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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兰考那些事

    自从芯怡怀孕起,她姑姑就唠叨不止。她与谷粒子的相爱一直没有公开,姑姑因为公司忙,从来没有过问过她的婚事,一心想着公司的发展。有一天,姑姑突然发现芯怡怀孕了,她感到很意外,从来没听侄女说过,也没见过她的对象是什么样子,却莫名其妙地怀上了。姑姑想:是不是跟厂里什么人好上了?可厂里的员工中没一个是合适的,要么是年龄太大,有家有室,要么是年轻小伙,厂里新招的大学毕业生。难道她在外面不守规矩,或者是被别人欺侮了?也不可能,芯怡一直很本分,从与不三不四人打交道。姑姑百思不得其解。

    一天晚上,芯怡下班后,姑姑把她叫到身边,一边关心地问身体感觉怎样,一边追问孩子是什么人的?芯恰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后来在姑姑苦口婆心的说服下芯怡才说出实情。姑姑见芯怡说他俩是如何相亲相爱,谷粒子对她一片真心。姑姑也就没说什么,只是叮嘱她好好保佑身体,厂里的事多说少做,注意休息和保养。姑又拿了一万块钱给芯怡买营养品,补补身子,别让孩子营养不良,家里的事,你少做一点,让妹妹去做。亲人的温暖和关怀,让芯怡感动得热泪盈眶,连连感谢姑姑。

    那晚,芯怡打电话,把一切告诉了谷粒子。谷粒子要去广州看芯怡。芯怡悦:“没事,不要跋涉受劳顿之苦。有姑姑和表妹在,你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芯怡的肚肚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肥胖,行动起来也不是很方便。姑姑让她在家休息,几次劝她叫孩子的爸来广州商量照顾母子俩的事。芯怡都拒绝了。姑姑有点生气,常唠唠叨叨。

    四月的一天,芯怡挺着肚子在打扫卫生,拖地板时,一不小心,摔倒在地上,鲜血直流。表妹看到了,吓得不得了,连忙打电话给妈妈。姑姑从公司立马赶回家,将芯怡送到医院。医生说孩子是保不了,只能保住大人。芯怡一听放声大哭,她苦苦哀求医生:“医生,您想想办法,救救孩子吧,我自己没了,冒事,可不能没了孩子呀!嫦娥仙子、织女姐姐,请救救我的孩子吧!”

    姑姑拉着芯怡的手,含着泪,安慰说:“孩子,别这样,这是天意,你要冷静想想,自己没了,那还有孩子?你的那个‘牛郎’知道了也不会怪的。那个‘牛郎’也是,不负责任了,把你丢在广州,也不管,什么人许?”

    “不是这样的,姑姑,他是要来的,是我不让他来,这里不方便。”芯怡为谷粒子辩解,一想到孩子没了又伤心地哭:“我的——孩子——,(呜呜——)粒子哥——芯芯对——不起——你——”芯芯因疲倦和伤心,她的话音越来越弱。医生说她身体很虚弱,叮嘱她别悲伤、莫激动,安静休养。

    病床珠泪向谁流,说不尽,心更愁。

    沉香别去意难留,伴我明霞梦里丢。

    表妹在一旁流着泪抱住表姐说:“芯芯姐,你别这样,我好心疼,你的粒子哥不会怪你的,姐——,我的好姐姐。”

    芯芯被表妹的深深感动,不忍让亲人难过。她告诫自己要坚强起来,这一想,便精神为之一振。芯芯微微点头说:“姑姑、表妹你们放心吧,我会坚强的,芯怡代表粒子哥谢谢你们。”

    春天本来是万物复苏,朝气蓬勃的时节,可对芯芯来说:这个春天太残酷无情,让她经历了一场浩劫,一次骨肉的生离死别。她与谷粒子的爱情之花,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凋谢了。牛郎织女在天上人间也为之婉惜、心痛和愧疚。

    芯怡在表妹的耐心照顾和姑姑的安慰下,身体很快得到恢复,几天后就出院回到姑姑家休养。

    俗话说:“祸不单行”就在芯怡流产期间,远在罗水的谷粒子年初参加单位组织的职工体检中,意外发现肺部有肿瘤,经省医院确诊,已达四级,必须往院作切除手术。他怕芯怡担心,只是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要住几天院,不能来广州看她。这一来,使芯怡的姑姑产生严重误解:她认为谷粒子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不配芯怡去爱。她早晚不停地唠叨,要芯芯赶快与他分手。

    姑姑愤愤不平地说:“我的客户中有很多老板的孩子都很不错,家财万贯,你嫁过去,享清福。一个小小的上班族,要钱没钱,要权没权,要官没官,你都这样了,他连影子都不给你看。这种男人要他干什么?快离开他。”

    芯芯看在姑姑的好,从不顶撞,只是默默地忍受着,流着泪。表妹知道表姐的心事,姐的谷粒子病了在住院的事,表妹看在眼里。她不敢说妈妈什么,只能安慰姐姐。姐妹俩私下处,常常起这些事,二人也只能抱着流,叹息。

    一个月后,芯怡回到了厂里,投入了工作。在微信里,她知道老公的手术很成功,肺肿瘤是良性的,她释重负。心宽了,精神好了,青春又挂满脸上。

    一天,姑姑又把芯怡叫到公司办公室。说要给她介绍个对象。芯芯低头不语。这时走进来一位年近花甲的老板,高个,西装革履,很有企业董事长的派头。姑姑连忙拉着芯怡介绍说:“这就是我的侄女,很有培训前途的女孩子,如果咱俩能结为亲家,那真是郎才女貌,天设地造一对,将来您可坐享天伦之乐。”

    那老板原原是广州一家物流公司的董事长,专跑广州至河南的物流。企业越做越大,赚得瓢满锅满的,富得流油。他是兰考人。有名的穷山窝飞出来的“金凤凰”。

    那董事长姓郭,膝下一个独生子,现年28岁,溺爱得要死,在当地是有名的“富二代”,姑姑曾见过一面,外表堂堂。郭少爷,人称“阔二宝”,是一个好逸恶劳,仗财大气粗,欺男霸女,地方村霸一个,多次被公安机关抓走。他老子花钱买出来,又犯,又抓,又买……几进宫?老资格。土豪之家,为富不仁,知根知底的,良家女孩子肯下嫁于他?郭总在外面跑,一心想为儿子找个好姑娘,去管住那法生仔,都未如愿。今天,见芯怡年轻漂亮,文静知礼,心中喜欢。连忙答应这堂婚事。并约好下个月带芯怡去兰考相亲。

    芯怡听了心中一惊,连忙向前行礼道:“郭伯伯在上,小侄最近身体欠佳,正在吃药调理,相亲的事以后再说吧?”

    姑姑也知道侄女身体尚虚弱,这事不能操之过急,忙解释说:“郭总,只要您看得中我的侄女,早晚都是你家的人,还是芯怡身体健康了,我陪她去兰考拜府吧。”

    “那好,大妹子说怎样就怎样,本人静候佳音,到时在南考恭候凤驾。”

    “那里,您客气了,郭总,下面咱们谈谈生意上的事吧。”

    “快成亲戚了,这事好办,签个协议,反正我让大头利润给妹子,我不赚钱都行。”郭总今天显得很大方。

    芯怡见他们谈生意,忙向姑姑和郭总告辞,她在这里感到一阵阵心闷、心痛,但出于礼节她不敢在姑姑面前失态。

    郭总忙说:“芯怡,一起吃饭去吧。”

    芯芯心事重重,也没有回答。姑姑忙说:“她在吃药,一般在家里同她妹妹一起吃。再说:她们同长辈在一起吃,不放势。”

    “哈哈哈——也是。”郭总是个企业家,也是一个豪爽人。

    芯怡为这事一直闷闷不乐,既不能违逆姑姑,又不能告诉粒子哥,几天来她一直在想对策,如何应付这事,度过难关。

    两个月后,机会终于来了。一天水沥村来了一个老板,与姑姑公司业务往来频繁,老客户。也是河南人,家住商丘,与兰考相邻。他提出要公司派个人去河南办理往来业务手续,芯怡一想,我不如去河南一趟,了解一下郭家情况,找个借口,说服姑姑,别再我嫁这嫁那,我一生一世就嫁粒子哥,主意己定。向姑姑说:让她去河南一趟。姑姑正愁没合适的人派往河南,就同意。

    七月上旬,芯怡一个人悄悄地踏上了北上河南,独闯兰考的路。后来谷粒子知道这事,为她捏一把汗,夸芯怡有胆有识,现代巾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