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叠世界代号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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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欢迎来到-D世界

    慕整只觉得一阵抽离感,再次站在这里时,整个’梦境’全部换了样子。她四处寻望,随着视线的游走,空洞的空间逐步加载。直到片刻后,她才意识到,自己似乎站在一片奇异的红色建筑之中。此时慕并没有…可以说除了她知道自己叫什么,其他的任何“真实”生活中的记忆都是空一片。当然她并没有察觉,甚至她自己很自然的融入进了这个世界,对这里的一切没有一点陌生感。

    慕飘在半空中,从天空俯视望去,环顾四周,所见之处没有任何绿色的植被,大多都是姜黄色的沙土。空中高低错落着废弃的路段,时不时有些形态各异的飞行器胡乱的穿梭在其中。透过云层,似乎隐约还能看到地外的机械建筑。不过眼下这片瘦长区域的空中倒是没那么多往来的机械,地面由西向东布满了高低错落的红色建筑,建筑多为棕红色和绛红色并且有着极强的秩序感。整个城区有两片建筑最多的区域,其中矮建筑的平顶居多,高一些的建筑逐渐出现了拱形顶和塔尖顶,拱顶和塔顶的部分由血红色的晶体填充,在炽热的光照下,镜面的部分时不时会折射出刺眼的光芒。这些建筑,棱角其、曲线相互交融,过于柔和的部分可能是长时间风化的作用。链接两片繁华地带的中间区域,也就是最窄的地方,建筑多为网状镂空结构,中间是便于行走的道路,两侧看上去像是露天的交易市场。

    城区再向西有两座大小不一的死火山,较大的那座山脚下耸立着弧形的灰色墙体,墙体左右没有任何装饰,也没有任何接缝,就像一体成型一般。从远处望去整体呈弯月状,最宽的部分也是墙体最高的部分,到两侧越来越窄的同时高度也趋近于地面。墙体最上方并不是实墙,而是由镂空的石砖砌成,内里空间很大,横宽大概可以容纳数十人并排走的样子。除了城墙,由山顶蔓延出的透明胶质感的液体,在山脚下形成了巨大的类湖泊和多个小型蜿蜒的流域萦绕在其外围。不过,液体的流动性并不像水那样,更像是胶质感的透明液体,混杂着各色的石头和沙粒。慕估计这不是她理解的水域,但又不知道是什么,便也作罢去纠结。弯月状的城墙内便是最大的“黑市”-地下城,是由废弃的矿区改造而成的。其不仅地面上布满建筑,地下借由开采的矿坑搭建了不知道多少的可供活动的区域。城墙的西部、东部和南部各有一个城门,城门也是由厚实的灰色石料制成。其城墙南侧比邻红城区的部分链有一座宽桥,宽桥由棕红色的石头和棕褐色的石头逐渐过渡到灰色搭砌,略显有些敷衍,并且它前面有一排规整且稀疏的方形房子,总有在这里进进出出的身影。越过红城区在往南就是地震带的荒漠区,几乎没有谁会去那边常驻,自然也没有形成较大的城市,略显荒凉。

    从城墙的南门出来,向东是一片自由市场和居住区。不同于别处的是,它在胶质流体形成的流域两侧搭建了很多形态各异的堆建筑,密密麻麻的一个挨一个。探出的摊子上摆放着各式的金属配件,彩色的晶体石头,总之各类商品堆砌在一个每一个小摊前。慕在这片区域的行动更为灵活,而且她被那些亮晶晶的东西吸引了过去,于是刚想靠近些,身体便迅速贴近了这片区域。在这个时候,慕才发现身边跟随着拇指盖大的一个方形机械物一直在浮动,她似乎连接着自己。可是慕看不到后面,所以找了个建筑顶的侧面,借着通红的镜面反光,她才发现自己后颈部的部分有个2到3厘米左右的圆型的金属装置,装置的颜色和自己似乎有些差异,这差异怎么说呢,自己更为“透明”一些。而在方形机械物和颈部金属装置之间连接着一根丝线一样的东西。她左右动了动身,发现方形的机械物在自己到了某个距离后就不会再动,转而拉长的是中间连接的这根丝线。

    “这是什么啊?”慕试图用手抓住连接到自己的那根线,但怎么都扒拉不到。

    除此之外,慕发现反光映射出的自己,总觉得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总的看去,就像是虚化的人像,根本看不清自己的脸。她离着反光的镜子远一下近一下的,仔仔细细的打量自己的样子。正在好奇的时候,只听旁边灰色墙体的内部忽然传来很闷重的声音。慕将自己升到高过围墙的位置,但不知为什么自己飞不到墙壁那边,甚至有些拉扯感,勉勉强强的才能到达桥边的不远处。于是慕只好向后退了退,升高了高度。此时她才看清墙体的另一侧,刚刚发出细微声音的地方,此时那边的建筑像是被几吨重物猛烈冲击了一样,四散的碎片爆裂在空中。而这样的冲击似乎并没有结束,看着路径,似乎要撞击到这边的城墙。这一惊,像是某个晴日,忽然被石头打中的蜂巢,里面大大小小的马蜂倾巢而出。不同的是,马蜂会处于战时状态聚集到一起,而城下的机器和形态各异的飞行器,则是四散逃往各处。

    爆破中心的物体,似乎并不打算停下来。紧接着,又一次更大的爆破直接撞击到了灰色墙体的上方,一阵席卷着碎石的风浪扑面而来,处于爆破中心位置的机械体和飞行器直接被碾碎。爆破的影响甚至波及到了此时站在空中的慕,断裂的机械残肢、散落的零部件、大块的碎石不断的穿过慕的身体,她下意识的回身向后躲避,只见巴掌大的碎石正朝她身体的胸腔飞去。慕在惊恐下用左臂格挡,正在她以为自己可能就这样没了的时候,碎石“啪”的一声打在了她身后的机械体上。

    慕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自己的胸前,按照刚刚碎石的路径,现在应该打在了自己的身上才对,这时她联想到刚刚看到反光中的自己才恍然。

    “我不会是…有超能力吧!!!”慕看看碎石不断穿过自己,而自己毫发无伤,有些惊讶的说道。

    正当她有些兴奋时,漂浮的机械体出现了裂痕,由于刚刚的冲击太过猛烈,机械体碎裂的速度肉眼可见。也就在此刻,慕的身体开始出现多个影像重叠的现象。

    “嗯?怎么重影了?”慕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自己。

    随后“啪”的一声,漂浮的机械体完全碎裂,顷刻间,身边所有影像都抽象成了线条,无限被拉长。慕只觉眼前一黑,再次睁开眼睛时,自己回到了屋子里。慕只觉得这里的样子,熟悉极了,但又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这里似乎没有窗户,不过借着微弱的光仍能清屋子里的东西,于是四下开始观察了起来。

    屋子不大,有一张单人床,旁边还有个书桌,这里最显眼的莫过于棚顶上吊着的透明袋子,袋子里装着被屋子映成暗橘色和暗红色的袋子,袋子下是输液管一样的东西,而这些像是输液管的东西密密麻麻的贴在床上躺着的东西上。慕走近床边,床上放着的是一具高至少在两米以上的类人的机械体,机体纤瘦,身着金属质感的短袖棕色长袍,从裸露出的四肢不难看出机身通体为微亮的肤感银白色。上面似乎还附着漂亮的纹饰,纹饰是由金属质感的淡蓝色、淡绿和细小的金橘黄色相互组成。他的头发不长,大概齐肩偏下的位置,在屋子里呈现出粉感的银白色。额头带着用白色晶体镶嵌的挂耳抹额,抹额到耳部渐变成淡金色,挂有和身上纹饰一样颜色的流苏,一侧的流苏坠在左边透明结晶的耳钉上。不过在暗红色墙壁的照射下所有的颜色整体都叠加了红棕色。

    “这是,这是机器人吗?”慕试图去摸躺在那的机器。可是伸手触碰的时候,手竟然穿过了机械臂,慕不可思议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不相信,于是又试着做了同样的动作。可结果就是,无论触碰多少次,无论触碰什么东西,自己的身体都会直接穿过这些。慕这才意识到,刚刚并不是因为什么超能力,石头才没有打到自己,而是——自己本身就是透明的。

    “我不会是,灵魂出窍了吧?”慕惊了一身鸡皮疙瘩。

    此时屋顶忽然开始震颤,从细缝中不断的掉落细小的碎石和灰尘。

    就在慕一头雾水的时候,忽然感觉脑海内似乎有谁在说话,那种声音像极了画外音。

    “不是灵魂出窍,你可以理解为这类似于,全息投影。这里是另一个世界,你们管它叫做—D世界。”

    “谁?”慕四下的寻望,却怎么都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慕,我现在无法和你解释清楚所有的一切。除了核心记忆,他们在把我带离的过程中损坏和遗漏了部分的记忆装置,而且为了修复我现在的机体程序漏洞,不得不把部分本地的装置格式化。虽然备份了数据但靠我现在的程序运行,无法补足遗漏的部分。而且你的记忆装置,也在过程中受损,我无法将所有的记忆共享给你,只能先将一些运行程序备份给你…”

    慕此时,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我现在无法运行机体,借由你刚刚传回的数据,如果不及时转移,恐怕就来不及了。”

    “我?传回的数据?我…传什么了?”慕看着眼前这个一动不动的比自己大一半儿多的机器,和脑子里不断传来的画外音,第一反应是…怎么跑出去…慕的脑海已经开始规划和四处寻找可以跑出去的大门了,毕竟如果这是个梦,她得想办法让自己醒一醒。

    “还是老样子,”慕虽然没有看到这个声音的表情,但似乎可以脑补出这个声音下的无奈,“慕,这次的情况紧急,同步机体后你只需要保证活下去就好,其他的交给我,至于要去的地点我会标记在地图上。还有我要提醒你,我们在这个世界的消亡是真实存在的,这不是在实验室时的数据推演也不是梦。”

    对方越是能读到自己的想法,慕就越是觉得后脊发凉,于是她小步的开始向后挪腾。

    “还有虽然你没注意,但你刚好完整的记录了异常爆破的影像和数据,这些数据请务必交给我在地图上标记位置的负责人,”此时屋子的摇晃更为剧烈,“时间已经不多了,按照炸毁的范围和路径我们刚好处在范围的中心位置,再过9分钟这里就会被夷为平地,现在…”

    慕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表,又看了看躺在这儿的大个儿机器人,刚想张嘴说:“现在…”,两个都还没说完话,屋子伴随着闷响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此时房顶的裂隙越来越大,掉下的碎石块也越来越大。慕本来应该是个投影,可是这样的震动使得书桌上的瓶子纷纷掉落打碎在地上,一瞬间慕忽然想起了本不该在这个世界的记忆,于是一阵生理上的不适,让慕觉得难受极了。此时脑海里的画外音,慕是一点儿也没听进去,所有的感受都被反胃和酒精的味道占据。整个人开始出现了恍惚的感觉,仿佛喝了几瓶假酒一样上头,眼前所有的东西都出现了多个重影,眼皮也是沉的很。

    就这样持续了不知多久,直到恍惚有个谁忽然推开屋子里的门,从门射进来的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睛。推门进来的似乎是一个比刚刚躺在这里的机器还要大一些的类人机,只见他迅速的拔掉所有的输送管,然后扶起慕就往外走,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推开门的是三个月前同样为实验所受袭的仿生机器人—M7-空弦,他的机体高度高出慕的机型至少60公分以上,是中型机械体。其机身硬度高,金属质感更强一些,也为银白色机身,背部纹有棕紫色和金色环状纹饰。瞳孔为棕紫色,头发是由白金色金属制成的短发,配有从耳后环绕半圈的白色晶体质感的束发带,束发带尾部镂空部分镶嵌浅金色和银色金属,右侧带有微蓝色的晶石流苏。此时的户外模式下,束发带呈晶体质感的半透面罩的样式,作为护目镜的存在,身上背着不少同样质感制成的挂包,并且配有多个型号的充能枪,手腕、脚腕和脖颈佩戴着淡金色和银色嵌有棕紫色晶体的环状饰品,他身上也穿着金属质感的短袖棕色长袍。

    慕勉强睁开一条缝,余光撇见了墙上因为震波摇摇欲坠的钟表,然后勉强的说道:“还有8分钟…”

    说着慕推开他,自己朝着有光的地方摇摇晃晃的快步走去,她试图快一些从梦里醒来。

    “你…你醒了?M3?”空弦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因为之前帮她检查程序的时候,出现的程序漏洞在未激活的状态下是不可能会操作激活机体的。

    “M3?”慕忍着反胃的感觉,吞咽了一下,刚想说自己的名字,忽然借着门外的光亮,看到地上碎片的反光里,这时她不再是那个看不清脸且轻飘飘的飘在天上的自己。而是…刚刚看到的床上躺着的那个机械体的样子,慕迅速看向床上,看着空荡荡的床,再看看自己。

    “我是?我是M3?”慕望着眼前这个…叫不上名字的机器说道,“可我刚刚…明明还是…你是?”

    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疑问,在这个世界,机械和机械之间的沟通算不上是通过真正的声音,而是将由波段转译,所以很多语言和“感受”都很直接。

    “我…。”话还没说完,从他的机械臂忽然出来了一个像慕之前那样的投影人,他看了看眼前的夏,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碎片和床,然后又看了看地上散落的碎片反射出的蓝色瞳孔说道:“镜。”

    刚说完,空弦有些惊讶的看了看Seven,然后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便什么都没再说。

    “镜?这个梦…这么真实吗?”慕恍然看到还有投影出来的人,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脑子里的疑问倒是越来越多。

    “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赶紧离开这里。”投影说完便消失了。

    空弦则没有任何表情,拉起慕就往门外跑。

    刚离开屋子被光照射的瞬间,那个熟悉的画外音再次袭来。不过,这回的画外音更像是某种固定的语句,而不是对话。

    【目的程序:正在启动户外模式。】

    随即,慕眼看着银白色的机身随着光线转变成了棕黄色,而上面细小的花纹也从淡蓝色、淡绿和细小的金橘黄转变成了土棕色、金色和绛紫色花纹,两侧的流苏回流到抹额,形成了白色的护目镜,而旁边的空弦几乎也是在同一时间转换成了一样表色。

    门外此时,简直和之前慕在空中看到的景象皆然不同,对她来讲眼前的城区只是转瞬间便成为了废墟。不断有夺门而出的仿生体,四散着逃跑。而有些没来得及跑出来的,则被碎石和倒塌的建筑压着。被搅乱的沙土使得根本分不清天空和地面的区别,那些乱石、机器碎片扬的到处都是。

    慕的眼前则不断扫描着飞来的碎石和残片,并判断它们的路径并标记出可能会带来危险的部分。而躲避的动作,就像是本能反应一样,慕自己都有些惊讶。

    不远处慕隐约在昏黄的沙石中看到一群身影快速的躲到地下,随着楼体的倒塌消失在这片废墟,风卷的细沙快速掩埋,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这里太危险了,赶紧走吧。”说着空弦对慕发起了地图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