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说的大罗天是什么？”

    “大罗天啊，是我辈修道之人最向往的地方吧。倒是你梦里那个三清山有些意思。”

    瞎老道回想着萧宥谦讲述的梦境，他也曾为之卜卦，隐约感受得到那三清山中道气恒生，但又和自己所修道法有些不同，具体异样在哪里却算不出来，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遮挡了卦象。

    “那像我们这样的修道之人还多吗？”

    “大概还有这个数？”

    瞎老道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

    “五百人？人人都像您这般厉害那岂不是很大的势力了？”

    “嘿，傻小子。算上你我也只有五人啦。”

    其实就瞎老道所知，修行道法的不止他们五个，只是多出来的那另外两个存在不知算不算人。

    “五人吗？这么惨淡？”

    即使知道了师门的惨淡光景，萧宥谦还是很期待和其他同门相遇的画面。自己拜师也有个把月了，按照师父所说方法这段时日以劳作之法锻炼筋骨，空闲时间便打坐冥想。

    本以为拥有金手指的自己能够进步神速，不日便赶上师父的水平。可是这些时日下来，他只觉得自己几乎要猝死在这个垃圾场之中，那些强身健体之法，自己越练越虚。

    “惨淡吗？道就在那里，人们心不近道而已。造成现在的景象，其实都源于一个道门传说。”

    瞎老道坐在破旧的摇椅上晃荡着，给萧宥谦讲了一个故事……

    相传远古时期，这方世界迎来了预言中的末法时代。

    所谓末法时代，每万年一轮回，届时天地混沌，生灵涂炭，日月同空，争锋而立，唯有道与天地长存。

    而那末法时代的降临，是由巫道两家相争而引起的。

    上古时代，人类还不是大地的主宰，那时候遍地鬼异和奇人。鬼异为祸人间，害的凡人无法安宁，自此便有奇人游走于世间降妖除魔。

    但是好景不长，随着奇人的队伍越来越壮大，他们之间也出现了分歧。

    其中以道士自居的一派认为，鬼异本不属于人间，应该尽快投身轮回之中，世间所有生灵都该遵守大道，顺应天地自然。若有鬼异心存歹念，道法超度了便是。

    可另一派却不这么想，因为他们相比较大道，更信奉广为流传的古神传说。他们在降妖除魔的过程中见识到了鬼异强大的力量，即使是铜皮铁骨的巫族高人，也很难独自抗衡鬼异。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们不断研究鬼异的力量，竟折腾出了请古神降临的法子。

    有请神之法傍身，加以强横的体魄。他们便想要借用鬼神的力量重新划定天地间的规则，更是企图让整个人间回归到古神林立的时代。这群人也不再以道士自居，宣称自己是古神的坐下使者，唤为巫族。

    当矛盾积累到一定程度之后，战争就这么爆发了。谁都没想到，人间没被鬼异覆灭，却差点毁在人类自己手里。

    这一打就是九年，期间不知道卷入了多少无辜生灵。

    战争进行到第八年的时候，道士这边的领军人物周万春，以阳寿十年为代价卜了一卦。他自知年岁已大，凭借自己现在腐朽的身体，即使侥幸打败了巫族，也无力阻止古神降临，人类终究难逃一劫。

    于是他便自行散道于人间，之后更是消失在大众视野当中。

    战乱来到了第九年，道巫之争已经接近了尾声，周万春再次出现，与他一起出现的还有一名李姓少年。

    他告诉众人只有这个少年才能为这人世间带来希望。

    少年一把道剑在身，站在众道士之中也不胆怯，即使闭着眼也能感受到他眉目间杀气腾腾。

    “周道长，这眼看就到最战争的决胜时刻了，您这让个孩子主持大局？此举怕是不妥啊！”

    说话的是一个膀大腰圆的道士，他手持朝板坐在主位左手边。

    “姜道长所言极是，还望师兄谨慎。”

    手持浮尘的道长鹤发童颜，坐在右边的座位上眼神灼灼。

    主位上的周万春一直笑呵呵的也不言语，除了在座的三人，其余站着的一众道士也都纷纷摇头。

    站在人群中的少年突然双目圆睁，上前一步问道。

    “到底打是不打？”

    “打自然是要打的，九年过去人间已经不成样子了，在这么下去的话……”

    “那便打！”

    少年打断了众人的话语。

    在最终的大战之中，道士这边除少年外只余九人，周万春等高道皆死战不退，未留全尸。

    再说巫族那边十二人，自身通过秘术与神通广大的鬼异、古神签订契约，战时召唤鬼神为己用，好不无敌。

    巫族本以为胜利已经近在眼前了，但是意外发生了。

    少年手持一把太极剑，不靠术法加身，任你万千变化，他只一剑，剑术之爆烈几乎招招致命，剑招之阴柔又防不胜防。最后凭一己之力，打的对面巫族抬不起头来。

    终于，巫族的人认命了，对面这个家伙根本没法打啊……

    “要么死，要么归顺大道。”

    李姓少年抬头看着天空中飘浮着的十二巫族与鬼神。

    天上的巫族和鬼神为何无人作声？因为他们是被架在天上的，看着威风凛凛，实则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罚站挨打，这还怎么玩？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李姓少年挑眉，目光一一扫过十二巫族。

    巫族那时候想死的心都有了，连嘴巴都张不开怎么说话啊？

    “记住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但是也有肃杀之功。从今往后，这方世界禁止天神降临，尔等就算借助鬼异的力量修成了真神也莫要猖狂。”

    少年的声音回荡在天地间，看似在警告巫族，实则句句直指那些不把人间当回事的古神。

    在那之后，少年将当世的鬼异全部封印于己身便云游四方去了。这少年便成了后来道士们信奉的祖师爷：道祖。

    随着天朝大地上文明更迭，只要有生灵死亡，便会生出鬼异，这是天地运转规律。渐渐地，科技占据了文明发展的主导地位，而道祖也再没出现过，圣威不显，道门信仰的力量也就衰败了下来。

    道士和巫族虽然经过一代代的发展相互吸收了对方许多术法，但是人数却也越来越少，直到如今的赛博天朝，那些巫族的后人又开始蠢蠢欲动，企图改头换面，脱离于道祖的赦令之外，而现如今他们自称为愚者。

    “师父，道祖这么厉害是什么境界？您又是什么境界？”

    萧宥谦沉浸在道门传说中激动不已，不管是真是假，这道祖的风采当的起传说二字。

    “按照我们道门修行来讲，分为法和道两说。修法之人能够自由凝神聚气是为凝气境，此境之人筋骨得以健康长寿。

    之后，能够掌握各类术法入门要领，将其显化于现实中是为问道境，此境之人已能够对付一些不成气候的鬼异。

    再之后是为法师境，不断磨练心智与术法，通过驭气能将术法施展于周身数丈左右，此境之人已经不惧邪祟，我便停在了此境。

    往上还有那真人境和天师境，这两个境界已经不能以凡人来看待了，我也只是听说过，那真人境便能呼风唤雨，遨游天地间好不快哉。天师境更是言出法随！敢叫天神下凡落尘间！”

    瞎老道每说一境，萧宥谦的眼神便亮一分。

    “那道祖一定是天师境了？”

    瞎老道摇了摇头说道。

    “传说道祖不修法，只修道。道祖以身入道，在他眼里万物皆是道，道便是他本身。在一本《通玄真经》上记载，道祖在离开之前，将自身分为道原、精诚、九守、符言、道德、上德、微明九个境界，至于每个境界是何模样，我就不得而知啦。”

    在瞎老道的指引下，萧宥谦更加向往修行，但是自己修行越是勤勉，身体越是不如从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