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渊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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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狩海猎人(二)

    恢宏的钟声自港口响起,盖过了呼啸的风雪传来。

    科舒威回头望去,整个港口笼罩在雪雾之中,数百道探照灯形成的巨大光晕亮如白昼。

    每当这座港口有船只到访,人们都会敲响钟楼里的大钟来告知全城。

    像这样的钟声,他每每听到,脑袋都会隐隐作痛。现在更是如此,搭配上这朦胧的雪夜,它让科舒威觉得是如此的不真切,像是置身于幻境中。

    不知为何,他莫名感到不安与厌恶,是因为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宿命感,让他本能的排斥吗?

    “有一种命运的感觉吗?”少年看着愣住的他,像是戏剧里面的旁白,他用随感情起伏的肃正口吻沉呤着:“真是震撼啊,这样的情景。那艘漆黑的大船已经来到了世界最南端的港口,象征着命运的钟声萦绕着想要登船的人们啊,催促他们前往无期的迷途。”

    科舒威再也无法忍受少年,喝令他闭嘴,少年反而更加得意,扯着喉咙,在钟声与风雪中高呼!

    “来啊!心怀鬼胎的探神之人!踏入这场风暴鸣潮!为无上的意志献上你至高的亵渎!”少年的音量旋即回复到正常大小,看着忍无可忍的科舒威:“为此,他们将不惜抛妻弃子。”

    最后一句话触动了科舒威的神经,他挥拳直击少年胸膛,少年没有躲闪,力量爆发开来,振飞了空中的雪花,也将少年击倒在地。

    看着倒在地上的少年,他的语气森冷:“我要怎么样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不想帮忙就滚!”

    钟声停歇下来,之前那位醉熏熏的酒鬼从酒馆走了出来,他挥手依依不舍的告别新结交的酒友。随后目光扫过了在发生争斗的科舒威和少年,满是不屑的笑了一声,又哼着歌向港口走去。压根没有注意到科舒威眼中一闪而过的凶光。

    少年安然无恙地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雪,刚才那一拳对他来说不疼不痒,他还是那副表情,没有丝毫恼怒。

    他伸出食指,指向酒鬼的背影。

    “那个心高气傲的酒鬼就是你要找的狩海猎人吧,好像是叫百拓来着?”

    科舒威不作答,现在已经是刻不容缓,他便直言道:“我最后问你一句,帮还是不帮?”

    少年玩够了,也知道现在已经是时候了,便展开架势,十指交叉紧握。

    “你要的东西,给你放好了。接下来被抓被杀别和裁决庭扯上关系,这只是我们对昔日同僚的一点援助。”

    少年调动奥能,科舒威只觉得如同被无形的“蛛丝”紧紧束缚,无法动弹,周遭的空间在他眼中逐渐扭曲,有一根不知通向何处的细线正在缓缓拉动束缚着他的“蛛网。”

    “裁决庭向你告别!”

    少年话音未落,细线两端急速收缩,将他与连在另一头的空间于一瞬之间重叠在一起。随着“蛛网”溃散,科舒威已经来到了港口阴暗潮湿的地下水道中。

    极简版空间跃迁,纵然体验过许多次,科舒威仍然惊叹于它的神奇。

    没过几秒,不远处虚空一闪,少年的空间跃迁同样强行将那名酒鬼猎人传送过来,酒鬼猎人正一脸迷惑,不知自己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百拓!”

    科舒威叫出猎人的名字,他手腕一转,一把黑雾缠绕的短剑出现在他手中,滔天的杀意汹涌而来,见此情形,猎人酒立马醒了一大半。

    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科舒威提起短剑以破空之势刺去,剑锋直指脖颈。猎人只得仓促调动奥能护体,伸出双手去抵挡。

    一道漆黑的闪电划过,剑锋连带奥能屏障和喉咙一并刺穿,命悬一线间,猎人也紧抓住对方,没有半分失神,奥能全速涌现,外附骨骼于手臂上凝形,倾尽全力试图握断对方持剑的手臂。

    科舒威当即弃剑,凌空一脚踢得猎人横飞而出,重重摔落在地后踉跄地稳住身形。

    猎人意志有如钢铁,他立马拨出卡在喉咙的短剑,止血封伤一气呵成。

    科舒威没有着急追击,自身实力固然远在他之上,但想要无伤拿下就不可急躁,肉搏缠斗并不是明智之举,他要如恶狼般凶悍地追求一击毙命。

    很快科舒威再次出手,手中凝聚一道黑色闪电,似长矛般向猎人爆发去。猎人不敢怠慢,飞起一掌,击碎雷电,但马上蕴含在其中的雷暴就震荡开来,隔着护体奥能麻痹着猎人。

    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闪电接连袭来!猎人只得顶着雷暴将其全部挡下。

    在一道道雷电的攻势下,猎人的聚集起的奥能正在迅速溃散,他的动作也因麻痹越来越迟钝。

    可科舒威根本没有停歇的意思,他的奥能输出仿佛无边无际。

    不能再这样挨打下去!猎人双掌怒砸地面,在蛮横的巨力下,强大的冲击波迸发开来,地下水道在顷刻间坍塌,恐怖的力道直冲科舒威,一举将他吞噬掉。

    震荡的余波沿着地层向上扩散,在即将冲破地表时,守在上面的少年故技重施,将其全部跃迁至远方,未能在这座小城惊起半分浪花。

    坍塌的废墟同样掩埋着猎人,被雷电严重麻痹的他正费力地清理着残檐断壁,慌张的想要挖出一条生路。

    他慌张,是因为科舒威的杀意仍然笼罩着他,就在下一刻,科舒威如幽灵般身形闪现,瞬间杀到猎人眼前!缠绕黑雾雷鸣的一拳轰出,猎人完全躲闪不及,只得勉强双臂护胸来接。

    轰!万钧之力穿胸而过,一拳便洞穿了坍塌的一切,猎人倒飞而出,温热的鲜血在空中洒落,一路延伸至尽头,在那里猎人挣扎地站起,又失神无力跪地。

    再坚韧的意志也抗不住那恐怖的一拳,猎人的身体布满无数道血痕,垂眼看着自己悉数断裂的手骨,他已经丧失了生的信念。

    灰尘散去,科舒威步步逼近,黑雾雷鸣缠绕着他,如同梦魇般令人生畏。

    现在已经到了视死如归的时候,猎人最后竭尽全力凝聚起全身的外附骨骼,如山般的重量施加于身,压碎脚下的地面,准备最后的殊死搏斗。

    剑拔弩张之际,他口袋里中的黑色细石徒然爆炸,黑雾霎时爆发,如钢索般缠绕着他。科舒威看准机会迅速突进过来,右手抓住了猎人的头颅。

    猎人挣扎的想开口说话,喉咙处的伤却让他只能呜咽着,说出含糊不清的话语,科舒威才懒得搭理这些遗言。

    故事,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