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昏君在天启缔造盛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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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新方式的试探

    韩爌当然不会想双话事人。

    他目的始终只有一个,那就是叶向高回京。

    原因也很简单。

    叶向高实在是太重要了,威望、手腕、急智都不缺,最关键的是他可以取代杨涟成为清流砥柱。

    杨涟作为清流言官是及格的,但是作为清流领袖是失败的。

    他不参与小会,自以为不结党不营私,可是这也意味着不团结。

    清流别看起复了大批官员,言官从七月的御史只剩七个,各科给事中只剩十来人,到光庙起复又重新恢复编制,给清流力量大力补充,但根本得不到有力团结。

    刘一燝无法得到大家的一致信服认可。

    便是他韩爌,也意识到自己不行,干脆也不去。

    杨涟又不干这个事。

    那就唯有叶向高有能力有威望做这个事。

    但朱由校岂能让他们如愿?当即眼色示意周应秋,周应秋忙道:“增补阁臣,臣是赞同的,但是是否召叶向高回京,臣是疑惑的。”

    刘一燝忍无可忍,怒视周应秋:

    “什么时候阁臣增补,要大理寺卿来说话?尔非阁臣,便是增补,也轮不到你这种腌臜货入阁!”

    刘一燝看似气急败坏,但实际上刘一燝已经敏锐察觉到周应秋的不对劲,这句出格的话也是在堵周应秋,因为在与阁臣如此不和的情况下,周应秋便是有人推举,只要他刘一燝还在内阁一日,那周应秋就几乎是不可能入阁。

    道理也很简单,阁臣之中都有人和你不和了,你再入了阁,那还做事吗?内阁是做事的地方,起码明面上在这种重要位置,是不能让两个不和的人同时担任。

    周应秋也知道这点,他早已经做好了得罪刘一燝的准备,却没想到对方已经如此气急。

    这让他也是心中恼火,对刘一燝产生了杀意,因为此刻起,刘一燝就是他入阁路上阻挡的石头,必须扳倒。

    周应秋压着火气说道:“大明阁臣的三种拔擢方式,特旨、廷推和枚卜,从未听过谁入阁要刘阁老同意才行!”

    说完,周应秋直接面对朱由校行礼:

    “臣从未言及臣要入阁,臣入不入阁,是否被人在廷推推举,都与刘阁老无关,臣说的话也非是因为臣想要入阁才说。”

    “臣之所以想要留下,是为了有题本呈奏,但既然闻听阁老们与万岁之商讨,臣也有话要说,叶向高曾以病退而辞,其人年岁已高,外加病患折磨,于他而言,这未必不能折磨,而于万岁、于社稷,亦难称为好事。”

    “万岁年轻力壮,当以朝气勃发,拔擢阁员也应当同理!唯有如此,才能一扫天下冗疾!”

    “胡说八道!你不如直对万岁说你要入阁!”刘一燝道。

    周应秋嗤笑一声:“臣虽无入阁之心,但若万岁特旨拔擢,臣亦当尽心尽力。”

    刘一燝气笑了,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正欲反驳,却已经被万岁打断。

    “好了,虽说人不多,但是当就事议事,不要争吵。”

    制止了争吵后,朱由校又看向周应秋。

    “周爱卿,不是说有奏本要奏?呈上来吧。”

    “是……”

    周应秋应了一声,小心拿出奏疏交给太监。

    说实话,当廷呈奏,是破坏规则的,因为绕开了内阁,基本当廷呈奏在嘉靖后期就基本属于阁臣的特权,而到了万历,更是只有阁臣才能上银印揭帖和万岁说悄悄话,道理也很简单,除了阁臣,都很难见到嘉靖和万历……

    但这些说到底都不过是不能摆到台面的规矩,周应秋身为九卿之一,皇上又愿意上朝和大臣见面,那当廷呈奏,也无不妥。

    内阁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总不能内阁说不行,你得按规矩来。

    胆敢说这么一句,那就成了隔绝上下,直接被百官活撕。

    所以周应秋忐忑并非这个,而是他的奏疏是——空文!

    是的,他上呈的奏疏上其实只有具名,根本就是空白文书!

    昨日夜里,魏忠贤派人去他宅邸,要求他在两份空白奏疏上具名,随后拿走了一份,并让他今日将另一份空白奏疏上呈。

    周应秋很惶恐,因为到底他都没有与万岁有过接触,始终隔着魏忠贤一人,他真不知这样做后果是什么。

    但是他也别无选择。

    而奏疏上呈后,眼见万岁爷手持奏疏,周应秋几乎心都到了嗓子眼。

    随着万岁讶异神色,周应秋甚至都想好自己归乡走哪条山道了。

    而就在周应秋硬着头用拿错奏疏的借口应对万岁的诘问时,却听万岁说:“这个……啧,倒有点新意。”

    嗯?

    什么有新意?

    周应秋心中疑惑,便再闻万岁道:“刘爱卿、韩爱卿,你们看一看。”

    说着,便让太监送去。

    待到太监小心接过,走下台陛,将奏疏递给了韩爌。

    刘一燝凑过去看。

    周应秋却在此时分明认出这奏疏是昨夜拿走的空白奏疏。

    自己果然在为万岁办事!

    几乎瞬间,周应秋便彷佛雀跃的要笑出声。

    只是他心中疑惑,为何万岁要让他具名空白奏疏,而不索性直接让他写出来,何必如此行事?

    心中疑窦才出,就看到刘一燝勃然大怒指着自己骂:“竖子,你要颠覆朝廷吗!”

    这一厉骂,直接把周应秋雀跃的心给骂了回去。

    “万岁,此事不可,内阁选才,成例已久!”韩爌亦是下跪说道。

    刘一燝紧接着道:“内阁自有体统,周应秋此小人之论乃祸国殃民,妖言惑众!臣恳请万岁将此撩逐出朝廷!”

    周应秋只脑袋“嗡”一声,这奏疏到底写了什么?!

    为什么刘一燝、韩爌反应如此强烈?

    周应秋脸色渐渐煞白。

    他是想做圣眷孤臣,可不是想做什么替罪羊啊!

    朱由校却笑道:“爱卿反应何必如此过激,朕亦不过瞧之新颖,与卿们共赏之,此事不必理会便是。”

    “万岁英明!”刘一燝、韩爌连忙说道。

    “那今日便暂且这样,散了吧。”朱由校说道。

    小会解散。

    周应秋眼睁睁那奏疏又被太监拿回去,到底都不知道里边写了什么,心中不安更甚。

    待出至文华门。

    刘一燝已经怒气冲冲指着周应秋骂道:“你个腌臜货!竟敢妄言阁事,便是天下无人,也轮不到你入阁!”

    周应秋尽管心中不安,但面对刘一燝如此谩骂,亦是不肯落于下风,他只道:“入阁不入阁,怕非刘阁老说了算!”

    刘一燝嗤笑道:“你非翰林出身,妄做什么春秋大梦?”

    周应秋当即被戳中了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