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船长！”

    那铿锵有力的应答还在海克尔的脑海中回荡，坐在“4—001”号房间的海克尔充满愁绪的揉着发酸的太阳穴，这个艰巨任务使他糟心透了。

    虽然在杀死比蒙时，海克尔表现的邪恶而癫狂，可是那是对待敌人的态度，在没有切身利益下，海克尔并不是一个杀人狂魔。

    “按照这个趋势，弗洛格斯家族只是在训练一批绝对服从命令的死侍。”

    海克尔冷冷想着，比莱恩船长下达以他为负责人的这个命令并不使他吃惊。

    因为在这一批实习水手中，他的表现越来越优异，面对狂风暴雨的冷静，精湛高超的剑术，出类拔萃的体力，自然获得船长比莱恩的青睐。

    可是任务本身让他很头疼。

    “这次行动的报酬非常可观，不过弗洛格斯家族有这种想法，肖纳皮克家族未尝没有干过这种卑鄙龌龊的勾当，这次行动得干！不过以我自身的利益为第一目标，从中捞笔大的，那些实习水手都是从平民子弟中挑选出来，天赋不错的青年，在潜行号操练的三个月，身手得到极大的进步，他们可以作为我的利刃，帮我破开骑士和魔法道路的障碍。”

    海克尔眼神幽幽，一条细小的蓝色水流在他右手五指间灵活游走。

    他眼睛闪烁着怪异的光芒，嘴角露出邪恶的笑容。

    敲定注意后，海克尔也不再纠结这件事中的道德和良心问题，他短暂的抛弃了那些。

    人是必须要杀的，但最后的利益一定是自己占据大头。

    挤压笔管让钢笔充足的汲取蓝色墨汁，从抽屉抽出一张A4纸，靠着记忆将这次实习水手的名字一一记录下来，然后回想他们的爱好、乐趣。

    既然决定要做，海克尔自然尽善尽美，将这个任务做的漂亮。

    足足记下6张A4纸，整齐漂亮的字迹使海克尔有一丝小得意，他抬头看了一眼挂在棕色墙壁上的钟表，已经是凌晨01：04分。

    秒针行走着，这种老式齿轮钟表的声音咔哒咔哒让房间更加安静。

    海克尔打了个哈欠，倦意席上心头，等到纸张上的墨水凝固，他以“水晶冥想法”的第二阶段“胎冥”结束一天的日程。

    一夜无话，第二天海克尔照常以“胎冥”开始早修，然后熟悉古赫拉密语的音节。

    这种修行节奏他已经融入生活，对他来说这不是修行，就仅仅是生活的一部分，和呼吸、喝水、吃饭一样。

    “我有预感，在这几日我的精神力可以达到三级魔法师的水准，老师说过，三级魔法已经有可观的伤害。”

    海克尔结束早修，房门被敲响。

    “海克尔，接下来的日子你来安排我们，今天我们要做什么？”莫德伦的声音充满激动，似乎并不反感执行杀人任务。

    事实上，莫德伦见惯了死亡，对于死亡并不惧怕，反而有一种诡异的向往之情。

    海克尔抽掉门栓，微笑道：“早上好，莫德伦。”

    “早上好，海克尔，我已经迫不急待了。”

    “那为了适应身份，我的朋友，你去将我的水手们都喊过来吧，嗯，早训的地点就在船长为我们单独拎出来的那个庭院，我记得里面有棵苹果树。”

    “没错，可惜它是青的。”

    “为等待甜苹果而去照料青苹果是值得的。”

    早上7点钟，还弥漫着冷气，苹果树叶上的露珠像珍珠一样滚动。

    12位实习水手三排四列站成长方形阵列的队伍，海克尔看着这些年龄比自己大的水手，他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得意和讥讽，神色像是没有风浪的大海。

    “三个月的相处，我相信大家都相互了解了彼此，这次比莱恩船长的任务并不是演习，是需要鲜血和利刃来维护的，杀人，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们知道杀人中唯一需要顾忌的是什么吗？”

    年轻的海克尔大声地说着，他心里暗暗道：“我不希望你们说一顿废话，谁要是说荣耀与使命，那一定是个猪队友，这样的队友还是敬而远之。”

    有人举手道：“为了荣耀。”

    海克尔默默记住这个人的样貌，他知道，这是个年轻有梦想，热情开朗有干劲的年轻小伙子。

    最后，他还是心软了，觉得有必要敲醒这个笨蛋。

    “弗兹，你说的对，不过我建议你先洗洗你的脖子，到时候方便敌人的刀更快更利索地砍下你的脑袋，否则很痛苦。”海克尔毫不客气的训斥道。

    他痛骂道：“杀人会被杀，兄弟们，我们的脑袋可比金子宝贵，想要完成这次任务，假大空的话可不会使敌人心慈手软，谁要再说刚才那样的蠢话，还是回家种田吧，哦，对了，你们是没有田地的。”

    这句嘲讽使得一些人脸色臊红，那个热情洋溢的年轻人也是窘迫地站在那儿。

    海克尔见此笑道：“当然，我是不会嘲笑站在光芒中的人的，只是在这前提下，先保护好自己的性命，好不，兄弟们？”

    “是，队长！”

    12位水手没想到海克尔会说出这些话，这种站在他们角度的话语使他们或多或少的认可了海克尔队长的地位。

    毕竟之前还是同一阶层，忽然当了你的领头，哪怕你知道对方比你优秀，能力足以担任这个位置，但心理上的那种不平衡感是始终存在的。

    海克尔开头讲的这句话是真心话，反而软化了他们之间的隔阂，让这些人知道他海克尔是坚定不移地站在无产阶级这一边的。

    获得水手们的认可，接下来的行动便轻松许多，不过事关性命，一个人掌握着12条鲜活的生命，他并不敢贸然行动。

    期限九天的时间内，六天时间，海克尔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这种无动于衷的态度引来船长比莱恩的不满。

    他特意找到海克尔，好几次暗示海克尔该行动了，至少有所表示，海克尔只是回答道：“船长，这次任务是我负责，请相信您的水手吧。”

    船长比莱恩不再说什么，只是神色严厉道：“这个小任务，只是为了洗练你们，失败，作为队长，惩罚是必不可少的，你要深知，责任与义务，光荣和惩罚，它们从来不是单独存在的。”

    海克尔行礼。

    想起船长比莱恩失望的神色，坐在“4—001”房间的海克尔不为所动。

    在他桌面上放着一沓厚厚的情报，这些正是他在八天内收集到的关于肖纳皮克家族看守矿石人员的所有情报。

    这份情报他已经看了不止九遍，对于其中的细节了如指掌，海克尔揉了揉太阳穴，让疲惫的大脑短暂的放空，他若有所思道：“明天是最后一天，该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