”
陪个屁,想趁登基之前睡了我吧?
朱由校心中嗤笑一声,但他已经打定主意好歹先把自己给养到成年……嗯,起码十六再说。
而此时面临即位又没有调情的想法,所以他便好生宽慰了对方几句,便让对方赶紧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