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线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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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玫瑰染红了七夕心

    不知不觉,到了农历辛卯年七月初七,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日子。

    这是炎黄子孙的情人节,有人哭,有人笑,更多的人不以为然。改革开放后,很多人崇洋媚外,当时流传一句“月亮也是外国的好!”特别是沿海城市,洋节过得像满天火烧云,飘荡荡地闹,而炎黄人的情人节“七夕”,反而被很多人丢进了塔弯里。芯怡在广州打工多年,她却不过那些洋节,总觉得自己的传统节日和华夏优秀传统文化好。她是在湘西长大的,身上釉满乡土色彩,一点乡愁,一寸凡心。这是她做人的底色和品质,也是后来谷粒子心仪她的钢性情感。

    这天晚饭后谷粒子照常在酉水河边散步,突然QQ响起,他站在柳绦下翻开手机一看,是芯怡送来的七朵“玫瑰”。鲜鲜的,艳艳的,闪着光,泛着红,在屏幕上跳跃着,香喷喷的。谷粒子心中如烧起一簇簇美丽的火苗儿,炙烤他的双眼,他的心灵,点亮一盏情灯灯。

    绿草春情:芯怡,你发错人了吧?(调皮)

    芯怡:没有啊,就是给你的呀,祝情人节快乐(抱抱)

    绿草春情:那你没有和情人去过节啊?(调皮)

    芯怡:哪有,你愿意做我的情人吗?

    绿草春情:真的么?当然愿意,七夕有情人,牛郎会织女呀。天赐佳人也,感恩!谢谢芯怡错爱(抱拳、三个抱抱、九朵玫瑰)

    芯怡:哇噻!这么多玫瑰呀,我好喜欢!(三个抱抱外加一张红嘴唇)。

    绿草春情:报以红唇、流泪、街舞,又是一串抱抱

    芯怡连连复制、粘贴、重复…………

    绿草春情:芯怡,我可以称你为亲爱的吗?

    芯怡:可以的,你以后就叫我芯芯吧!我叫你——粒子哥。(抱抱)

    俩人亲亲爱爱,喋喋不休,聊天栏,玫瑰开放,红唇泛滥,抱抱搂搂,一条红线线,串着九十九朵红玫瑰,从南疆牵连着湘北,系住两颗炙热的心。

    深夜,谷粒子失眠了,在床上辗转反侧,子夜,爬起来,打开电脑,键出一首诗,发到空间。

    我是牛郎,你是织女

    古老的神话今宵复活

    牛郎挂在扁担上的牧歌

    能否唤醒沉睡的喜鹊

    织女早站在桥头翘首以盼

    迎面扑来的红玫瑰

    爱情鸟,乘QQ展翅

    红唇如蜜,醉了谁的灯火

    红玫瑰铺平银河,星汉

    你在河东,我在彼岸

    梦如桥,架在两不相逢之间

    喜鹊喳喳为我而歌

    怡心的香,俘虏了

    一个美丽的夏夜

    谷粒子用光影魔术手精心制作了一幅七夕图,鹊桥上隐着绿草和芯芯的照片。这照片是芯怡春节后发给谷粒子的,是十六岁在小溪中玩耍时拍的,很纯,很活泼,更可爱。一个充满青春活力的小姑娘,浅笑着,那苗条的身材上着一条羽白色的连衣裙,站在溪流中,清清的溪水漫过嫩嫩的脚趾,如养在中闺里的水仙花,婷婷的。她双臂轻垂微张,作涉水抓鱼状,洋溢出山村姑娘的纯朴和清秀。这是给谷粒子留下的第一印象,也是谷粒子针情的韵致。

    谷粒子因患胆结石,作胆囊切除手术,有一段时间没上网,QQ处于静默状态。但在他心里芯怡的名字他一直没落下。只是自己身体不好,怕误了她的青春和人生,希望借此机会,淡出双方的念想……

    仲冬的夜,风背向而坐,一杯清茶,几根劣质香烟,虽说没有月光的陪伴,但谷粒子还是一如既往在网上码文字。他的一个长篇正在进行时,尽管有些寒意袭人,他仍孜孜不倦。灯光剪影,冷月掀帘,沉思中,听虫鸣蟋语,有悟时,轻敲键盘,画面在他的脑海里飘逸,情节在银屏间跌宕,沉浸于作品里赵彦与波倩倩的坎坷的爱情故事中。

    邀约茶烟入夜风,一轩清月上帘栊。

    因情路远人单寂,欲借文章渡五更。

    谷粒子正聚精会神地敲词遣句,电话铃响了。他放下鼠标,伸了个懒腰,拿起手机一看,是芯怡打来的,受作品影响,他迟疑了一下,心中升起一种不可忽视的想法。

    谷粒子:芯芯,你才下班呀?九点半了。

    芯怡:嗯,你在忙什么呢?电话打这么久,才接。

    谷粒子:在写小说,停不下来。(笑)

    芯怡:哦,我想你,亲爱的。(抱抱)

    谷粒子:哦,别想吧,芯芯,我不值得你想。

    芯怡:怎么啦?最近不冷不热的,粒子哥。

    谷粒子:我们就觉得我俩不适合,年龄相差远了点。

    芯怡:年龄不是问题啊,别胡思乱想吧,粒子哥。(打头)

    谷粒子:真的,芯芯,我不误了的青春。现在断线,还早呢,你考虑考虑吧。

    芯怡:我不需要考虑,我就是爱你,喜欢上你。”

    谷粒子想快刀斩乱麻,用僵硬的口气对芯怡说:“算了吧,以前是我虑事不周惹的祸,对不起!”(抱拳)“我们就做一个平常的网友吧。”

    芯怡一阵沉默,手机里隐隐传来哭泣声。谷粒子心神不定,连连:“喂——喂——芯芯,你说话呀。”

    又沉默一分钟,但谷粒子觉得时间过得很长,一小时、半天、一天……“喂——喂——芯芯,你说话呀!不然,我挂了。”

    芯怡先挂了。谷粒子心里有点惆怅,望着屏幕上的文字,都沉默在电脑里,静得像秋水中漂浮的枯枝败叶,冷冰冰的,毫无生气的,在夜的覆盖下让人憩息,就连窗帘上月光也变得僵硬,凝固。

    几分钟后,QQ响了,谷粒子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芯怡留言了。

    芯怡:亲爱的粒子哥,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我是真心的,决不会骗你的,请相信我。你接受芯怡吧……我——我——不想失去你,你懂吗?

    绿草春情:我怎么会嫌弃芯芯,你那么年轻漂亮,我爱你还来不及,就是担心我不能给你带来幸福,委屈你了。

    芯怡:不会的,只要你爱我,我就知足了。哪怕过一世的牛郎织女生活我也愿意……

    刚才电话那头传来哭泣声,一声声,撞击着整个夜空:月亮、星星、街灯、落叶,北风都在共振。这份爱像火苗,在QQ空间燃烧,让谷粒子无处可逃。

    谷粒子痴痴傻傻地望着银屏,他仿佛看到牛郎挑着担,牵着牛,千里迢迢,追赶着织女,在云雾里跋涉,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