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掉妖窟的两人并没有立即回山，而是在周围几个城镇转了一圈，打听还有没有妖物作乱。

    这一打听还真问出些妖怪的踪迹，然而等两人寻过去却发现都是些刚刚化形，灵智未开的精怪。

    无需师父出手，顾朝夕轻松地干掉眼前的黑熊怪，对后方清尘道人喊道：“师父，我这边完事了！”

    清尘道人点点头：“这已是最后一处妖物的聚集地了，咱们该回山上了。”

    “师父，能不能明天再回去啊？”

    顾朝夕腆着脸凑近说道。

    虽然不知道这小子要干什么，但清尘对这个徒弟一向宽容，思考片刻后便答应下来。

    ......

    “咚咚咚。”

    “谁啊？”

    女孩放下手中的药碗前去开门。

    顾朝夕故作深沉地低着头靠在门框边：“这位女侠，在下可否讨杯水喝？”

    “你回来啦！”

    脱口而出的谭婧雪似乎察觉到自己好像不太矜持，连忙收起笑容。

    她转身走回屋内，有些嫌弃地说道：“快进来，多大的人了，幼不幼稚？”

    话虽如此，眼中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顾朝夕嘿嘿一笑在她面前坐下，迫不及待地开始讲述自己大杀四方的英勇事迹。

    “你一个人干掉了所有妖怪？师父没插手？”

    谭婧雪有些怀疑地盯着得意洋洋的青年。

    “嗯，差不多吧，师父可能帮了一点点......”

    他一边说着一边比了个头发丝大小的空隙。

    见女孩对自己翻了个白眼，明显不信的模样，顾朝夕摆出一副很受伤的模样。

    他痛心疾首地说道：“你竟然不相信你帅气的师兄！亏我还特意给你带了礼物！”

    “哦。”

    谭婧雪语气平淡地应了一声，眼神却偷偷瞟向顾朝夕。

    “噔噔！”

    顾朝夕掏出那支玉簪递了过去：“怎么样，漂亮吧！这可是我精心挑选的！”

    谭婧雪接过来看了看——这玉簪在此时或许称得上精巧，然而古代的工艺再精妙也比不上现代工业技术，对于出生在富贵家庭的她来说玉簪本身并不惊艳，只能说差强人意。

    “还行吧。”

    不想让这个臭家伙得意忘形，谭婧雪语气依旧平淡，手上却是小心翼翼地将玉簪绾在头上。

    “好看吗？”

    “还行吧。”

    顾朝夕故意学着她说话，把女孩气的牙痒痒的。

    “哼，买个簪子就想打发我。”

    她赌气地扭过头去不想搭理他。

    “呵，女人。”

    看着女孩的样子顾朝夕暗暗好笑，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布包来。

    “早知道你这个贪心鬼满足不了，看看这是什么？”

    谭婧雪好奇地回头，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小物件，美眸渐渐睁大。

    “喏，糖葫芦赶紧吃，这个小机关也很有意思，这么一拉就打开了，还有这个，你看......”

    看着眼前如献宝般滔滔不绝介绍着的青年，少女终于绷不下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

    不知不觉便过去了五载，山上的日子虽然单调但却异常充实。

    两人一开始也因为无法脱离这个世界而着急过，但讨论了许久却毫无头绪，随着修为日益高深，心境也渐渐平复。

    此刻，顾朝夕正盘膝修炼，他的外貌较之刚进来时成熟了不少，整个人如温润的璞玉般锋芒内敛。

    “朝夕，师祖有召。”

    听见师父的传音声，顾朝夕立刻睁开双眼，两道精芒一闪而逝。

    “是，师父！”

    菩提祖师传召他自然不敢怠慢，说罢匆匆向外走去。

    方寸山弟子去斜月七星洞是不可以使用术法的，否则就是对师祖不敬，这是门内默认的规矩。

    待顾朝夕走近洞府时不禁一愣——谭婧雪正在洞府门口对着自己挥手。

    “小雪，什么事啊？”

    “不知道，我也是被师父叫过来的。”

    两人讨论间，菩提祖师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拜见师祖！”

    两人进门后立刻恭敬行礼。

    “你们入吾门中已有七载有余，现在也是时候下山了。”

    顾朝夕疑惑地看着祖师：“请问师祖，这回是什么任务？”

    “你们这次下山就不用再回来了。”

    两人闻言不由脸色一变。

    随着行为的增加，如今的顾朝夕已经依稀可以看到祖师的面容，见他的表情不似作伪，小心地问道：“可是弟子做错了事？”

    菩提道人平静地说道：“你二人非此界中人，也是时候离开了，切勿纠缠太多因果。”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惊骇——原来菩提祖师早就知道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您是说我们现在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

    祖师摇摇头说道：“出与不出全凭己身，困住你们的从来就不是这一方天地。”

    “去吧。”

    纵有满腹疑惑，见祖师开了口，两人不得不拜别祖师。

    就在两人要转身之时，菩提祖师突然开口：“坚守己身，切勿堕入魔道。”

    说罢深深看了顾朝夕一眼。

    “是！”

    虽然有些莫名，顾朝夕还是恭敬地应道。

    走出洞府，一眼就看到清尘道人微笑看着自己。

    “师父！”

    两人再次跪拜，心中满是不舍。

    “我辈中人当一往无前，不必如此。”

    清尘道人看着自己的两名弟子：“朝夕，你师妹修为不及你，务必照顾好她。”

    “是！”

    忍住鼻子传来的酸楚感，与师父拜别后两人向山下走去。

    看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清尘道人原本波澜不惊的脸上也闪过一丝落寞——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清尘。”

    听到师祖的声音，他连忙收敛心神走了进去。

    “你可是对吾的决定有疑惑？”

    “弟子不敢，师祖之能经天纬地，弟子不敢妄自揣测。”

    “他们二人未来如何，吾也算不到。”

    看到徒儿脸上的惊讶之色，他微微一笑：“他们并不是第一个。”

    菩提祖师似乎陷入回忆之中，许久才叹息道：“吾与你的弟子都不是易于之辈啊！”