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纷乱中的安宁
何以喜欢上了一家面馆,只有有时间就会到这里吃面,这面汤清,面条香,味道更是一绝,色香味俱全,真乃人间一绝。
比较可惜的是陈仪不大喜欢吃面,即便她承认这味道确实不错。
这几天的日子比他想象中的要清闲得多,甚至比跟着李颜的时候还要舒服。
只能说自己现在这个叛徒当得确实好,不仅混到了一个安全舒适的地方,也不用直接面对敌军,这样到时候被发现了还能狡辩说自己没有与帝国为敌。
何以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定位,他早晚要跑,只是等一个时机。
现在这座城里的戒严已经接触,大街上稍微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不过从人们的眼神里还是能看出一丝不安。士兵依旧随处可见,有时他们会押着走过,这时旁人往往会投来同情的目光。
很多人失去了亲人,朋友或者家人,最开始破坏活动也不少,在几次镇压后就没了动静。
何以尽可能地减少了外出的次数,一个原因是他现在的安宁靠的是陈仪的护卫的身份,一天到晚到处跑容易被陈思找麻烦;另一个原因是这座城里的皇帝势力比较大,陈思对这里的残酷政策也有这方面的原因,要是自己到处跑被认出来了,这就更麻烦了。
他理想中的情况是自己悄悄找个时机溜了,到云郡去。在这里给叛军首领女儿当过护卫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陈思是戊三,这城里还有两个戊位的人,己位的则有几十个,正面冲突自己只会死得毫无意外。
经过这一个月的修习,他的实力才到达己八。
他不喜欢这个级别的名字,这几天正在努力修行希望能够突破。
吃完面,时间还早,何以准备多转一会。他的自由时间一般是每天中午的这一段时间,这时陈仪要午休,在这城的宅院里守卫众多,高手如云,自然少他一个没有问题。
如果陈仪什么时候想要出门,那就是何以工作的时间。他要跟着陈仪以保护他的安全,虽说在他们身后总是还远远跟着几个盯梢的。
陈仪抱怨过,如果不是何以不会隐藏气息,自己怎么会被这些人跟着。
何以只能哭笑不得,她掩藏气息自然有天赋的功劳,但是也有她自己实力太弱的原因。
就她庚初的实力,混在人群里,确实很难跟踪。
何以不太擅长隐藏气息,倒是擅长探索气息,这些天一直在忙着提升自己的实力,没有在这些技巧性的领域上花费太多功夫。
仔细算来,自己的速度也算是特别快了,距离自己重新获得身体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将这具身体从庚为拉到己位甚至靠近戊位。
实力提升太快也有隐患,特别是根基不稳。气,身两者相互促进,有人着重于气,有人着重于身,在两者的平衡中可以有取舍,但是不会存在气盛而体弱者或者体强而气虚者。
何以的阿修罗破脉法是修行的秘法,它在炼气的同时也会强化身体,这就使何以的身体与气进步速度相似。
根基不稳的问题对何以来说不会太严重,只是也不能不注意。
“这也没有好东西。”
何以又探索了一间店铺,卖的都是寻常物件,他看不上。
想要在这世间找到十件如今无人知晓的物件,连海底捞针都显得如此容易,如果要一寸一寸地找的话,即使将每一条河里的每一粒沙看作一个世界,每个世界的一切尘埃算作一秒,在这样的时间中,都不一定能完成。
何以继续在街上走,他的身后有两个人在跟着他。
谁啊?这个时候还来跟着。
何以左拐右拐,走进一条小巷,这里面没有人,而且,尽头是一堵墙。
自己还给自己找了一条绝路。
何以感觉身后的人在巷口藏着,转过头,什么都没有。
他一下跳上那堵墙,接着很顺利地跳上屋顶,向下俯视着。
巷口的两人在看向内部时,巷内已经空无一人。
“他去哪了?”
“该死,跟丢了。”
“我去找他,你回去跟柳哥汇报”
柳哥?是谁?陈仪他们家在这座城里可没有姓柳的人。
何以没有管那个准备寻找自己的人,而是找个角落跳下房顶后,径直跟着另一个人。
于正谨慎地绕着大街走了几转,绕了好远的路,相信没有人跟着自己之后,这才敲响了藏身处的门,门上一个小穿被打开。
“你怎么自己回来了?”
“我们发现了一个人,有必要马上回来报告。”
“你们原来的任务呢?”
“取消了,我们共同决定的。”
“你最好能给柳哥一个合理的理由。”
“他绝对会认同我们的。”
“好吧……等等,那个人为什么在盯着这边?”
“什么?”
于正转身,一只手就摁住他的头,将他砸在门上,堵住了那个小口。
“我对你们很感兴趣,你最好快点开门,如果被其他人注意到异常,甚至引来那些士兵的话,我可不负责任。
“不过在此之前,我也许会先杀掉这个人。”
于正没有看清对方的脸,拼命反抗也没有作用,对方的手死死地把他摁住,他完全没有办法反抗。
这个人的实力在己位之上,甚至接近了戊位,是叛军的人?
看他的语气,似乎没有打算叫来其他叛军来对付他们,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门内没有声音,于正感觉到手上力度正逐渐增大,这个人是真的准备做掉自己。
“请进。”
门打开了,于正一下摔倒在地上,何以完全没有在意他,大踏步走进藏身处。
这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民居,只是在角落里堆放着一些武器,这里面有好几个人已经拿上武器,严阵以待。
“你是谁?”
为首的人站在拿武器人的身后,何以看一眼他,问:“你就是那个姓柳的?”
“我问你是谁?”
于正这时站了起来,看见何以的面容,突然大喊:“是他!我就是突然遇见他了!他是何以!何清的儿子,我在都城时见过他!”
完了,被认出来了。
何以在发现被跟踪时就做了几个猜测,被认出来也在其中。
他只需简单想一想,就很快得出了一个简单的结论:这些人不能留。
“何清将军的儿子?”
“他怎么会在这里?”
“何清将军也投敌了?”
……
众人的七嘴八舌被为首的喝止了。他让所有人放下武器,然后友善地邀请何以上座。
于正关上门,何以稍稍往后瞟了一眼,没有人离开。
他谢绝了坐在离首领近的地方,而是坐在了靠门的一边,这里可以控制大门。
这里面一共有六个人,都在,没有离开。
“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实在抱歉,我是杨修文,城中的尉官,原本在管栎手下做事,在这些叛军杀害管栎长官后,我们这些不愿意归顺的就一直在s暗中抵抗。
“您刚才问的柳哥是我们的现在的话事人,他是柳虚,我们的长官的副手。现在不在这里。”
何以点点头,表示他明白了。
“何以先生?我能否问一下为何您会在这里?”
“我跟着帝国特使来的,遇到这场叛乱。”
“帝国特使啊?哪敢问除您之外还有几位特使在此处?”
“只有我一个了。”
杨修文有些惋惜,他说:“阁下,您现在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吧?”
“没有,挨过前面那几天之后就好过了,我在寻找机会离开这里。”
杨修文听见这话,大喜说:“阁下真有此意?我等已经安排了一个逃脱计划,向都城求援。只是没有足够的人手,实力强劲的要组织我们暂时无法脱身,阁下实力强劲,能否助我们一臂之力?”
何以摇摇头,说:“不行,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不能和别人一起。
“而且,现在回都城也不现实,他们已经往柴郡进发,现在估计已经到了柴郡郡城。”
“这样啊。”
杨修文低下头,他似乎有些沮丧。
“我们没有办法获得外界太多信息,陈愿那混账看得特别死,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做什么。”
“我明白。”
“能否知道阁下的住处,也许我们以后还能有些合作。”
“你为什么不怀疑我叛变了?”
“阁下说笑了,如果您叛变了,那就不会独自前来了。况且,我见过何清将军,我明白他的儿子绝对不会是那种人。”
确实,何清的儿子不会做这种事。
何以点点头,最后想从他们那里再问一点东西出来。
“柳虚在何处,我想见一下他。”
“这个,恕我无法告知,不是对您有所保留,只是柳虚让我绝对不能向外透露他的住处。”
“行吧,我理解。”
何以看看时间,自己现在回去有点晚了。
“我还想知道一些你们知道的东西。”
“我们也不知道太多,只知道陈愿的两个女儿都在这座城里,陈愿的儿子跟着他去柴郡了。”
何以回头,大门那里没有动静,门外也没有气息。
杨修文以为他要离开,示意于正去为他开门。
于正向何以点点头,后者回报以一个微笑。
接着,于正就被何以一击打在墙上,胸部塌了下去。
“阁下!”
何以没有让他把话说完,笑容也收敛起来,杀气全开。直奔在场众人。
杨修文没想到何以会突然暴起杀人,几息之间,他手下人尽数倒地。
“小问题,很快就会结束了。”
何以淡淡地这样说完,冲向杨修文,杨修文勉强接下几招。何以判断他大概是庚九左右的实力。
“难道你也背叛了吗?你对得起你的父亲吗?”
杨修文厉声喝问。
何以懒得和他多说,他早就背叛所有人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这些知道自己身份的人统统消失。
杨修文根本不是何以的对手,撑不过五回合,被何以一拳打中脖子,只听咔嚓一声,杨修文死死盯着何以,倒在地上。
“还有一个家伙,他应该发现跟丢我之后就会回来,按照道理应该没有多久就会回来。”
反正已经晚了,再晚一点也是可以的。
他坐在房中,开始翻找有没有自己可以用的东西。找到了一些无聊的信件,还有自己看不懂的暗语,看来他们的准备还是很充分。
“唔,这封信没有暗语。”
信上如此写道:“修文,我等这十多天来遇到的困难,面对的险境实在出乎意料。现在看来,我等没有能察觉到陈愿的图谋实在是愧对陛下。
“由于我们的失职,城中的百姓,尤其是忠诚于皇帝的百姓,被反贼杀害,即便是日后我们亲手斩杀张氏一族,也无法弥补这一罪过。
“现在我们不能再错上加错,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向反贼屈服。如果可以,我们要将那些年轻的,还没有准备好为国捐躯的人送出去,让他们回到皇帝身边,至于我,我已无力脸面再见陛下,只能在这里用自己的生命来抗衡他们。
“你也不要逞强,当事情恶化的时候,你也要快走。”
署名是柳虚,字体很潦草,看来是前些日子搜捕紧的时候写成的。
何以摇摇头,他不打算对此发表任何评论,这与他没有什么关系。
有人在敲门,何以走去打开了小口。
“是谁?”
他问。
“你是谁?”
“你不报上名我不会给你开门的。”
“我是张海,你是新来的吗?去问一下柳哥,他会告诉你的。”
“柳哥不在。”
“那杨哥总在吧,你去问他。或者说先前于正回来了,你也可以找他去。”
过了一会,门打开了,一条小缝,刚好可以让张海过去。
张海心里窝着火,原本跟人跟丢了已经让人很烦了,现在这个新来的家伙麻烦事还多,等回去了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钻进门的一瞬间,他便注意到了地上的尸体,和坐在自己面前椅子上的何以。
“你……”
张海反应过来,转身开门准备冲出去,何以从椅子上扑去。
在无人在意的街上这一角,一道门打开,张海挣扎着想爬出去,半个身子都出来了。
但是何以一下踩断了他的背,堵住他的嘴,把他拖回了房间。
处理完之后,何以迅速离开了这里。他不知道这里要多久才会被人发现,不过到那个时候肯定没人会发现是自己就对了。
何以赶回陈家在城里的临时宅邸,刚好碰见陈思出门,她骑着一匹骏马,身后跟着好几个同样骑马的男人,他们都是己位。
“回来这么迟?你还有作为护卫的觉悟吗!”
何以也不顶嘴,她爱说就说呗,反正如果时机合适,他肯定会让她后悔。
“不要仗着陈仪对你的信任就为所欲为。如果你再这样,我就亲手把你杀了。”
何以顶过了陈思的教训,回到屋内小院,径直往陈仪房中走。
在门口敲了门,陈仪用慵懒的声音让他进。
何以进去了,看见穿着便服的陈仪坐在床上看书。她披着头发,睡眼惺忪,一看就是刚刚才醒。
“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啊?”
“迷路了。”
“真是个大笨蛋。”
何以笑笑,说:“以后还是要靠你带路啊。”
“是啊。”
陈仪揉揉眼睛,又说:“你知你知道我父亲准备对柴郡郡城进攻了不?”
“现在知道了。”
何以难得地关心了一下他人:李颜的话,应该已经回到都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