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爱与恨的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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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欢喜冤家

    我发现,周弘和公司里女性关系都不错。

    他记得丹姐带早餐,接受佳慧临时调课,课间和方露谈天说地,和晓薇约着徒步旅行。

    他没有对谁特别好,但好像对谁都很好。

    当看见我脸上挂满嫉妒,他会邪笑着,凑在耳边轻语:

    “乖,吃醋了?”

    他辅导的学生又在国家级赛事上获得奖项,家长带着记者,举着锦旗到公司感谢,很是隆重。

    当被问此刻感受时,他只是云淡风轻回一句:

    “没什么,很正常。”

    周围镁光灯闪个不停,奚总挺着啤酒肚,奋力挤到镜头前,满脸自豪又把英澳夸的天花乱坠。

    周弘不屑,人群散后念叨:

    “老奚真没自信,有我在,公司还需要打广告吗?”

    奚总得知,憋屈的上蹿下跳,直拍桌子:

    “我那是打广告吗?那是警告同行别动歪心思,私下挖人。”

    原来我是不信这话,直到撞破元培教育美女副总从周弘的房间出来,脸微微红,嘴唇有些肿。

    “周老师,你还真是来者不拒。”

    看见是我,他又来了兴致,眯起眼睛问:

    “不如你和她比一比,谁能让我更开心?”

    我有些不高兴,直接推开他,无耻!

    下午,丹姐找到我,问是不是又得罪周弘了?

    我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他刚通知销售部,以后你签的客户,他一律不收。”

    说完,她同情的看着我:

    “你没事惹他干嘛?这么想和钱过不去?等着吧,奚总知道后还得批你!”

    我心里恨的牙痒痒,真是小人,背后使绊子。

    好在接下来的客户是预定其他讲师,当我庆幸无过无错一天工资到手时,来了一个难缠的主。

    看得出来,这是一个精打细算的学生家长,点名报周弘的课,但提出每周只上两课时。

    正常情况,半天四课时,即8000元。

    听到婉拒,她开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诉身为单亲母亲多不易,说孩子聪明,次次年级第一,报名是为冲击奥赛,获取大学保送资格。

    说实在的,我们并不怕性格嚣张、脾气暴躁的顾客,反而遇到打感情牌,低声下气哀求,诉说如何为孩子劳心劳力时,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眼见到下班时间,其他同事迅速逃离办公室,谁都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我只能耐心性子一遍又一遍解释。

    七点,天渐黑,她还是不肯走。我的胃开始微微刺痛,无比想念房间里那盒泡面。

    正在此时,女士突然情绪激动起身鞠躬:

    “周老师,拜托你,教教我女儿好不好?”

    我惊讶,周弘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

    他接过厚厚一叠学生资料,翻了几页,爽快答应:

    “可以,周六中午12点到14点,记住,别迟到。”

    女士千恩万谢付款走人,只留我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不屑的看向我:

    “愣着干嘛,把人排进我的课表。”

    随后,潇洒转身,消失在走廊尽头。我甚至来不及开口说句“谢谢”。

    晚上,我敲响他的房门,支支吾吾说:

    “那个,谢谢你啊!”

    他手中拿着书,正在备课,眼睛没离开习题,淡淡问:

    “进来喝杯茶吗?”

    我犹豫一会,还是走进他的房间。

    之前没来得及细看,现在才发现这里真的很大,六十多平方,一半空间堆着各种各样的书籍和参考资料,单单备课笔记,堆起一米多高。

    “原来你这么用功啊!”

    “不然你以为靠天赋,能撑一辈子?”

    问题太高深,对于我这种低学历的人而言,无法体会,更无法回答。

    看出我的尴尬,他放在手中笔,扔来一瓶茶饮:

    “看书是我的最大兴趣,并不仅仅为工作。”

    我听不懂,只知道赚钱是心中挚爱。这或许就是阶级差异带来的认知偏差。

    过了一会,他合上课本,将脸凑到我面前:

    “怎么,又生气了?”

    我赌气摇头:

    “哪敢啊,有人一句话就可以停我的单,巴结还来不及呢!”

    听到这话,他倒是乐了,饶有兴趣用笔抬起我下巴:

    “知道吗?你是第一个敢拒绝我的人。”

    我扭过头,不敢对视他充满欲望的双眼。

    这时,手机响起,他迅速找出试卷,温柔讲解。我有阵恍惚,那个放弃他的女孩,到底脑子里灌了多少水,才选择另一条路。

    这通电话持续很久,直到我眼皮犯困,他打了一个响指,才瞬间清醒:

    “周老师,你对学生真好!”

    “又肤浅了,我是收费的,一小时2000。不知道成小姐偷听了多少,又该付多少呢?”

    所以,他到底在不在乎钱?

    周弘提出去马路对面喝粥,我抢着说请客,正好还之前人情。

    “你确定要请客?可不能后悔!”

    可我后悔了。原来配白粥的是潮汕生腌,轻轻松松两人上千块的那种。

    当然,还不包括点的酒。因为他说不配白酒,容易闹肚子。

    这个逻辑我真的不懂,这么麻烦,还不如不吃。

    中途,他询问我有没有计划提升学历,或者去国外见识见识?

    我摆摆手,直言没兴趣:

    “我和你不同,我要的是生存,而不是进步。”

    “你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可是阿斗扶起来,也还是阿斗,又不会变成阿金。”

    见辩不过,他只能转移话题:

    “帮你取个英文名吧,叫Grace如何?”

    “无所谓,还不如叫香香。”

    “你这人,真不识好歹!”

    最终结果又是不欢而散,我坚持付钱,虽然他反复强调花女人钱的男人会穷一辈子。

    “那你就穷吧,我等着看笑话!”

    毫无意外,第二天一早,奚总黑着脸,找我谈话:

    “成香,算我求求你,别去惹周弘好不好?要是把他气走,我和你同归于尽!”

    我反唇相讥,:

    “嘴上占不到便宜就打小报告,真是心智不成熟。”

    在奚总拿起文件夹砸向我时,夺门而出。

    回到办公室,大家都在吃芝士蛋糕,唯独我座位前空着。

    晓薇同情的看着我:

    “周弘给大家买的,还说……”

    “还说什么?”

    “千万不能给你留。”

    真的可笑至极!

    我觉得这工作,越来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