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花县的雪夜，寂寥无声。

    方辰在大帐中踱步，左思右想，无法在晋升武帅和幽冥呼吸法上做出选择。

    短时间内，自由属性点只能完成其中一项。

    权衡利弊后。

    方辰发现，还不如不权衡。

    越想，越是纠结。

    “幽冥呼吸法乃是道门呼吸法，虽然无法像杜舟岸修炼的引剑呼吸法那样，直接提升战斗力，但能隐匿气息、增加敏捷性，十分契合飞叶手以及滚雷刀法。更何况，它甚至能破除幻梦冰鲤的精神攻击，有一定的免疫妖怪法术的奇效……”

    “话说回来，长板达到一定的高度，再加强长板，对个人的整体实力，貌似贡献不大。”

    “反倒是，我应该弥补境界上的短板。”

    说起境界，方辰想到今天白天的举重比试。

    轻松举起三千五百斤的石锁，赢得一阵阵欢呼声。

    那种纯粹肉身力量带来的安全感、掌控感，着实令人痴迷。

    “上辈子，我只偶尔做有氧呼吸的跑步训练。”

    “那么多人沉迷健身，或许就是因为力量感带来的掌控一切的自信。”

    这般想着。

    方辰走出大帐。

    吸入湿冷的空气，大脑瞬间清凉，然后清醒。

    踏着积雪，来到演武场。

    方辰调节石锁，拼成四千斤的重量。

    运转幽冥呼吸法，双手紧握，向上提起。

    “嗯？！”

    没有预料中的吃力感。

    方辰很轻松就举起四千斤的石锁。

    再来！

    这一次，他要挑战四千五百斤的重量。

    深吸一口气。

    纯粹肉身力量加上呼吸法带来的劲力提升。

    方辰勉强举起四千五百斤的石锁。

    “呼——”

    喘着气，他眼睛流露出光芒。

    “幽冥呼吸法太逆天了！”

    “根据面板显示，我的纯粹肉身力量可以举起两千四百斤的石锁，而幽冥呼吸法居然提供了近乎翻倍的加成，远超他人的内功心法和普通呼吸法。”

    “数据过于夸张，以至于……”

    方辰更倾向于提升境界到武帅。

    就像是高考成绩，一门科目接近满分，再去死磕，性价比就不高了，但转而去强攻最弱的科目，短期内，整体分数会提升更快。

    境界，现在已经是他的短板。

    想通关键后，方辰默默来到松树林。

    漫漫长夜，一人孤身走在野外。

    方辰望着黑暗的天地旷野，感受到自身的渺小。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妖武世界，唯有壮大己身，才是正道！”

    变强，是唯一的出路！

    所以说，境界必须即刻突破。

    方辰眼神变得坚毅。

    他席地而坐，打开面板。

    将攻击、敏捷、体质加到两千点。

    【方辰】：武将（头角峥嵘）

    【攻击】：2000/3999

    【敏捷】：2000/3999

    【体质】：2000/3999

    【精神】：3400/3999

    【武技】：幽冥呼吸法（小成：9%）、滚雷刀法（大成：34%）、飞叶手（圆满）

    因为吞噬过幻梦冰鲤，精神属性快要加满了。

    方辰秉持着勤俭持家的宗旨，继续薅面板的羊毛。

    反正只要三项属性数值过半，再加满另一项，境界就会提升，然后又反过来补上其他三项属性数值。

    方辰对面板下达指令：加六百点到精神属性。

    一瞬间。

    天地黯然失色。

    方辰仿佛来到异度空间，周身全是虚幻的抽象画面。

    唯有头顶，一道又一道的彩色光华钻入脑袋。

    轰！

    腹部爆发出无尽的能量，向着四肢百骸传递。

    若有外人看见，会发现方辰的皮肤在冒着白色水汽，融化了雪。

    伴随着公鸡啼鸣。

    方辰从异度空间醒来，浑身湿漉漉的。

    再去看面板。

    【方辰】：武帅（人中龙凤）

    【攻击】：4000/29999

    【敏捷】：4000/29999

    【体质】：4000/29999

    【精神】：4000/29999

    方辰走了几步，感觉妙不可言。

    身体蓄积着洪水般的力量，但步伐轻盈，迅捷如雷。

    “嚯！”

    一拳砸出去。

    砰！

    竟然将粗壮的树木打出一个胳膊长的深洞！

    “好猛的力量！”

    “晋升武帅后，我的纯粹肉身力量是五千斤，再算上幽冥呼吸法的加持。”

    “我的一拳，恐怕是万斤的力量了。”

    来到河边。

    一拳砸开冰封的河面，裂纹四散开来。

    方辰向撕开快递箱一样，不费吹灰之力，抬起厚厚的冰面，掀飞到了河岸上。

    脱掉衣服，洗了个冰水澡。

    “真爽！”

    “这霸道的力量！”

    身体浸泡在冰冷的河水里，方辰运转幽冥呼吸法，在寒彻骨的环境中，如鱼得水。

    慢慢地在适应武帅的境界。

    “咦？”

    方辰发现，因为境界的提升，幽冥呼吸法的隐匿功能更强大了。

    似乎，可以隐藏自己的武帅修为……

    “这！”

    “可得好好利用，绝对是一个大杀招！”

    ……

    同一个雪夜。

    杜舟岸和慧剑老人在劫难后重逢，激动地在营帐中交流。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

    杜舟岸费口舌讲述经历，捧着茶杯喝水，最后做出简短的总结。

    “林家武将围攻咱们山庄的人，方少侠舍生相救。我们从细节中推测天河派不太对劲，这一次的英雄令恐怕是个陷阱。我就用黑色短剑向您手上的母剑发出警示……”

    慧剑老人捻着胡须笑道：“多亏了你提醒，我在关键时候摆了卫恪一道，放过了幻梦妖姬。否则，那鱼妖一死，我们其余人等就是世家的头号大敌。”

    “卫恪就是拿着判官笔的老掌门孙子？天河派……天河薛氏……”杜舟岸一阵唏嘘。

    慧剑老人嗯了一声，笑道：“卫老掌门心智单纯，一把年纪，活得像是个少年郎。我多次提醒他薛氏势大，需要敲打平衡，反被他臭骂一顿。如今害得儿孙无依无靠，哼哼！”

    杜舟岸见师父幸灾乐祸，觉得不妥，但又不好说什么。

    “师父，咱们回山庄吗？”

    慧剑老人眯着眼睛打量他：“怎么，你不想回去？”

    杜舟岸叹气：“咱们山庄也没比天河派好多少。如今洗练池孕育的剑胚快出世，眼见着要来一场腥风血雨。我听说，已经陆续有好几个师兄师姐横死了。”

    慧剑老人：“你不想争？”

    杜舟岸握着手中的黑色断剑：“师父，有了玄剑，我已无别的心思。此剑便是我的道。什么都想要，只会害了自己。”

    慧剑老人露出欣赏目光，正想夸赞几句。

    黑色断剑竟然闪过一道光华。

    “这！……”

    慧剑老人瞠目结舌。

    “道门的破损法器已有灵性，能通人性。”慧剑老人嘱咐道：“舟岸，你一片赤子之心，懂得克制，我很欣慰。你比我当年强。现在看来，黑色断剑十分认可你，你未来的剑道成就，不在我之下。”

    杜舟岸亦是惊奇地抚摸着黑色断剑：“师父谬赞了。”

    慧剑老人：“既然如此，咱们便暂时留在芦花县。”

    杜舟岸：“师父，方少侠要攻打瓶山县，那里藏着一只羊妖，您要出手吗？”

    慧剑老人：“玉京城那位国师大人的崽？”

    杜舟岸点头。

    慧剑老人嘿嘿一笑：“怎么不去？趁我能动弹，为师替你攒几分人情，几分人脉。”

    杜舟岸心中感动：“师父……”

    慧剑老人：“说起来，当年我跟着老庄主在斩妖司当过几年狱卒呢！”

    “斩妖司……很遥远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