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差了，你们哪里算上你也只有三个重生之人，而且那两个人在你之前已经重生过上千次。”

    元九似乎猜到了许玉珏内心所想，抽了抽鼻子继续说道。

    “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叫做【青莲空域】，你所说的赛博天朝那方世界叫做【后·蓝星】，像这样存在的世界还有很多，我就不一一说明了，但是连接众多世界的地方叫做【翳域】，也就是你从赛博天朝来这里之前经过的地方。无论身处哪个世界，想要穿梭于两个世界，就要经过翳域，翳域不止一个，而每个人眼中的翳域也是不尽相同的。”

    “我应该进入过两个翳域。第一次那个翳域中很阴暗，第二次进入翳域就来到了这里。”

    “那只是你的主观感受，在我们赖以生存的空间当中，人类能直接感受到的能量不及这世界的百分之五，即使侥幸成为修行者，能够感受到的不过是这个世界中三分之一的能量，而剩下我们无法感知的能量，我们称之为暗能量。翳域最神奇的地方在于，它完全是由暗能量构成的世界，在那里你所有的感官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

    许玉珏回想起之前在黑域鬼市中进入翳域的记忆，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那两个人现在在哪呢？”

    找到同类的许玉珏本该欣喜才对，但是此刻他心中却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们消失了，彻底消失在了时间长河之中。人类的死亡并不是结束，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一个生命体结束后，他的魂魄会再次投入到轮回之中。你们之所以能够重生这么多次，是因为有些事需要你们来做，只不过……”

    元九看着许玉珏的眼神有些复杂，又偷偷看了眼苦爷。

    “那两人天赋之高，很高很高……而你是最没希望的一个。”

    许玉珏闻言，眉毛一挑就要发作，又想起来这是在人家地盘上，撇撇嘴没说话。

    “你还没说为什么重生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

    元九还没张嘴，苦爷接过话头来。

    “我们已知的万事万物都在平衡当中徐徐发展，当发展超越了某个节点时，过度发展便会进入轮回，周而复始。有些古老存在总想打破这个平衡，妄图成为万界之主插手自然发展规律，主宰天地，这种行为有违大道，必将导致毁灭。一旦某个世界坍塌，这连锁反应是万千世界都无法承受的。”

    苦爷坐起身来，抿了口茶继续说道。

    “翳域的存在是为了保证万千世界在可控范围内发展，一个世界无法承受的能量都会进入到相邻的翳域之中。就拿你真身所处的赛博天朝举例。它所能承载的能量上限和青莲空域是不同的，换种说法，青莲空域的老修行们若是贸然前往赛博天朝，那里将会时空错乱，直至毁灭。”

    听到这里，许玉珏明白了，苦爷所说的这些和他梦里看到的末日场景似乎对上了！

    “那……”

    还没等他问出口，苦爷挥手打断他，继续说道。

    “不可说不可说，你心中明了就好。我们驻足在这世间要遵循因果，只有这样才能改变自己不愿接受的结果。至于重生这件事，你只需要知道你的最终任务是阻止某件事发生，而这件事是什么，现在谁都无法预测。”

    苦爷看着许玉珏，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轻松了许多。

    “之前那二子重生数千次，我们这些画地为牢的家伙也就跟着重复了数千次。终于，这是最后一次了，不管事情成败与否，总算能告一段落了。”

    苦爷摇摇头，再次卧榻而眠。元九起身作揖，缓缓退出门外的时候，将许玉珏也拉了出来。

    “我们无法直呼你的真名，也无法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就像是薛定谔的猫？你能理解吧？”

    元九双手放在脑后，走在许玉珏身边。

    “我说不理解的话，你就能告诉我了吗？”

    许玉珏白了一眼身旁的元九。

    “哈哈，我就喜欢跟你这个家伙聊天。第一个家伙太无趣了，三脚踢不出一个屁来，而第二个是个娘们儿，更是聊不到一块去。”

    “那两个人再也回不来了吗？”

    “嗯……是的，再也回不来了。”

    “可是既然都能重生那么多次，为什么不能再重生最后一次？”

    “你们三人的重生次数已经是大道极限了，再多的话，等不到某些存在出来祸乱的时候，赛博天朝就已经破烂不堪了。”

    看着情绪有些低落的许玉珏，元九继续说道。

    “不过，最后一次重生，你可以选择忘记与之相关的一切人和事，安然度过剩下的时光。如果你下定决心，在这次事件完成之前，随时可以来找苦爷，他会帮你消除所有记忆。”

    “忘记这一切吗？”

    许玉珏内心波动，只要忘记一切，他就可以彻底抛弃这些年来失去师父的痛苦记忆，也不会被这狗屁功法副作用折磨，不用更换五脏六腑，就可以和赛博天朝中普通的打工人一样，每天按时上下班，过着平凡的生活，不用担惊受怕。

    “可是……要我束手就擒地被卖给福利局，忘掉师父和身边的人，我做得到吗？”

    莱蒂、阿祖、谢良和小玉的样子，甚至他最烦的李姐，一一在许玉珏脑海中快速闪过。

    他摇了摇头又问道。

    “如果我选择忘记，我所在的世界会怎样？”

    “或许不会完全毁灭，这里的老修行们不会放任不管，可到时候就算将某些存在消灭了，赛博天朝怕是也会受到波及吧。毕竟战场之上没有一只蚂蚁是无辜的。”

    “啪。”

    打火机点燃烟卷，许玉珏猛吸一口后吐出眼圈。

    “来一截？”

    元九将许玉珏递出的烟卷推了回去，不再言语。

    “走了。”

    沉默之后，许玉珏摆摆手，头也不回地向着填街之外走去。

    街道两侧幽暗的灯光只能照亮紧闭的店门，而走在路中央的许玉珏垮着腰身，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看上去有些落寞，有些无助。

    “你说他会放弃吗？”

    元九身后的古玩店支开一个门缝，一个妇人倚在门柱上，看着远去的许玉珏，一个烟圈吐在元九脸上。

    “咳咳，要我说啊，他肯定不会放弃，那倔脾气师兄你也知道。”

    妇人磕了磕手里的烟枪。

    “哼，本事不大，脾气不小。教他的本事一个都记不住，不如趁早把这些乱七八糟的都忘干净的好。”

    “师兄，你教他抽烟他倒是没忘。”

    “找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