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在食堂转了一圈后，看着手机上的时间，顾朝夕怀着忐忑的心情坐了下来，手指快速地打着字。
“蓬蒿人，看来我猜错了，她不想噶你的腰子，她要的是你的脸啊！/joker”
看着屏幕上的刺眼的小丑表情，顾朝夕都能想象到屏幕对面那张幸灾乐祸的胖脸，心渐渐沉了下去。
“哥们不会真被耍了吧？特么的难道那娘们觉得我盯着她耍流氓，所以玩我一下？”
越分析越觉得可能，他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喃喃道：“要不今晚去网吧包个通宵，然后跟他们说去酒店了？”
正思考间，一道清瘦的身影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顾朝夕猛然抬头却是一愣——是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面容精神矍铄，身上穿着高档西装，气质非常优雅。
见不是那名女生后，他又低下头摆弄起手机来，食堂里别人想坐哪就都行，大不了自己再换位置就好。
顾朝夕有想过对方也许有什么突发状况迟到或者来不了，但如今已经超时快半个小时了，自己却没收到任何来电或者短信。
他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过去问问，却又担心打过去受到一顿冷嘲热讽，那可真是面子里子都没了。
又等了一会儿，他还是咬牙拨通了电话，等待了一分钟后，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忙音他的心终于沉了下去。
“同学，可以帮个忙吗？”
对面的老人突然开口，他的样貌有点偏亚欧混血，普通话却十分标准。
尽管心里有些窝火，但面对老人家顾朝夕还是维持着基本的礼貌。
“您说。”
老人托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圆形珠子，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珠子上微微发着白光。
“可以请你把它拿在手里吗？”
面对这个莫名其妙的请求，他表情有些僵硬，笑着婉拒道：“不好意思，我今晚跟人有约，现在没时间。”
说话间站起来就准备离开，对方的下句话却让他身子一顿。
“约你的人就是我，那个小姑娘不会来了。”
顾朝夕先是错愕，思考了片刻后脸上浮现出怒气，他慢慢坐了下来，冷笑地看着对方：“这是恶作剧吗？耍我很好玩？”
老人面露歉意：“我确实有事找你，但想着我这个老头子约你你也不会搭理，只能出此下策，还请见谅。”
听到对方如此直白的解释，顾朝夕的气势顿时大减，他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地说：“那也不一定......”
许是自己也觉得没底气，他岔开话题说道：“那你说说有什么事？”
“请你把它拿在手里。”
看着老人递过来的珠子，感到自己被愚弄而产生的怒火再次腾起，他看着老人斑白的头发强忍住发火的冲动，低声冷哼道：“神经病！”
看着他快步走出食堂，老人摇了摇头喃喃自语：“年轻人还是缺乏些耐心啊......”
“今天真是倒了血霉，先遇到个神经娘们，又碰上个神经老头！”
顾朝夕走在道路上悲愤地回顾着这一天，脚步却是越走越慢：“我今晚到底去网吧还是回去啊？”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突然瞥见前方一道瘦长的身影，他定睛一看顿时汗毛倒立起来———赫然是刚才那名老人！
刚才由于对方坐着看不出实际身高，现在瞧去老人竟然比自己还高出一头，起码两米以上！纤瘦的身材仿佛竹竿一般矗立在前方。
顾朝夕看着他心底发毛——对方背对着路灯，脸庞笼罩在阴影中，自己却能看到他炯炯有神的双眸，他的双眼似乎发着光！
“你......你要干嘛？！”
不知为何，对自己体能一向有自信的顾朝夕对眼前看似弱不禁风的老人本能地产生出恐惧，他有些发颤地掏出手机：“你再跟着我，我要报警了！”
老人向前走了几步，整张面孔暴露在灯光下，只是相对于方才的和蔼显得有些淡漠，他递出珠子：“拿着它！”
“凭什么？！我......”
仿佛要将内心的恐惧释放出来，顾朝夕大声吼道。
忽然间他感到自己攥紧的右拳中突兀地出现一个异物，他震惊地松开手——竟然是那颗珠子！
珠子触感像是光滑的玉石，诡异的是原本散发着淡淡白光的珠子在顾朝夕手里仿佛白炽灯般发出强烈的光芒！
顾朝夕哪里还顾得上思考那么多，他惊叫一声丢下珠子，撒腿就跑！
不知何时圆珠已经回到老人手中，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果然是你，终于找到了。”
顾朝夕慌不择路地拼命奔跑着，如果他高二那年运动会上能跑的这么快，估计就不仅仅只拿个银牌了。
直到跑到肺部快要爆炸的时候，他才停了下来，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自认不是什么胆小的人，现在却着实被吓得不轻。
缓了好一会儿，他摸遍所有衣兜才沮丧地发现手机早已不知丢在何处了。
好不容易撑起身，他迈着因为狂奔脱力到颤抖的双腿，此刻尊严面子什么的都被他抛诸脑后，他只想赶紧回到寝室睡上一觉，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噩梦！
“顾朝夕，我会再来找你的，你先作好心情准备，希望下次咱们能正常地沟通。”
温和的语气却让顾朝夕如坠冰窖！
这道声音仿佛就在耳边低语一般，他下意识扭头望去，周围空空如也！虽然那句话后再无声音响起，但顾朝夕敢肯定自己绝对没有幻听——他会来找自己！？这是什么整蛊节目吗？！还是......
顾朝夕害怕地观察着四周，除了偶尔几个学生经过外没发现任何异常，努力稳定混乱的思绪，他思考一阵后向学校派出所走去......
“你说你遇到鬼了？”
坐在眼前的警官皱眉问道。
派出所内顾朝夕连连点头，把从食堂开始遇到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述给面前的警察同志。
“你说你遇到鬼？哪种鬼？”
“......很高很瘦的，一个老头鬼！”
“老头鬼？那他到底是老头还是鬼？”
“唉！就是那种鬼啊，还在我耳边说话，电影看没看过！”
“同学，报假警可是犯法的。”
面前警官的眉头越皱越紧，神色也逐渐威严起来。
“我没骗你！真的！”
这时另一名警察走了过来，附耳对问话的警官说了几句，警官听完后神色反而缓和了下来。
他脸上带了些同情之色问道：“同学，你有没有什么精神类方面病史？”
顾朝夕一愣，随后大喊道：“我不是神经病！我说的是真的！”
警官不以为杵，拿过同事递来的平板对他说：“这是食堂的监控片段，你自己看看吧。”
顾朝夕看了过去：画面中正是他刚坐下来等人的场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眼睛越睁越大——看监控画面的时间明明那个老人应该已经坐在自己对面，然而画面中却空无一人！
他努力压抑着恐惧看下去，画面中的自己开始对着空气情绪激动地说着什么，突然站起后又坐下继续说话直到最后离去......
如果这事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恐怕也会觉得这人精神有问题吧？
顾朝夕面色苍白地瘫在椅子上，看到他的模样警察也不忍斥责，安慰了几句后递了杯热水让他注意休息，然后便去忙各自的事情了。
心知再说什么也不会有人相信，顾朝夕发了一会儿呆后，木然地走入夜色之中。
......
“小雪，想什么呢？”
室友见她有些愣神，拍拍谭婧雪光洁的肩膀问道。
女孩儿笑了笑：“没事，快期末考试了嘛，想想知识点。”
听到回答后，问话的女生顿时有些郁闷：“得了吧，你还用担心成绩啊？那我不得来个一丈红啊！”
谭婧雪敷衍地笑了笑，思绪却回到两个小时前。
那时自己刚洗完澡回来，发现手机有未接来电，更奇怪的是这个来电在自己手机上竟然备注有姓名！
她尝试着拨打回去好几次，都无人接听，刚才又试了一次依旧如此。
因此现在她才有些心神恍惚，按理来说自己备注的名字应该有印象，可绞尽脑汁却没回想起丝毫与这人相关的记忆。
少女看着屏幕上的名字喃喃着。
“顾朝夕，到底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