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断山脉脚下，有一个古老小镇——东山镇，有五千多人，小镇街道很干净，是青石板铺就的路面，两旁是青石瓦房，古色古香。

    小镇虽小，亦有围墙，围墙有些历史了，因为曾经靠它抵挡兽潮，墙面布满褐色的血迹斑斑，仿佛是一个沧桑的老人，残酷的历史都雕都刻在围墙之上。

    小镇虽小，但因背靠横断山脉，是附近的一个较大的交易之地，流动人口很多，街上往来之人形形色色，鱼龙混杂，各行各业的人都有。

    流动人口大都有武傍身，小镇原居民也有不少人毫无修为。

    街道两边有茶楼、酒馆、客栈、当铺、作坊……鳞次栉比、楼阁飞檐。两边还有许多地摊小贩，各种嘈杂的叫卖声伴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更显繁华喧闹。

    一元复始，万象更新，欢声辞旧，大地回春。

    又是新的一年了，阿牛初次与外界接触，所闻所见，俱觉新奇；其身着兽皮衣，如同野孩子一般，又与周围之人格格不入，引来许多人好奇的目光。

    “哒……哒哒……”

    有节奏的马蹄声响从身后传来，只见一红衣红马，在街道上狂奔疾驰而来，丝毫不顾及他人感受。

    人是一红衣少女，目中无人，嚣张跋扈，挥舞马鞭，肆无忌惮；马是一汗血宝马，二阶宝马，四肢强健，逐日追风，日行千里。

    路人的脸色皆是立即大变，沉默下来，急忙避退。

    一穿着粗糙布衣的白发老者，牵着一个约莫六、七岁的男孩，那老者显然反应有些迟钝，脚步也是迟缓。

    眼看汗血宝马离那对爷孙越来越近，此时很多人吓得大惊失色，仿佛看到即将发生的血淋淋一幕，有些人不禁捂住双眼，不忍目睹。

    在以武为尊的世界，平民的人命在武者眼里根本一文不值。

    此刻，汗血宝马即将撞到那对爷孙，那对爷孙吓得脸色发白，不知所措。

    阿牛就在不远处，怎忍看到悲剧发生，身形一晃，快如闪电，一圈一带，出手如风。

    “希律律……”汗血宝马的鼻中打出一个响啼，喷出一口白气，马蹄急踏，一声嘶鸣。

    只差那么一瞬间，那对爷孙就会被踩在马下！

    红衣少女紧握缰绳，手忙脚乱，身形一歪，险些摔下马来。

    那红衣少女年纪约摸有十七、八岁，身上穿的是一身红色的紧身衣，勾勒出优美的身段，原本生得颇为俊俏；此时怒气横生，银牙紧咬，美目圆睁，柳眉倒竖，倒是显得面目有些狰狞。

    “野小子，你找死。”红衣少女面色一寒，双目闪过一道狠光，言语不善。一抹刁蛮，加上这充满无礼的言语，又让那红衣少女失色几分。

    “姑娘，人命关天，你在街上纵马狂奔，险些出了人命，是不是有些过了？”阿牛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淡淡地看着红衣少女。

    “滚开！”那个红衣少女自知理亏，俏脸一红，却不肯认错，手中马鞭一扬，向着阿牛打去。

    阿牛身后有那爷孙二人，无法闪躲，只好用一个“粘”字诀，顺手抓住马鞭，盯着红衣少女，暗道：“这少女当真刁蛮，不讲道理。”

    “哎呀！你还不赖，有些身手！”那红衣少女见一鞭子没抽着阿牛，反而被抓住马鞭，顿时气急，用力一抖，企图把阿牛甩掉，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之色。

    红衣少女不过是气武境中期修为，力量上差阿牛太多，阿牛只是抓住马鞭，稍一用力，反而将那红衣少女带下马来。

    那红衣少女摔下马来，顿时灰头土脸，大怒：“野小子，你竟敢还手！”她现在已经知道自己不是阿牛的对手，抛下一句“你等着”，翻身上马，狼狈离去。

    “完了，完了，那少年完了。”

    “这少女可是珍宝阁的人，惹不起啊。”

    “唉，这世道，怕是好心没有好报啊。”……

    围观的众人议论纷纷，不少人看着阿牛，脸上闪过无奈的表情；也有人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面色冷漠。

    “谢谢！谢谢！”那爷孙幸免于难，赶紧向阿牛道谢，老者还好心提醒阿牛：“小兄弟，你快跑吧，再不跑就晚了。”

    阿牛笑了笑，没有回答。

    “小兄弟，你快跑啊。”见阿牛没有反应，那老者有些急了，一手推着阿牛，一手指指镇外。

    “没事。”阿牛见状，哑然一笑。

    “哥哥，你好厉害。”那男孩倒是看着阿牛，一脸敬佩、羡慕的表情。

    “你将来也会的。”阿牛又是一笑，鼓励道。

    就在说话之间，远处传来一声咆哮：“谁欺负我的孙女？”

    少顷，一身着华衣的老者来到阿牛身前，身后跟着那红衣少女，看着阿牛，怒目而视。

    “那姑娘街上纵马，险些出了人命。”阿牛指指那红衣少女，说道。

    “那你也不该打伤我孙女。”华衣的老者闻言，先是一愣，老脸一红，眉头一皱，冷哼一声，又强词夺理地说道。

    “我没有打伤她。”阿牛有些无语，摸了摸鼻子，摇摇头，简单地解释道。

    显然，那红衣少女并没有如实告知事情的经过。

    “大人恕罪，是小老儿该死，冲撞了小姐，不关这孩子的事！”那身着布衣的老者，吓得连忙跪在地上，颤抖地说道。

    珍宝阁是九州大陆的超然存在，珍宝阁内，强者无数，珍宝阁人，身份尊贵。尽管这里的珍宝阁只是最小的一个分阁，却也是无人敢招惹。

    华衣的老者这才仔细地打量了阿牛一眼，见阿牛虽身穿兽皮衣，年龄尚小，但眼神清澈，气质不凡，面对自己，竟然毫无惧色，心中自是惊异，心思在飞快流转，暗道：“不知道是哪位高人的弟子，小小年纪，不卑不亢，修为竟然连我也看不透，还在我的孙女之上，怕是有些来历。”

    华衣的老者见多识广，知道事情再闹下去，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

    有了那布衣的老者请罪，华衣的老者便借坡下驴，笑容遍布满脸，脸色比天气变得还快，前一秒是阴沉，刹那间便阳光灿烂：“原来是我孙女的错，对不住了，快起来，快起来。”

    “这是一百铜币，是我对你的补偿。”华衣的老者拿出一袋铜币，给了那布衣的老者。

    华衣的老者之所以这么做，倒不是因为那爷孙，而是对阿牛心存结交之意。

    “小兄弟是初来这里吧？若不嫌弃，请随我到珍宝阁坐坐。”随后，华衣的老者对阿牛邀请道。

    面对这个结果，周围之人皆是一脸愕然，而红衣少女更是一脸的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