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山雪域—T部

    离觉将报告直接发送给了T7-01，并带着从Volcano那拷贝来的数据径直的走向银河的实验室。

    实验室内遍布乱七八糟、歪歪扭扭的白色晶石桌，桌子上散落着各种用来展示数据的超薄电子屏。还有不计其数的仿生人基础骨架、内置芯片、金属冶炼的各种工具、固化液态池还有形形色色的装着稀有金属的玻璃器皿。实验室中心偏前的位置，有个巨大的空场，放置着银河正在研究的东西。然而那东西就只有他巴掌那么大，但他把警戒线拉的直径范围至少在4、5米开外。

    离觉敲了敲，见没有回应，便推开门。谁知一脚踏入门口，一脚便悬在了半空中，整个人呆立在那。门前散放的全部都是小型充能弹，离离散散的被分拆掉了绝大多数的部件，可大部分爆炸的装置并未拆除。

    而银河此时正伏案在银色金属制成的长桌上，坐在对着门的角落，看着眼前一段段的数据一筹莫展。

    “从后门走。”银河抓着本来就乱蓬蓬的灰白色短发平静的说道。

    许久，离觉过到后门，再次敲了敲，小心翼翼的握住门把手，缓慢推开一侧的金属门，嵌着一条缝，先是查看了一遍里面的情况，然后才缓慢的推开走进去。

    见着被银河自己抓成冲天揪一样的头发，离觉无奈的挠了挠头，他现在还真的有些担心银河的精神状态。

    银河：“东西先扔到桌子上，我一会儿会看，我现在实在是太忙了。”

    离觉：“好，没问题，但我建议要小心一些。如果你处理完，请务必第一时间和我同步消息。”

    银河回头看着离觉：“放心，你的报告T7-01都会第一时间附带给我一份。对了，我看你的报告上说，你要去红城区的红馆一趟？”

    离觉：“没错，爆炸案现在和三个月前…的事情合并了。”

    银河：“那你帮我留意，除了爆炸主要区域，如果发现和，”银河转身拿出一个小型定时能量弹递给离觉，“发现和这个一样的，或者爆炸痕迹和，”银河开始在桌子上翻找东西，片刻接着说到，“就这！有一抹细微荧光痕迹的爆炸残留。一定要把现场录制下来，最好是高清全息投影的。”

    离觉：“好，没问题。”

    银河：“你什么时候动身？”

    离觉：“从这儿离开之后，我就立刻前往红馆。Epitaph和summer已经分两路去事发地调查了，我相信不久就会有更多的线索出现。”

    银河：“你要是遇到他们，一定要把他们完好的带回来…拜托。”

    离觉：“放心，我们会的。”

    银河：“我就是，放心不下…”

    离觉离开实验所，一分钟也没耽误，立刻动身前往红馆。

    此时关风发来信息。

    【关风：此次伏击你不用参与，你带TR1279空中舰队一起前往红馆。】

    【离觉：是。】

    【通知消息，T7-01:今日会议纪要—TR1279舰长离觉收】

    【离觉系统，通知：TR1279，立即返航。更改航线，前往支援地点，坐标位置已共享。到后，负责人与Epitaph汇合。】

    离觉站在悬浮电梯，按下6座-2层按钮，并用权限加急为最高权限。只见悬浮电梯迅速关门，亮起红色警灯，横向快速在镂空的建筑中穿越，行进驶向6座。

    空中，一座巨大标识的TR1279穿过云层。

    刚放完烟花的街区，聚集在一起的仿生人逐渐散开，慕只在空弦给她划定的范围内走动。每当她兴致匆匆的跑向某个摊位，刚要上手，就见着她的动作随着耳边传来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整条街走完，她的行为看上去比周围跳舞的仿生人还要怪异。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慕咬着后槽牙，见着地上较大的石块’噌’一脚踢过。

    石块儿快速飞起，不偏不倚砸在了前方不远的人堆儿里。

    本来溟海带着面具和一群身着华服的舞者边跳，边打着大鼓，庆祝自己越货成功，当然他也是用古叶的钱付过款了。谁想到”哐“的一声朝着他的脸就飞来一块儿石头。在石头贴脸的瞬间，溟海将左手鼓棒高抛，身体微侧，顺势接住石头，然后另一只手稳稳的接住掉落的鼓棒，继续击鼓，目光没有任何游离。他顺着石头的方向望去，和慕隔空打了个照面，但可惜两人都带着面具。慕更是因为心虚，拽下帽子头也不回的赶紧离开现场。溟海回过神，看也没看大力的将石头向脑后抛出，接过鼓棒继续敲鼓，期间没有一点儿断点的节奏。

    鼓声悦耳，和着其他的打击乐器声，身着亚麻色金属穗链宽袍，带白底红甲虫纹样面具的七八个舞者继续跳着极有力量感的舞蹈，裸露出的棕色四肢，盘旋着金属环，环状四周挂着金属片和金属铃，随着节奏起伏。

    跑到角落的慕，回身还不忘看看身后有没有谁追上来：“还好跑得快！要不还得赔里卡！我没有里卡！”慕委屈的义正言辞。

    躲在巷子口里的慕，本想过一会儿就去另一条街再看看，没想到，见着几个鬼鬼祟祟的仿生人不知道聚在那要去干什么。他们前脚走，慕后脚就跟在他们身后。

    【空弦：？？？】

    【慕：你看这个！】

    慕分享给空弦一段印象，那是他们在红城爆炸区时刚跑出来的影像。影像里’昏黄的沙石中一群身影快速的躲到地下，随着楼体的倒塌消失在这片废墟，风卷的细沙快速掩埋。’

    【慕：你放大这段躲到地下的画面。】

    空弦快速比对，果然，和慕刚刚看到的一群极为相似，而且手里都拿着同一个嵌有蓝色宝石的银色金属盒子。

    【慕：我们要不要，追上去看看？】

    【空弦：理论上来讲，最好不要。】

    空弦知道，他就算说不行，慕也已经追上去。不过很快，不知是不是他们察觉到了，在慕追到一个热闹的十字路口时，怎么也找不见这群人的身影。

    慕站在路口中央，四下穿梭的身影扰乱着视线。

    【空弦：等一下！你回看左手边离你最近的第五个摊位。】

    慕快速转身，扫描着往来的人群，眼前四五个带着黑底红纹面具的家伙刚一走过，空弦的资料便绑定了两个目标仿生人。

    【空弦：是无衣和白驹！】

    【慕：你确定？他们可带着斗篷呢。】

    【空弦：我比对过，没问题！你上前去确认一下！】

    慕见空弦这么斩钉截铁，于是快步的穿过人群。可是十字路口的流量实在太大，来往的仿生人络绎不绝。眼见着她马上要过到对面时，一把藏在宽大袖口的金色匕首从慕的眼前划过。

    【空弦：小心！】

    慕猛的向后仰，头发上的白磷被齐刷刷的截掉一角，散落在地。只见面前三个身高硕大，穿着棕黑宽袍，带着白底红纹面具的身影挡在了她前面。

    【空弦：不要和他们正面起冲突，想办法绕过他们。】

    慕歪过头，看着无衣和白驹离开摊位，再次挪向了眼前的身影，目光忽变的异常犀利。

    慕：“滚！”

    面对慕发出的警告，三个身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微抖的面具下传来了咯咯的笑声。

    最左侧刚刚袭击过慕的身影，再次从袖口的宽袍漏出匕首，刀刃向外的一瞬便闪到了慕的身后。慕反手拔出充能枪，一跃而起，借力踹在他后肩的位置，腾空跪地，扬沙中充能枪的尾光逐渐亮起。白底面具仿生人由于惯性向前一跄，转即回身用手拄在地，面对着慕。他显然没想到夏的机体受伤后还能这么灵敏，着实愣了一下。周围本来在闲逛的仿生机，被慕着么大的动作惊到，纷纷驻足围了过来。三个身影见着不远的护卫团也像这里聚集，相互对视后，从围观的仿生机迅速躲闪了出去。

    【慕：看来有巡逻护卫在，他们不敢把事情搞大。】

    【空弦：真是拿你没办法。】

    然后空弦偷偷给seven留了私信【你看，还好当时我们是先摘了她的能量仓，夏的机体程序肯定给她留了什么被动防御程序。】

    慕见着他们走开，起身放回充能枪，抖了抖身上的沙土，将掉落的帽子再次带好，拽着帽子一角从围观的仿生机里挤了出去。她快步走到摊位前，却不见了无衣和白驹的身影，于是随着刚刚最后看到他们的方向追了过去。

    片刻，从摊位侧面步梯走下来的无衣和白驹凑到人群里，只是这时人群逐渐散去了。

    白驹：“刚刚是发生了什么？我在楼上恍惚好像看到了和夏一样发色的机体。”

    无衣：“我也是，”说着他蹲下来，用手摸了摸地上散落的能量液，“你看。”

    白驹也蹲下来，接着问：“你说会不会是空弦和夏？”

    无衣：“不清楚。也可能只是我们看错了。”

    两位起身环顾了下四周，向慕相反的方向追去。

    风卷动着荒漠的浮沙，在这片荒凉之上，任何的存在都显得一览无云，同样，危险也是。

    巡逻的护卫、往来宽大的斗篷和奇装异服，只是片刻便将沙土上残留的能量液和擦痕，抹去的不留一丝痕迹。

    溟海玩乐过后，脑海总觉那个身型熟悉，再将货物全部放置在飞行器上后，朝着刚刚聚集的十字路口巡查了一番，但毫无头绪，便也只好怀着疑问坐上飞行器前往红馆。从空中，他见着地面灯光通明，只是一处往来稀少的狭长建筑空隙中，似乎有打斗的痕迹，但看看远处高耸的红馆，时间紧迫还是决定赶路。

    他摘下面具将其别在后腰，连帽斗篷随风胡乱的卷动着，时而扑扇在冥海刀削的脸上，飞行器朝光的一侧映着夜晚柔和的光。

    狭长建筑相互接壤的空隙中，飞行器的影子一闪而过。慕追逐到这里，已经到达了空弦划定界限的最边缘。

    【空弦：不能再追。再远，一旦出事，我赶过去seven醒来就不在范围内了。】

    【慕：可，外一...】

    【空弦：不能就是不能。我们没有容错的资本。】

    【慕：好吧，听你的。】

    刚说完，建筑间的缝隙里持续传出机甲碰撞的声音，似乎还有很小的孩子在哭。

    慕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的贴着墙挪步望了过去。就见着两个不大的仿生人，正在肢解拆卸另一个仿生人。而被拆解的仿生人，是胳膊处投射出全息投影在哭。虽然投影无法看清脸，但看这身型，是个小孩子的身型。

    【慕：他们在？在干嘛？】

    【空弦：不要管…他们在非法拆解，准备倒卖到黑市。】

    【慕：也就是说，他们拆除后，那个投影的小孩儿就不在了？那他会怎样？】

    【空弦：除了倒卖，可能强行非法转移到另一个不适配的机器上去，大概率会导致能力者遭到严重的精神创伤，或者做些其他非法的事情。总之无论哪种，对能力者来讲都不见轻松的事情。】

    【慕：那我们还不管？】

    【空弦：……我的建议是，不要管。这样的事情，在这里…很常见。】

    【慕：很常见，不代表，看不见。我相信，如果你和seven在，一定会和我做一样的选择。】

    说完，她短暂的将空弦的视觉和通话权限撤除，等解决好，再听他唠叨。

    慕从后腰拔出充能枪，小心翼翼的靠近。见到那个小孩子的投影，慕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她不要出声。

    【慕的系统：无法扫描识别能量仓位置。是否开启手动瞄准。】

    【慕：开启。】

    慕手动瞄准其中一个的背部，眼睛盯着两个机械人手里的肢解设备。充能枪尾部的光逐渐亮起，随着“su”的一声能量弹瞄准其中一个机械人的胸腔正中间，右侧带着面具的机械人在充能弹打过来的瞬间，拉过旁边的机械人，于是能量弹在其左上肩的位置炸开。

    慕：“啧～”

    子弹的惯性让左侧的机械人直接趴在了被肢解仿生人的货箱上，带着面具的机械人见状，回身拿起电磁光束锯向慕扑了过来。慕见着并不迅速，也不流畅的机械人，侧身躲避，并与其快速交换了站位，面向面具机械人。慕趁着此刻，快速抬起充能枪瞄准趴在货厢上正在拿起电磁光束锯的手臂，又是一枪。爆破扬起沙尘，光锯被震飞在空中。随着扬起的沙尘，面具机械人迅速冲过来，慕调整站位，在他冲到自己身侧时，翻身用背部借力他的背部，仰身接过落下的光锯。并扬手挥向其脖颈，见被迅速挡下，而且单手吃不上力，便越到墙壁一侧摞起的货箱上，与其拉开距离。

    慕半跪在货箱上，一手将充能枪放回后腰处，顺势接过光锯，双手持光锯起身。随着帽子的掉落，她跳离货厢，落到地面。硕大的光锯尖部随着慕的移动与地面摩擦出痕迹。

    面具机械人见状，扛起光锯调整自己的站位，沉默僵持了数秒。随着沙尘的平复，月光再次照亮这个狭窄的缝隙。

    只见慕双手持锯，快速冲向面具人，朝着其颈部向上挥锯。面具机械人，抬起光锯防御，不断向后退。见状，慕用光锯抵住对方的光锯，不断逼近，直到“哐”的一声，面具机械人重撞在身后的货厢，僵持不动。

    这时在慕左侧货厢角落，已经失去了两条胳膊的机械人，晃晃悠悠的站起身。

    慕再次“啧”了一声，余光紧盯着左边的机械人。

    “小孩！”慕试图喊向刚刚被拆解的仿生人。

    “小孩！”慕再次喊了一声。

    见那个仿生人将面部转向她，慕接着说道：“小孩，我问你！你知道机械人的能量仓在什么位置吗？怎么能让他们停下来？”

    仿生人抬了抬手，用类似激光的光束，向慕示意。他在没有双手的机械人颈部偏下10cm左右晃了晃。同时投影的小孩用手指了指她面前带着面具的机械人，又指了指自己后颈的位置。

    慕马上明白了她的示意，松手的瞬间，快速和他们拉开距离，并没有任何停歇的再次冲向靠墙的面具机械人。面具机械人弯身迅速躲过，但慕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侧面刚站起来的机械人。她顺势侧身甩起光锯，只听一阵“呲啦啦”的声响，无臂机械人便从正中间被锯开。慕没有迟疑，迅速击撞半边被锯掉的身体，大力将其甩向面具机械人。面具机械人用光锯防御，将残肢切割成两半。透过未落地的残肢缝隙，看到沙尘中插在地面的光锯，并没有慕的身影。而在残肢掉落在地的转瞬，慕已经闪到了他身后，从后腰拔出充能枪，对准其后颈扣动扳机，然后迅速拉开距离。随着背后轰然一声倒落的机械体，慕走到她插在光锯的地方，弯腰拔起。

    “这东西，带回去可以吧？免费的！”慕瞅着眼前的光锯，两眼放光，然后回身再看看散落在地上的另一个说道：“还是两个！”

    “可是！这个怎么关掉？”慕开始摆弄起光锯，试图让光锯停下来。

    拾到了半天，她也没会，于是问到：“诶！小孩？这个东西你知道怎么停下来吗？我想带回去！”

    仿生人和小孩不断的摇头，并开始展现出惊恐的抽动。

    “不会啊？你这都不会啊？笨死了…”慕看着像过电的仿生人接着说道，“你干嘛？不会就不会，害怕什么，我又不吃你。放心～我和他们…”

    同一时间，躺在地上的面具人缓缓起身，脸上的面具随之剥落。原本黯淡无光的裸眼，骤然红光闪起。转瞬间裸面机械人突闪到她身后，一手扭扣着慕的头，一手环摘她的肩前，用着怪异的声调说道：“你和我们有什么不一样？亲爱的？”

    慕此时知道，她动一下，头可能就会被折断，于是保持不动。

    裸面机械人，卡顿的贴近慕的耳旁：“等你很久了，夏慕…哦不，”他将身子再次往前探出，让慕可以看到他的脸侧，然后目光看向她“应该是，3号机—玄鸟，还有…”

    此时，话音刚落，空弦对慕的定位忽然从他面前消失。

    裸面机械人环着慕肩膀的手腕内侧，探出一根软管，软管头部类似针管。缓缓的绕向慕的后颈，对准中间的位置，插入的那一刻他接着说道：“好久不见，织…”

    慕的瞳孔随着不明液态团状金属的注入开始涣散、放大。她试图挣扎，而机械人的手缓缓从头部滑到慕面部，死死的按住她乱叫的嘴。就在所有液体注入完成后，慕的猛的向前用力，滑跪在地，瞳孔瞬间变成了红色。随后慕短暂的失去了知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瞳孔恢复了原有的碧蓝色，但眼底多了一抹界限分明的赤红色月牙形。

    她跪落在沙土上，一个全身包括头部都是银色机械部件拼成的机体，裸露着的眼球中，红色的光晕一闪一闪。

    届时，慕看着眼前的一切，所有的东西都处在恍惚的重影中，就像一场无法醒来的梦境。

    裸面机械人半蹲下来，拉起慕的手，瞟见手上的手镯。慕恍惚的抬起头，眼前的程序出现了无数个重叠的警告。可是身体却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她看着自己缓慢的起身跟随眼前的机械人，走到一个通往地下的石门，手环则遗落在了刚刚打斗的现场。

    空弦此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立刻启动滑行模式，前往慕定位点最后消失的地方，并启动跟踪慕手上手镯的位置，发现手环已脱离机体。

    漆黑的地下，只有一抹红光，不断的晃动着，不知走了多少个台阶，慕的眼前才出现霓虹般弥撒的灯光。机械人带着她，穿过来往的各色仿生人，恍恍惚惚的看着这些多影的仿生人撞过自己的肩膀，踉跄的差点跌倒。机械人，回身双手扶起她，浮在耳边轻声道：“亲爱的，你可要小心一些。”说着拉起慕，继续往里走。

    慕晃动着头，一手不断的想要擦掉眼前的告警和那些仿佛粘粘在一起的霓虹色，耳边所有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又慢又混杂。

    直到慕穿过阁帘，被扔在一把直背的椅子上，金属和金属的碰撞声清脆、空远。恍惚中，她看到一个裸肤色且身材妖娆的仿生机，一头在霓虹色中波光粼粼的长直发，浅红色的眼睛，紧身的上衣裸露着大面积的皮肤，胸前纹着什么，慕此时看不清，只觉耳边传来弥撒一般的音律。

    机械人站在身材妖娆的仿生人面前，仿生人侧身面对着他屈膝点了点头，走到慕的身边。

    “剩下就交给你了，蝎律。”说完，裸面机械体就像泄了气的气球，轰然倒地，裸眼中的红光戛然而止。

    “看看这稀有的白磷蝶，只有在慕山雪域才能捕到的东西，”蝎律游走在慕的身侧，“看来他们是真的很疼你。”说着蝎律一手玩弄着慕的头发，一手她掀开慕的斗篷和宽袍，裸露出慕身上的纹饰。

    慕可以感觉到蝎律柔软的机身，就贴附在自己身上。她的手指顺着慕后颈的细微纹饰，一直滑落在机体背后巨大而繁复的太阳纹和环绕其周围的四颗卫星的纹饰上，然后视线一路游离到腰部。蝎律的手在四颗卫星上不断的划过，并猜测着对应的顺序，“暗夜，”她的手继续向侧面划过，“明玄、暗海，”最后手指停留在最侧面的一颗卫星上，“明镜？”

    随后胸部的位置缓慢的擦着慕的脸侧，手指跟着游离至慕的前身，拂过胸腔到腹部的暗纹恒星星座，若有所思了片刻后，升起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她拉起慕，将其带到一个立着的舱室面前，并关上了舱门，按动上面的按钮。舱室在启动后，开始扫描夏的机身，并开始充盈近透明的胶质感液体。此时她嘴里在念叨着什么，可紧闭的舱门和迅速升上来的液体掩盖了最后的一段话。

    蝎律不慌不忙的将手中的屏幕装置连接到舱室上，远处的舞池里，霓虹的灯光、弥撒的音乐，为黑暗抹上了惊艳的颜色和韵律。

    在蝎律即将完成按下确认的瞬间，身后的裸面机械亮起一抹绿光，闪到她身前，用食指抵在面前做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后，便再次瘫倒在地彻底不动。

    空弦此时着急的，甚至没有从地面的路上走，他直接从上空，沿途直线越过房顶，以最快的速度赶到。

    他赶到时，慕正躺在他最后见到画面的不远处，空弦赶紧扫描了一遍夏的机体。除了能量仓裂隙的位置显示有些漏液以外，没有任何问题。他不放心的摘掉斗篷又检查了一遍，见着并没有其他受伤的痕迹，便放松了下来，又替她穿好斗篷，拾起旁边碎掉的手环。

    空弦见着慕没什么事，盲猜，可能是因为能量液低，或者她睡着了，所以忽然失联。起身看看周围，见着货箱上被拆解停机的仿生人和地上散落的机械碎肢，还有远处被击飞的机械体。

    “好在她是解决掉他们之后才睡过去的。”空弦舒了口气。

    他将那个被拆解的仿生人，找了个位置埋在了沙土下。然后看着夏的机身，看了看时间便赶紧回去，一刻也不敢多留，生怕耽误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